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徵羽明白,溫時熠凶多吉少。
溫黎把保護溫時熠的人撤了,溫時熠又來和她打遺產官司,擺明了她們已經不會再幫他。她爺爺沒有遺書留下,溫時熠確實是繼承人,她把他逐出族譜也不影響法律對他擁有繼承權的判決。溫時熠打這官司的贏面很大,法官判了,她即使不願給爺爺的遺物,也會折現給溫時熠,溫時熠就又有了翻身的本錢。他這麼多年得罪的人不少,也從來不缺落井下石的人。他怎麼脫的罪,稍微一打聽就出來了,而流言往往是殺人不見血的利器。
溫徵羽當溫時熠已經死了。
……
她輕輕地推開葉泠辦公室的門就聽到一陣咳嗽聲。
葉泠正端著水杯吃藥,一眼瞥見門口的溫徵羽,想到剛有點癥狀就吃藥預防是很遭溫徵羽詬病的,眼神心虛地閃了閃,然後若無其事地把葯咽下去。
溫徵羽上前,先摸了下葉泠的額頭,不燙。她又拉開葉泠的抽屜找到體溫計,給葉泠量了體溫,還算正常。她再湊近細看,果然見到葉泠的眼睛下方有淡淡的黑影,顯然是睡眠不足。
葉泠沖溫徵羽笑笑,拉住溫徵羽的手,問:“想我沒?”
溫徵羽面無表情地回:“沒有。”
葉泠笑得眼睛都彎了起來,但她擔心溫徵羽臉皮薄惱羞成怒,以後不來看她,沒敢說“不想我還來看我” 這話。
溫徵羽對著葉泠的笑容,再想到葉泠本來就忙,她還把自己的一堆事扔給葉泠,不累病才怪,那臉怎麼都冷不上來,說:“你也要多注意身體。”
葉泠輕輕點頭。她拉著溫徵羽的手,正想抱上去,就聽到敲門聲。葉泠無奈地翻著白眼望著天花板,溫徵羽已經抽身到旁邊的沙發坐下,隨手抽了本宣傳冊翻上面的圖看。
徐副董和張總進來,葉泠請兩人到沙發坐下。
溫徵羽看葉泠拿茶具,便放下做樣子的宣傳冊,接過手,幫葉泠沏茶。
葉泠笑盈盈地看了眼,心裡都美開了花。
他們談的是新公司成立的事,牽扯到利益,即使三人的關係不錯,但該給自己爭取的權益仍是寸步不讓。
最終是葉泠以雄厚的資金優勢和玉山集團出讓的兩個大項目拿下絕對控股權,股權分配的事情談妥后,再就是由誰掌舵。徐副董都願意讓葉泠出來掌舵經營。葉泠笑道:“我想多活幾年不想累死在崗位上。”把董事長和總經理的職務都讓了出來。
有溫徵羽在,徐副董和張總也知道葉泠剛出差回來,談完事就走了,留她倆過二人日子。
葉泠看時間已到中午,與溫徵羽就近找了家餐廳吃過午飯,一起回去。
她坐上車,便磨牙霍霍地看著溫徵羽,說:“前幾天赴宴的時候見到齊緯了。”
溫徵羽對葉泠遇到齊緯絲毫不覺奇怪,但葉泠這態度則有點怪,她問:“齊緯怎麼了?”
葉泠重重地“哼哼”兩聲,說:“她在肩膀上紋了只九尾狐。”活靈活現的一隻比拳頭還略小的九尾狐紋在肩膀上,搭著小禮裙,說有多勾人就有多勾人。那隻臭狐狸精還特別欠揍地跑來對她說這樣搭羽兒肯定喜歡。
溫徵羽便知道,果然是醋罈子又被打翻了。她默默地瞥了眼葉泠,也不知道是該說葉泠小心眼還是該說齊緯欠捶,只好不理葉泠。
葉泠斜眼睨著溫徵羽,用力地“哼哼”兩聲,沒見溫徵羽理她,更加用力地“哼哼”兩聲,還不理,她再用力一哼,嗓子癢,變成了咳嗽。
溫徵羽默默地在心裡送給葉泠兩個字“幼稚”擰開杯蓋,把水杯遞給葉泠。
葉泠把頭一瞥,“不喝,咳死我算了。”
溫徵羽收回杯子,自己喝了口,便把蓋子蓋回去了。
葉泠咬牙切齒地伸出手把溫徵羽的頭髮給揉亂。
溫徵羽放好杯子,默默地把自己的頭髮梳理整齊。
葉泠又用力地“哼”了聲,調整好座椅位,閉上眼睛養神。
溫徵羽見葉泠又有點感冒,擔心空調涼,把空調的溫度調小了點,再拿小薄毯給葉泠蓋上。
葉泠睜開眼,繼續“哼哼”兩聲,說:“不要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
溫徵羽問:“鬥嘴又輸了?”
葉泠說:“誰像她似的牙尖嘴利。”她說到這就更氣了,她說齊緯牙尖嘴利,齊緯似笑非笑地朝她的後背掃了眼,說:“再尖的嘴也沒鳥嘴尖。”她如果真長了鳥嘴,她第一個啄死姓齊的。她出差不在家,姓齊的見天往她家跑,還找溫徵羽學畫畫,對溫徵羽說:“你雖然握不了筆,但不妨礙你教徒弟。”齊緯不畫別的,就畫崑崙女神和九尾狐。她回京了,還找溫徵羽借走兩幅畫,說要拿回去照著描。
葉泠嘔得都快要吐血了,旁邊這人還一副沒事的樣子。溫徵羽就是個泥性子,她能怎麼辦?
葉泠重重地嘆了口氣,說:“你把畫借給齊緯了?”
溫徵羽“嗯”,說:“她學畫,想借去照著描,就借給她了。”
葉泠翻個白眼,側過身,背對著溫徵羽。
溫徵羽說:“這幾天挑個吉日,我們去京里找你哥哥,先把下聘的事情辦了,再找齊緯把畫拿回來。”
葉泠聽到溫徵羽說要下聘心情便好了一半,再說要把畫拿回來,氣就消得差不多了。她問:“聘禮你都準備好了?”
溫徵羽說:“都備好很久了,你一直沒空。”
葉泠忙問:“你備了哪些聘禮?”她頓時連飯困都沒了,也不生氣了,精神抖擻。
溫徵羽發現葉泠很有一顆恨嫁的心。她說:“回家領你去看。”
葉泠頓時眉飛色舞,喜上眉梢,柔柔地應了聲:“好。”笑容掩都掩不住。
兩人到家,溫徵羽便把葉泠領到庫房。
庫房裡擺的多是形式上需要的東西,值點錢的是她找老周他們買的幾件古玩和玉器,用純金打的小老虎和小羊也擺在庫房裡的,再有就是她擺的卧室的首飾和送給葉泠的車。車子是國內富豪常用的那款,馬路他們再進行過一次改裝。葉泠出行帶的人多,都是商務包機,她長期租用的那架飛機夠裝下轎車,用起來方便也安全。
葉泠看完庫房裡的聘禮,又看過房裡的那十二套首飾,按住溫徵羽先是狠狠地吻了通,再然後格外豪爽地說:“嫁了!”笑得眼睛都彎成了月芽。她的視線又往那十二套首飾上飄過去,再次感嘆溫徵羽的實誠和豪氣,不是十二件,是十二套。純手工製作,工藝比起溫徵羽之前收藏的那套清宮流傳下來的也不差。
溫徵羽把聘禮清單給葉泠,說:“看看還缺什麼?”
葉泠看過聘禮清單,她扭頭看著溫徵羽,問:“車呢?”
溫徵羽說:“放在馬路那,還沒提回來。”
葉泠幽幽瞥了眼溫徵羽,臉上的笑容忍都忍不住。
馬路成本價接了一單改裝車生意,把她的項目經理氣得鼻子都歪了:裸車價近千萬的豪車,安保公司最高標準的改裝,成本價,一毛錢都不賺,還不給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