中國清末艷文系列之檮杌萃編(宦海鍾) - 第122節

哪曉剛剛合眼,那白駢儀又來了,心中知道又是昨天的夢境,趕緊自己掙扎醒來,卻土分害怕,要想再睡又怕他再來,要想找個人來陪陪,又想找哪個呢?娘是病到這個樣子,老子固不能來,也萬無深更半夜去驚動他的道理,況且,這話又怎麼好說?老媽子只有這一個,娘是醒睡無常,刻刻要人服侍的,怎好去叫他過來。
只有這個兄弟,他雖然年紀還小,究竟男女有別,怎麼好意去叫他,只好自己熬著。
無奈稍一凝神那白駢儀就在面前,想到娘的病實在可怕,顧不得羞恥,就低低的叫了 見一個白狗追著我咬,嚇的喊起來,心裡還覺得跳呢。
” 第二天起來,這周氏太太頭上就覺得昏沉沉的,到了夜裡才合眼覺得又同那白駢儀在一塊兒,就同他說道:“你昨兒怎樣的,幾乎把人家嚇死?”那白駢儀道:“我並不怎樣,不過嚇你玩的,你就認了真。
”周氏太太道:“你不說你做的那個樣子怕人,還要說人家膽小,今兒可不準這樣。
”兩人又互相偎抱到了酣暢之際,覺得那床搖動起來,似乎像地動的光景,不一會,就聽見花拉一聲,好像那牆坍了下來,自己也不知道在那裡,再找那白駢儀已不見了,怕是被牆壓著,又急聲喊道:“白哥你在哪塊?”耳邊聽見一個人應了一聲道:“你又喊什麼?”周氏太太睜眼一看還是一個賈端甫,心裡又羞又怕,只得遮掩著道:“我又夢見昨天那隻白狗。
”日里細細追想那夢中情味,又想道:“他天天入夢,不要是被他們曉得了我同他的事情,把他弄死了罷?這卻怎麼好呢。
這麼一想又嚇得一身冷汗,似乎耳朵邊就有人說他是死了。
又嚇、又痛、又急、又想,七情六慾一齊發動,一個已經有病的人,怎麼經得住? 就不知不覺暈過去倒在地上。
靜如小姐聽見趕緊跑了過來,喊了老媽子,慢慢的將他掐醒了,喝了點薑湯。
那周氏太太嘴裡還說:“白駢儀你死的好苦阿!”靜如小姐曉得他的心病,只得喊道:“娘快醒醒,不要亂說。
”一面拉他到了床。
這夜,就渾身發燒,口中譫語還是“白阿白阿”的亂喊鬧的。
這賈端甫也不能同枕,挪到里房去住,過了兩天,那周氏太太病更加甚,醒的時候,那燒打骨頭裡發出來,初按上去並不覺得,細細按著竟覺燙指,睡著了,就是迷迷糊糊的。
那隻白狗跟他纏擾不休,或是徹夜不寢,或是一夕數驚。
這位賈端甫向來儉樸,可憐太太小姐兩人只合用一個老媽子,只得把老媽子叫了過來,夜裡服侍服侍太太。
請些醫生來看,有的說是秋邪晚發的,有的說是血熱的,有的說是阻靈的,有的說是水動肝腸的,並不是這些醫生的手段低微,爭奈這位太太的心病固是令人難於揣摸,而且看的時候,總是羅帳低垂,瑣窗深閉的,只伸出一雙素手,萬不能一見玉容。
這位太太又是克守禮教的人,到了醫生來的時候,凝神屏氣聲息俱無,連那白狗也不聲喚,旁邊呢,又只有那麼一個龍鍾老媽,有頭無尾的說上兩句,也講不出什麼詳細病狀,這“望聞問切”四字竟缺了三門,恐怕就是薛一瓢、葉天士、徐露胎復生也竟無從下手。
賈端甫是憲眷優隆,兼的差事甚多,終日上衙門進局子,見上司會屬員諸事彙集,酬應紛繁,真也無從理會,且又不懂醫道,只好揀那最走時的先生開的方子,與他吃了幾貼。
幸喜這些醫生都是替衙門、公館、富貴人家看慣的,開的分量本輕,並且都是些輕描淡寫的葯,吃了下去不變不動,兩個月下來那病仍是那麼俺俺纏纏的。
靜如小姐卻曉得娘的病根,但是,這一味葯比那龍肝鳳髓還要難弄些。
除掉這一味葯,恐怕就是割股也不中用。
到底是自己的親生娘,看著這種情形,哪有個不焦愁不鬱悶的呢?要想同人說說,又無一人可談,只好悶在肚裡。
轉轉念頭,大凡人到了那神思瞀亂的時候,阻氣就從而乘之,俗語說時衰鬼弄人,就是這個緣故。
這夜,靜如小姐打娘房回到自己房中心裡想起娘的病怎麼會好呢?白駢儀又如何得來呢,再想到那白駢儀在一塊的時候,每天或是深宵或是拂曉,他才要過來溫存偎倚,把我身子緊緊抱著,睡在他懷裡真是綉衾奇暖,翠被生春。
去年這種嚴冬,竟不覺得曉寒警夢。
自從老翁歸來,就與他不能見面,連一句離別的話也沒有能說。
這兩個月的獨眠滋味竟有些兒難受,如此春宵辜負,叫人何以為情呢?那《牡丹亭》里杜麗娘所唱的“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兩句曲文,他雖未曾聽過,卻是芳心自同輾轉,衾稠不能成夢。
到了四更多天,卻彷彿看見那白駢儀推門進來,搴惟而入還同那初次相逢的情形差不多,靜如小姐忙道:“原來你還在一塊,可憐我娘為你病到這個樣子,你也不問問信。
”那白駢儀道:“我因為曉得你母女兩個思念著我,所以才跑回來的,我才在他房裡陪了他半宦海鍾·88·天,他已經好好的睡著。
我怕你記掛,來看你的。
”說著已經鑽入衾宵,靜如小姐也就回身向抱曲卧,那久別重逢的樂趣忽覺那睡在鴛鴦枕畔的並不是白駢儀,卻是一個山東蠢漢,連忙掙起身子來細看,這一掙卻就掙醒了,心中土分驚怪,想我不要也像娘這樣病起來,那卻怎麼好呢?也就不敢再睡。
次日,覺得身體甚乏,午間微微歇了一覺。
到了晚上,自己儆戒自己,今天總要斂神屏性好好的安睡,不要胡思亂惹那邪魔。
哪曉剛剛合眼,那白駢儀又來了,心中知道又是昨天的夢境,趕緊自己掙扎醒來,卻土分害怕,要想再睡又怕他再來,要想找個人來陪陪,又想找哪個呢?娘是病到這個樣子,老子固不能來,也萬無深更半夜去驚動他的道理,況且,這話又怎麼好說?老媽子只有這一個,娘是醒睡無常,刻刻要人服侍的,怎好去叫他過來。
只有這個兄弟,他雖然年紀還小,究竟男女有別,怎麼好意去叫他,只好自己熬著。
無奈稍一凝神那白駢儀就在面前,想到娘的病實在可怕,顧不得羞恥,就低低的叫了 他那兄弟兩聲。
他那兄弟本來無甚性情,當此深宵熟睡如何叫得醒呢。
靜如小姐只得披了小襖套了褲子,趿著弓鞋走進套房裡去,把他兄弟推醒說道:“我做的夢怕得很,你起來陪陪我罷。
”他兄弟也只得揉揉眼睛,爬了起來跟著姊,走到外房坐在那床沿上。
靜如小姐仍舊解衣就寢,這位令弟坐在床沿上只是打磕睡。
靜如小姐又道:“你坐著會受了涼,爽性到我被窩陪著我睡睡罷。
”這位令弟也就聽他的話,鑽進被窩裡來。
靜如小姐自從在白駢儀懷裡睡慣了,總是赤身而卧。
他這令弟進了被窩說道:“姊姊你怎麼不穿衣服睡的?”靜如小姐道:“脫了衣服赤著被窩才舒服呢,不相信你也試試看。
”他這令弟也答應了,就幫著他脫,兩人睡下來。
他這令弟靠著他姊姊的酥胸雪股也覺得異樣香溫。
但是,一來情竇未開,二來良知不昧,也不去轉甚念頭,竟自沉沉睡去。
這靜如小姐初意也只想叫他陪陪,並不肯遽蹈非禮無為,正當春興滿懷之際,摟著這麼一個玉郎,那意馬心猿更加收束不祝這時候,也顧不得什麼倫常法律,竟自俯身相就。
但是他這令弟才交土三歲,還是個未脫毛的童子,怎能夠救他姊姊的這種渴吻。
好容易將他引進玉閣,卻早又逃出紫寒。
靜如小姐忙得香汗淋淋,心裡想道:擔了這樣的王系,得不到一點實惠,此時要算同他無事,也算不得了,這卻怎麼好呢?忽然想起白駢儀在塊的時候,曾放了幾顆丸藥,說是吃了可以助力的,不知道靈不靈,明天姑且叫他吃了試試看。
想定主意,倒也心安微微的睡了。
一睡天已黎明,連忙把兄弟推醒,叫他仍舊到里房去,又囑吩他不可告訴人,我有好東西送你。
好在他這位令弟名叫近仁,卻是生成木訥如同傀儡一般,可以聽人播弄的。
靜如小姐又稍須躺了一會,也就起來。
到了晚上把家裡收的糯米皮蛋、糟魚之類裝了幾個碟子,關了房門,倒了兩杯桂花燒,把那葯暗暗的研在那兄弟的杯子裡頭,同他兄弟說道:“娘的這病真有鬼呢,天天夜裡來鬧,我實在有些害怕,好兄弟你到底是個男人家,火氣旺些,吃點酒壯膽子,今天還陪陪我,明兒做個好袋子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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