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泠順著鄭愉指的方向看過去,便見溫徵羽和齊緯緊挨在一起有說有笑,很是親近的模樣。她又想起溫徵羽在齊緯掌心畫的九尾狐,還有溫徵羽的那幅畫。雖然明知道溫徵羽和齊緯不太可能,可難免還是有點犯堵。
她看到溫徵羽湊到齊緯的耳旁,不知道是否在說悄悄話還是在淘氣。
葉泠覺得,就她倆這樣,沒傳聞才怪。
原本好好的心情,一下子變得很糟。至少溫徵羽對齊緯,真的比待她親近很多。
葉泠見她倆緊湊在一起,不願強忍心頭不痛快還得過去遭人調侃,在宴會結束后便走了。
她半個月沒回公司,堆積許多事情要處理,除非必要,她都是在畫室處理公務等溫徵羽,結果將近一周都沒遇到溫徵羽,她掐著上班點過來,等到下班都沒見到溫徵羽來畫室。她問前台,前台告訴她,溫徵羽這幾天都沒來過畫室。
她知道溫徵羽搬回了老宅,老宅離這裡也近,開車十幾分鐘就到了。照常理說,溫徵羽再忙,她回家時順道也該來畫室看看的。病了?如果溫徵羽病了,多少都能聽說點消息,不會像現在這麼安靜。出差?中秋剛過,畫室並沒有業務需要她出差。她之前還收到溫徵羽抄送給她和溫黎的郵件,沒見異常。
她打電話給溫徵羽,很快,電話便接通了。
葉泠聽到溫徵羽的聲音暗鬆口氣。她問起溫徵羽好幾天沒來畫室的事,溫徵羽告訴她,她在山上畫畫。
她倆聊了幾句,便掛了電話。
葉泠總覺得有點怪,卻又說不出哪裡怪。溫徵羽的聲音很正常,連語氣都和平時一樣,話少?溫徵羽平時的話也不多。
晚上,連昕請客吃飯,齊緯也在,另外還有幾個與連家關係比較好的同輩。
她和齊緯沒什麼往來,也沒過節,僅限於認識的關係,也沒有什麼共同語言可聊。
閑聊時,葉泠不知道齊緯是有意還是無意,先瞥了她一眼,然後問連昕:“愁人精還在山上?”
旁邊那收稅的問:“愁人精?誰呀?”
齊緯說:“章奶奶家那小愁人精。”
收稅的說:“看著不愁人啊。”
齊緯笑,說:“章奶奶提起她,那是一句話嘆三口氣,愁得人都精神了……”
連昕打斷齊緯的話:“哎哎,笑笑得了。”
齊緯有點不太明白,說:“你們說這道觀有什麼好住的?”說完,又瞥了眼葉泠。
連晰剝著螃蟹,頭也不抬地說:“清靜唄。前兩天還發了照片在群里,大清早,天朦朧亮,太陽都沒出來,就一縷曙光,她跑去看日出,真別說,景還挺好看的。齋菜也不錯,說口味挺好,讓我們周末有空上山去吃齋菜。我看她在山上住得挺滋潤,就奶奶有點不習慣,說這幾天她沒在家,家裡都冷清了。”他說著,又扭頭問連昕:“周末去吃齋菜不?”
連昕說:“她口味淡,愛吃齋菜,你個無肉不歡的,湊什麼熱鬧。周末我們去農家樂烤全羊。”
連晰說:“哎,這個好。”又邀大家一起,還問葉泠有沒有空。
葉泠問:“徵羽上山多久了?”
連晰想了下,說:“快一周了吧?好像是蔡爺爺壽辰第二天去的山上。”他算了下時間,說:“有一周了。看來她還住得挺習慣的。”
齊緯敏銳地注意到葉泠的臉色不太對。她問:“葉總,怎麼了?臉色怎麼不太好?”
葉泠說沒事,便把話題岔開了。
連昕聽到這話,心念一動,抬眼看了眼葉泠,沒多問。
吃完飯,大夥都散了。
連昕特意慢幾步,等葉泠,問:“羽兒去道觀是不是有什麼事?”
葉泠稍作猶豫,說:“以前聽她說有出家的想法,只當她隨口一說。”
連昕的音量不由得提高了幾分:“什麼?出家?別鬧!”又再一想,不對呀,不想出家,跑道觀住這麼久?他問:“真的假的?”
葉泠回答不知道,然後問連昕溫徵羽在哪家道觀。
連昕沒太注意,把連晰喊過來問了才知道。
連晰目送葉泠的車子走遠,一臉納悶,問連昕:“羽兒到底跟誰是一對?”
這麼明顯的事,連晰居然都看不出來。
連昕覺得他家的愁人精真不止一個。
那齊緯就是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貨,還成天往老太太那去,這一老一少兩個忘年交,指不定挖了多少坑在裡面瞎攪和。連昕說連晰:“你一個大男人,打聽羽兒的八卦做什麼?”
連晰說:“這不關心關心嘛。好歹來了個扛雷的,奶奶終於不盯著我訓了,解放了我這個受苦受難的勞苦人民。”
連昕半句話都不想跟連晰說。
第九十三章
老太太在溫徵羽身邊放了人,葉泠說的是真是假,連昕找老太太打聽,順便把這事告訴給老太太知道。
溫徵羽讓文靖在老太太給的保鏢中挑一個,文靖挑中馬峻,看中的就是他憨直嘴緊。要是找個嘴不嚴的,幾句話就把溫徵羽的行蹤或別的消息泄露出去,那真會惹出大禍來的。
老太太打電話給馬峻,問起溫徵羽。
馬峻很是猶豫,說:“太婆,我現在的任務是保護小姐,這……就算是向您老,泄露她的消息也不合適。”
老太太說:“那我問你,她是不是想要出家?你幫她瞞著我,她要是真出家了可怎麼辦?你嘴嚴是好事,那也得看這嘴是對誰嚴。我讓你去保護她,沒說你就成了她的人。”
雖然馬峻現在跟著溫徵羽,從溫徵羽這裡領工資,但真正的老闆還是章老太太,於是說道:“小姐每天早晚跟著道長們念經,其餘的時間都是跟著閻道長畫壁畫。她找觀主和閻道長打聽過出家的事,也找別的道長問過觀里的情況,我聽她跟閻道長閑聊時提起,說是有奉養家中長輩終老以後再考慮出家。”
老太太頓時心肝都在疼,惆悵地嘆口氣,說:“知道了。”掛了電話,重重地嘆口氣,對坐在旁邊剝著桔子豎著耳朵聽電話的連昕感慨:“這個愁人精。”說出的話都是咬牙切齒的。
連昕笑,說:“這要擱我們哥幾個,您老還不得抓回來又是一頓捶。”
老太太說:“她那細不伶仃樣,一巴掌捶過去准得趴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