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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齊緯從醫院出來,就去見了趙依依。
趙依依問:“溫徵羽怎麼樣了?”
齊緯說:“醒了,但意識還不是很清醒。”她說道:“上門道歉這事還是免了,端盆水來,把趙四按盆里來回嗆個一天半天的,我估計人能稍微消點氣。”
趙依依見齊緯說到這事臉色很不好,趕緊問:“怎麼呢?”
齊緯把溫徵羽在審訊室遭的罪詳詳細細地告訴了趙依依,說:“連掙扎都沒掙扎一下,就那麼挨著。”
趙依依也是心塞不已,家裡的名聲,全讓她爺爺和趙肆給敗壞完了。
現在提起她家,就是趙家怎麼樣。他們一說什麼,后媽就站出來鬧,說他們這三個前妻生的孩子欺負他們。她爺爺,打她記事起就一副“我兒子怎麼怎麼樣”的口吻,趙肆學了個十成十,再有一幫狐朋狗友聚在趙肆身邊,成天四少地捧著,有事老頭子就先跳出來。他們要是不管,老頭子就鬧到他們單位去,或者直接鬧到事主家裡去。有時候真是百口莫辯。就這會兒,她后媽還在家裡鬧著要上吊,她爺爺打電話打到她關機。就這出事,他們不出來賠禮道歉,給趙肆擦屁股,別人就得說他們棄車保帥,是自己底子不幹凈,怕查下去,只能壯士斷腕。如果他們出來賠禮道歉給趙肆擦屁股,那就是趙家人出動力量護短,官官相互,一百張嘴都說不清楚,請紀委來查,人家還得說他們收買紀委。趙肆出去投資做生意,別人就得說,這是趙家的關係,一旦出什麼事,回回都要把他們查一輪。他們沒沾這些,自然查不到什麼,就說他們手段厲害。
齊緯自然知道趙依依家裡那一團亂。可要說趙肆這種人如果出在她家,早被她爺爺親自掄棍子從腰打斷,管叫他一輩子連門都爬不出去。他們家要是攤上這麼個爺爺,直接送鄉下地方養老,好吃好喝供著就行,出來興風作浪,美得你。
她說:“哎,給你透個信兒啊,人家肯這麼賣力地替你弟弟辦事,你弟弟可是許了人家升官發財的。直說了,那誰一退休,讓你把人給提拔上去。人手上那不是錄音,那是悄悄的錄了相的。”
趙依依的臉頓時綠了。
齊緯一臉看好戲地看著她,還送她一句:“該,早讓你把那兩禍害收拾了。”
不管趙依依知情還是不知情,沒趙依依的面子,人家可不會替趙四這麼忙活。如果出了事,有趙四在上面頂著,他們頂多算個從犯。不出事,這就是個拿捏的把柄。沒拘留手續,就敢去抓人,那可是趙四放了話的,儘管去抓人,有事他擔著,手續簡單,人抓到了自然補辦的手續就到了。趙依依都不敢放話說先抓人再補手續,趙四敢,還有人敢幹。
當斷不斷,這次趙依依還是先解釋清楚趙肆怎麼用她的名義出來招搖惹事的事吧。
她真不知道趙四怎麼想的,看著溫徵羽到處送禮就想查行賄,齊緯都想呸趙四一臉,她逢年過節的都沒少收溫徵羽的禮,從茶餅、糕點、螃蟹到溫徵羽送的謝禮,她每次收到禮,或多或少都會送些回禮,寄粽子月餅什麼的。這次溫徵羽過來挑了套懷瑾姑姑的寶石首飾送給她,她送了溫徵羽一支價格差不多的玉鐲當回禮,這算她受賄么?溫徵羽發禮物,或多或少都是心意,別人收了她的禮,也都有回禮,如果人情往來都算受賄,以後親戚朋友間別往來了。
齊緯那叫一個氣。她爺爺壽辰,難得多年不見的老友們聚到一起,趙四給弄這麼一出。要是溫徵羽真的犯了事,她那被查了那是活該,就算是真的被打了,她也不說什麼。趙四這算什麼?攪她家壽宴踩他家臉呢。就算踩他家臉,有本事踩到葉泠和連昕臉上,她都服氣,算他趙四有本事,欺負一個連還手掙扎都不會的老實孩子,她都替他們姓趙的感到丟人。
她對趙依依說道:“就你家這樣,往後咱倆也別往來了。沒你家這麼做人辦事的。趙四那事,連昕和葉泠打他,打錯了嗎?這要擱我幾個哥哥頭上,誰敢這麼算計我,那不閹了他,我們齊家上下通通改姓龜孫。坑了人家一回不算完,還把人強行弄進去打成腦震蕩,土匪都沒你家這麼惡的。你爺爺還有臉打電話到我家讓我們息事寧人。你可別跟我說你上班的單位鬧出來的事,你是事後才清楚。”她對著趙依依噼里啪啦地一通罵,當著面翻完臉,然後走人。
誰家都有幾個不成器的,連晰還傻呼呼的呢,被他奶奶狠訓一頓,打得現在都不敢出去跟經商的那些人有私交往來。自己家縱容出來的禍胎,這會兒來喊自己被連累,鬼扯去吧。
還說什麼已經讓趙四自首。
齊緯真想罵髒話。趙四這會兒還有往他爺爺那蹦呢,他們家真要有那處置的決心,家裡人早動手押到局子里去投案認罪了。他不投案,怕他跑了,拘留手續還沒批下來,警察只能加班加點地跟著,警力不要錢啊。
齊緯一肚子火地把氣出在鞋跟上,然後不小心就跟推門進來的幾個人撞在一起。她正要發火,見到他們的制服,頓時問:“找趙依依?”
那幾人上下打量眼齊緯。
齊緯立即化身熱心好市民,給他們指路:“就在裡面,三號卡座,去吧,等著你們的。不謝。”
幾個人無語地看她一眼,往裡面去了。
有人悄聲問同事:“這誰呀?”
其中一人想了下,說:“這麼生氣,還這麼熱心,估計是家屬吧。”
……
溫徵羽躺在床上,表情透著點迷茫,看起來獃獃的。
葉泠在病床前守著溫徵羽,她的心裡格外難受。
溫徵羽的耳邊一直有嗡嗡的耳鳴聲響,即使有別的聲音她也聽不太清楚,她眼前一片模糊,偶爾有個人影飄過,她的頭暈得厲害,昏昏沉沉的。她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病了,她記得自己被打了,也被按在水裡嗆了很多水,一會兒睡一會兒醒,後來就又見到了葉泠,之後的事,就不記得了。她想可能是在醫院,身邊還有人陪著,她猜測是葉泠。她不想說話,也不想動,因為一說話或有動作晃到頭,就會頭暈得厲害,想吐,又困,睡起來沒完沒了。
她以前從社會新聞上也會看到類似報道,從論壇和社交軟體上也會看到有人出來喊冤鳴不平,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也會遇到這種事。可遇到了就是遇到了,就像她落難的時候,有好人會幫她,也有壞人會落井下石趁火打劫一樣。即使是司法機關里,也會有好人和壞人。
有一雙手握在了她的手上,是葉泠的手,握得緊緊的。
溫徵羽握緊葉泠的手,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她就知道葉泠在,也知道葉泠一定會把她保釋出去的。她估計她被打的事,葉泠也會知道,然後找那警察的麻煩。
葉泠見到溫徵羽握住她手時露出的笑容,頓覺酸楚。她說:“你還笑得出來。”說著,便見溫徵羽微微側頭朝她看來,跟著便又是一陣嘔吐。她趕緊拿起痰盂接住,給溫徵羽順著背,然後看著溫徵羽只嘔了些胃酸出來。
溫徵羽吃什麼吐什麼,吃進去立即吐出來,動作幅度稍微大一些也吐。
溫徵羽吐完,嗓子難受,半句話都不想說。
之前有人喂她水,可水剛到嘴裡,那嗆水的異樣感湧上來,頓時她便忍不住吐了。
幾次之後,沒人再喂她水漱口,改成用紙巾給她擦嘴。
溫徵羽估計自己應該挺髒的,視線模糊,總是看不清東西,有沒有吐到床上或地上都難講。她頭暈得厲害,只能卧床,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反正不記得有洗澡。
她吐完后,頭疼得厲害,想著葉泠在旁邊,怕葉泠看著難受,只好忍著躺回床上,沒一會兒,困了,就又睡著了。
她昏昏沉沉斷斷續續地睡了好多天,視力逐漸恢復,耳鳴聲也漸漸消失。
她每次醒來的時候都能見到葉泠,很懷疑葉泠一直在醫院陪著她就沒離開過。
還來了很多人探望,有她外公外婆的老友,也有她認識的老先生老太太,她爺爺每天白天都過來,外公和外婆也經常在。她的表哥表嫂們也都過來探望過她,齊緯也是個常駐客,病房裡在探病時間熱鬧得跟菜市場似的。還有幾次有人來探望她,被她外婆讓保鏢打出去了。
溫徵羽的心裡有些難受。她覺得自己就像是個麻煩精,總是給身邊的人添麻煩,讓身邊的人擔心。如果說葉澈綁架她是一次偶爾事件,再出現這次的事,那就很難再說是偶然事件。她不知道該怎麼保護自己才讓自己不會陷入危險中或受到傷害,也不知道要怎麼打回去,就如這事,事情發生后,自然有司法機關介入,他們配合調查。她被打了,有驗傷,再有賠償標準,一切都有固定程序。打她的警察被開除公職,據說還在調查,很可能會被司法機關起訴。聽說裡面還有其他人也有涉嫌違紀行為,也受到了調查。她好像除了養傷和等結果,沒她什麼事。
她在醫院住了一周多,頭暈的癥狀已經很少再出現。她想回家,想在家裡哪也不去,可又覺得自己這樣不好。即使在家不出門,還有禍從天降的時候。
葉泠想帶溫徵羽出去走走。
溫徵羽說:“知道你忙,我好多了,不用擔心我,也不用天天守著我,我沒事的。”
葉泠聽到溫徵羽這話,便覺心酸。溫徵羽有沒有事,她看得出來,裝作沒事,本就喜靜不愛說話的性子,比以前更安靜,原本就反應慢,現在反應更慢。醫生說,這是腦震蕩後遺症,還得慢慢恢復,過幾個月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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