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黎則去辦事去了。
葉泠擔心溫徵羽被溫時紓訓難受,回小院的路上還在安慰溫徵羽。
溫徵羽說:“我二姑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待人可好了。”
葉泠說:“看出來了。”她見溫徵羽似乎沒什麼事,問:“常訓你嗎?”
溫徵羽說:“嗯,有時候訓急了,還戳額頭揪耳朵,不過她都不使勁。”
葉泠幽幽感慨句:“你家真好。”
溫徵羽悄悄拉住葉泠的手,輕輕說了句:“也是你家。”她又說:“以後二姑訓人的時候,不要接話,她不佔理的時候她都是默不出聲的,她要是佔了理,老先生出聲都會被她罵。”
葉泠:“……”
第一百二十五章
兩人手牽手回到屋子裡。
葉泠在溫徵羽的唇上輕輕啄了下,去換了身休閑舒適的居家服。
溫徵羽略感意外,問:“晚上不出去嗎?”
葉泠說:“不出去。怎麼呢?”
溫徵羽說:“沒什麼。”她補充句:“我以為你會出去安排人之類的。”
葉泠知道溫徵羽是指溫時熠的事,說:“哪至於。他這案子,有公安部門介入,我們等著調查結果就好。一些瑣碎的事情自有董元安排。”
溫徵羽狐疑地問:“瑣碎的事?”
葉泠說:“對呀,作為受害人家屬方代理人,向公安機關了解案情進展,如果發現新的線索,及時向他們提供……”她說著就見到溫徵羽斜斜的小眼神朝她掃過來,估計溫徵羽想歪了,說:“我從來不做違法亂紀的事。”她給溫徵羽脫了外套掛起來,拉著溫徵羽在羅漢床上坐下,像抱柔軟的人形抱枕似的抱著溫徵羽,說:“不想讓人抓到小辮子,那就不要做留小辮子的事。董元跟著我,是正正經經做事。如果這次溫時熠是正正經經欠下的債,那我們只能老老實實還錢。”
溫徵羽都不信她,“一直以來你看起來都像是黑吃黑的路數。”她還悄悄補充句:“和昕哥狼狽為奸。”
葉泠曲指往溫徵羽的額頭上一彈,說:“我這麼光明正大的人,你居然這麼想。連昕如果聽到你這話,得吐血三升。”
溫徵羽一想也是,葉泠真要做了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早被查出來了。
葉泠意有所指的睨了眼溫徵羽,說:“我們跟在公安機關後面撿漏,對違法亂紀份子落井下石。不明就裡的人還以為我們跟公安機關有什麼勾結呢。即使有勾結,那也得給我頒發好市民獎。”
溫徵羽笑,她也認為葉泠有勾結。不過她和葉泠相處久了,明白葉泠是個行事路數正的,至少都是在規矩內行事,但她和連昕湊到一起盯著肉兩眼放光的模樣,又很難把她往正經人聯繫。
葉泠抱著舒服,她索性放鬆了靠在葉泠的懷裡,問:“你和昕哥是怎麼扳倒溫時熠的?”
葉泠知道溫徵羽只是單純的好奇,不過仍是仔細看了眼溫徵羽的神情反應,見她神色如常,沒有不開心,這才說:“在我接手前,連昕就已經布局,安排了內線進去,就是那溫時熠破產時倒戈的合伙人。溫時熠以前也跟他合作做生意,結果把他坑了……”她大致說了下兩人的恩怨,說:“那人走投無路的時候,連昕找到他,以入股的方式借本錢給他,幫他聯繫了幾筆訂單,他才又起家。他起家后,又往溫時熠身邊湊,逐漸取得溫時熠信任,再加上他手裡拿得出錢又一副好騙的模樣,溫時熠大概是覺得能坑他一次就能坑他第二次,就合作了。那合伙人成為股東,打進溫時熠公司內部在暗中查溫時熠的賬,還有溫時熠的稅也是有問題的,零零碎碎的,他的企業有不少的毛病。連昕後來又安排人慫恿他拉公司股價,從股市套取資金,溫時熠琢磨后覺得能幹,便籌集資金拉股價。這時候,我帶著操盤手把他的資金都套在股市中,通過股票吸走了他的現金,另一邊就是股東反水,帶著收集到的證據報案,再把股東是連昕的人透給他,又放出些流言,債主和投資人紛紛上門找他要錢,他的錢都虧在了股市裡,資金鏈一下子就斷了。他看是連家要對付他,心虛之下就慌了,沒過幾天就跑路了。”
“他這事,其實我們並不是十拿九穩,只要他能拉來融資就能渡過去。不過,因為是你媽的事,溫家理虧,再加上老太太跟溫時紓有過溝通,溫家的人都沒插手。溫家沒插手,他之前拉股價已經拉過一回融資,負債纍纍之下更有債主逼催,企業內外危機併發,已是大廈將傾之勢,自然是再拉不來融資的。”
溫徵羽和葉泠聊著天,她發現不管什麼事都可以和葉泠說,沒有壓力和顧慮,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很是輕鬆,也很放鬆,坐著趴著躺著都行。
葉泠似乎有多動症,她倆聊天時,葉泠的雙手就沒閑過,不是用手指梳著她的頭髮,就是捻著她的耳垂揉個不停,又或者是用手指撫過她的臉,還不時湊上來在她的額頭、臉頰或頭頂落下輕吻,舉止眼神中都帶著濃濃的喜歡。
雖說葉泠的小動作鬧得她臉癢耳根癢,但甜滋滋的暖融融的,溫徵羽想:大概談戀愛就是這樣的感覺吧。
她問葉泠:“你和前女友剛認識的時候是不是也這麼好?”
葉泠手上的動作頓了下。
溫徵羽覺察到,困惑地扭頭看向葉泠。
葉泠曲指,輕輕地往額頭上一彈,問:“吃醋?”
溫徵羽說:“好奇。”
葉泠失了失神,說:“不願多說。”
溫徵羽輕輕地“哦”了聲,沒多問。她不擔心葉泠對前任還有什麼,如果有什麼,就沒她什麼事。她還挺理解葉泠,說:“如果哪天我們不在一起了,我肯定也不願多提……噝……”她的話沒說完,原本輕輕捏著她耳垂的手指陡然用力,手指的力度以及耳釘壓在耳垂上,疼得她抽口冷氣。
葉泠氣哼哼地說:“沒哪天。就你這錢多人傻速來的模樣,沒我,你還不得被欺負死。”
溫徵羽想了下可行性,覺得未必。
葉泠湊近溫徵羽,直磨牙:“什麼話都可以說,什麼玩笑都可以開,唯獨分手之類的話,不準。”
溫徵羽抬起頭,在葉泠的眼中以及臉上看到從未有過的情緒,葉泠是真的很介意她說這個。她輕輕地“嗯”了聲,明白這樣說大概是真的不好。
葉泠起身,下了羅漢床。
溫徵羽問:“生氣了?”
葉泠用力地“哼哼”兩聲,去找來指甲剪,坐回羅漢床邊,抓起溫徵羽的右手要給她剪指甲。
溫徵羽喊了聲:“葉泠。”握住拳,把指甲藏起來。
葉泠繼續“哼哼”兩聲,威脅意味十足地磨著牙。她以為溫徵羽忍不住不剪指甲,結果溫徵羽每次都是只做前戲,到需要剪指甲才進行的那一步,溫徵羽就停住了,她都快被溫徵羽折磨成即將爆發的火山。她不讓溫徵羽做前戲,溫徵羽就用那種傻萌萌特無辜的眼神看著她,她每次都心軟,最後遭罪的還是自己。
溫徵羽把指甲藏起來,葉泠不敢強行掰開手指給她剪了。溫徵羽是脾氣好,但如果惹毛了,那脾氣大了去。
葉泠只能咬牙哄道:“剪了有好處。”她說完,自己的臉都紅了。以前為了爭誰上誰下,打得死去活來,被按床上還得把對方踹下去,現在倒好,還得先哄著這不開竅的剪指甲。
溫徵羽大概明白葉泠為什麼要剪她的指甲,她猶猶豫豫地鬆開手指,小心翼翼地看向葉泠。
葉泠把指甲剪落在溫徵羽的指甲上,剪不下去。
溫徵羽的手指長得極好看,指甲亦是透著健康的紅潤顏色,非常乾淨,指甲蓋上有著素雅的花紋。有些人做美甲,讓人密恐症都犯了,溫徵羽的指尖則像那瑩白的骨瓷上綴著清雅的梅花,精美得如同工藝品。她如果一剪子下去,溫徵羽指甲蓋上的圖案就得一分為二,瞬間殘缺。
葉泠直嘆氣。溫徵羽這模樣,哪怕窮得一毛錢都沒有,都得讓人打破頭搶回去。她憤然地把指甲剪扔了,壓在溫徵羽的肩膀上,深深地咬了口,她的心裡一陣憋悶和煩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