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泠笑笑,湊近溫徵羽,咬牙切齒地說:“抓過來,暴打一頓。”
溫徵羽想了想,分不出這半真半假的話是不是在說笑,果斷地往旁邊挪了點。
葉泠笑著挽著溫徵羽的胳膊把她給拉回來,說:“逗你的。我要是生氣了,你哄哄我就好,別把我氣個半死,你跟個沒事人似的,一點都不放在心上。”
溫徵羽反應過來,她“呃”了聲,說:“我們……還不是……那個……”說起來自己都彆扭。可她跟葉泠確實還沒戀愛,不是女友關係,她沒道理要把葉泠放在心上。
葉泠陰惻惻地湊近溫徵羽,問:“哪個?”
溫徵羽心虛地扭頭看向不遠處守著的文靖和馬峻,頓時底氣足了些,說:“不是情侶關係。”
葉泠被溫徵羽的動作給逗樂了,笑著說了句:“出息。”心情格外的好。溫徵羽如果真的對她無意,不會坐在這和她聊這麼多,不僅問她前女友的事,還討論了半天兩個人要是鬧矛盾該怎麼解決。這已經是在考慮以後跟她相處生活了。
溫徵羽的臉上有點掛不住,又看葉泠這樣像是誤會了,很是嚴肅地再次強調:“確實不是情侶關係。”
葉泠斂去臉上的笑意,很是認真地應道:“是。”
這“是”的意思,是指她說的話“對”,還是說“是情侶關係”?溫徵羽懶得跟葉泠在文字遊戲上較勁,她又朝旁邊挪了些,再看向葉泠緊挽住她胳膊的手,喊了聲:“葉總。”示意葉泠放手。
葉泠抱緊溫徵羽的胳膊不放,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樣看著溫徵羽。
溫徵羽說:“葉總,請您放手。”
葉泠便覺得溫徵羽有時候是真的讓人咬牙切齒。她鬆開手,問:“我鬆開了手,不開心,要不要表達出來?”
溫徵羽被噎了下,獃滯地看著葉泠,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想了想,說:“我……我倆……我們應該適當保持點距離。”
葉泠又問:“你要求我保持距離,我很不開心,要不要表達出來?”
溫徵羽獃獃地看著葉泠,真被葉泠的問題給問到了。她覺得她現在腦子成了一團漿糊,智商不夠用。她對葉泠說:“葉總,你讓我想想。”
葉泠柔聲應道:“好。”繼續挽著溫徵羽的胳膊。
過了兩分鐘,溫徵羽才理清頭緒,發現自己差點讓葉泠繞進去。她說:“首先我們不是情侶關係,你開不開心,是你的事,我沒任何義務負擔你的情緒。其次,我們現在只是生意合伙人的關係,再就是關係較好的朋友,這麼近……不合適。”
葉泠說:“朋友也可以挽胳膊,牽手挽胳膊都在正常的範圍內。我是因為你做出的決定和行為不開心,這裡面有因果關係,你不能撇得一點二凈。”溫徵羽正經八百地想把牽扯到感情的糊塗賬掰扯明白的樣子,讓葉泠憋笑憋得腸子都快打結了,她臉上還得裝出一本正經的嚴肅樣有模有樣地跟溫徵羽討論。溫徵羽半隻腳都踏進來了,還想撇乾淨,她覺得不用她多說,溫徵羽都會把自己給繞進去。
溫徵羽深吸口氣,壓住情緒,說:“葉總,做人不能耍無賴。”
葉泠頗為認同地點頭,“嗯”了聲,說:“講理。”她對溫徵羽做了個“請”的手勢。
溫徵羽直咬牙,說:“請您放手。”
葉泠語重心長地說:“徵羽,我們得講理。”
溫徵羽額頭上的汗水都出來了。這到底是誰緊挽住誰的胳膊不鬆手,誰不講理?
葉泠見到溫徵羽的臉都氣紅了,額頭上布了層汗,從口袋裡掏出紙巾遞給溫徵羽,說:“擦擦汗,看把你急的。”
溫徵羽真被葉泠氣著了,她就沒見過葉泠這種胡攪蠻纏還自覺有理的。她說了句:“葉總,失陪。”起身,走人。她走出去沒多遠,就聽到手機簡訊鈴聲響,取出手機就看到是葉泠發來的簡訊:“生氣了,就把人撇下負氣離開。”她用力地捏捏手機,深吸口氣,穩住情緒,轉身走回去,深深地看了眼葉泠,她真想看看葉泠還能鬧出些什麼花樣。
有葉泠在這裡,清靜地都不清靜了。
葉泠說:“聽說這觀里的齋菜很好吃。”
溫徵羽等來葉泠這麼一句話,只覺一股熱氣直衝胸口,她如果不是身體好,真能讓葉泠氣出一口老血來。她淡淡地“嗯”了聲,說:“還不錯。”
葉泠說:“那中午一起吃飯。”
只有一個膳堂,且是按時開飯的,她不想和葉泠一桌,葉泠也會湊過來拼桌。溫徵羽“嗯”了聲。
葉泠又說:“聽說山上的日出很好看?”
溫徵羽懂了,這是家裡出間諜了。她忽覺不解,她到道觀小住,家人把她的消息透露給葉泠是什麼意思?沖她倆的性別,家人不反對就已經很開明了,不至於還從中牽線搭橋。溫徵羽說:“有話直說。”
葉泠說:“我們明天一起去看日出吧。”
溫徵羽想了想,問:“你聽誰說我在道觀?”
葉泠說:“昨天晚飯的時候,聽連晰和齊緯他們提起,他說你在這裡住得挺滋潤的。不介意我過來湊個熱鬧吧?”
溫徵羽很想說:“我可以趕你走嗎?”她說:“道觀不是我家開的。”
葉泠忍不住笑出聲,她起身把溫徵羽拉起來,說:“陪我轉轉。我只到三清殿上過香,別的殿還沒去。你住了這麼久,觀里你熟吧?”
溫徵羽說:“觀里有知客道長。”
葉泠說:“這麼多遊客,那麼少的道士,道長們忙不過來。”
溫徵羽說:“您可以自便。”她說完就見到葉泠陰惻惻地斜眼瞥過來,威脅意味十足。溫徵羽不受她威脅,繃緊臉,便要往閻道長那邊去,葉泠那如同女鬼般飄飄悠悠的聲音傳來:“生氣就把人撇下不理。”
第九十五章
溫徵羽略微頓足,回頭,回葉泠句:“抱歉葉總,我不知道您說的是誰。我還有事,恕不奉陪,先告辭了。”說完便不再理會葉泠,去找閻道人畫畫。她走出去一段,心說:“她不會跟來吧?”她回頭望去,沒見到葉泠,也沒見到葉泠的保鏢,走了?她心念一轉,又想:“走了就走了吧。”葉泠跟著她,她覺得煩,不跟著她,又覺得討厭。
溫徵羽說不好為什麼,忽然又沒有畫畫的心情,去到欄杆邊看風景。
欄杆下是個斜坡,下面長滿了雜草,還有一些樹木,再往下去便是迴廊和屋宇,站在這裡,能夠看到下方的屋頂。黑色的磚瓦,灰色的屋脊,掉了色的紅色屋檐,處處透著老舊的顏色,沉澱著歲月的痕迹。
她的視線越過屋檐房頂,望向遠方,思緒也跟著飄了起來。
她站了沒多久,身旁來了個人。溫徵羽略微側了側頭,眼角餘光瞟見是葉泠。她心說:“怎麼又回來了?”
葉泠說:“剛才保鏢來說,觀里的客房不夠,我去看了下,只勉強夠幾個保鏢擠著住。”
溫徵羽詫異地看向葉泠,愕然問道:“葉總的意思是今晚要睡我房裡?”
葉泠問:“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