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溫時熠是被葉泠和她小舅、連昕他們聯手整了,這確實是,但真沒整到他傾家蕩產的份上。他們能為了她忍二十多年才動手,不會讓她無家可歸。溫時熠去到國外,還能養女人,還有把握東山再起,說明他是帶著大筆資金跑路的。他帶著錢跑了,丟了一堆債給她和爺爺。讓她家傾家蕩產的人是溫時熠。
如果不是溫時熠這麼做,不是他把鄭東升這種亂七八糟的人往家裡領,鄭東升不會有機會起這歪心,也就沒現在這場事。
葉泠那后奶奶幹事缺德惡毒,至少心是向著她的親生兒孫的。
溫時熠則是在外面風光逍遙,回家禍害自己生身父親和血親骨肉。現在溫時熠在國外,她跟他斷了往來聯繫,面上看起來風平浪靜,但如果他回來,她跟溫時熠會連面上和氣都難再維持,很可能直接反目。
溫徵羽有那麼一個父親,很是糟心煩悶,只好翻出媽媽的照片,洗洗心情。
父親很壞,媽媽是很好的,過世了這麼多年,都還護著她。因為媽媽,她的外公外婆、幾個舅舅和表哥們對她都好好的,疼著她,護著她,沒讓她被人欺負了去。如果沒大家護著她,她真可能像夢裡那樣一頭撞死,省得受那欺負侮辱。
她翻了好一會兒照片,心情才逐漸平靜下來,又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
老人家睡眠少,即使昨晚睡得晚,仍舊大清早就起了。
老太太不放心溫徵羽,起床后,輕手輕腳地打開她的卧室門,就見溫徵羽趴在床上睡得正香,胳膊下又壓著連懷瑾的相冊。
她輕輕地把相冊從溫徵羽的胳膊下抽出來,放回抽屜里,又給溫徵羽蓋好被子,這才出去。
連懷瑾的這屋子裡,值錢的貴重物品不少,溫徵羽一樣都沒動過,角落那保險柜,她知道密碼也沒去打開過,就對這相冊寶貝得不行。
老太太也是愁。
這要是擱家裡那幾個野小子,別說保險柜和房間里的貴重物品,連房梁都得鑿開來看看裡面有沒有藏東西。她倒好,過得緊巴巴的,也不打開保險柜來看看裡面有些什麼,更別說拿去花用了。
溫徵羽睡得晚,老太太也不縱容她睡懶覺,到飯點就去把她叫起來。
待吃過早飯,老太太給溫徵羽派了司機和保鏢,讓溫徵羽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溫徵羽昨天被老太太和她二姑輪流修理,又讓噩夢嚇了回,再不敢說不要保鏢和司機的話,乖乖地領了老太太給的司機和車子以及保鏢,去畫室上班。
老太太還說:“昨天的功課落下了,今天一起補上。”
溫徵羽不敢有意見。
她現在座駕是輛轎車,有六個保鏢坐在後面的七座大越野車上跟著她。
文靖在她吃早飯時便過來了,仍然是文靖給她開車。
她上車后,打開網路,聊天軟體提示有群消息。她點進群里,幾個表哥之前在互通消息,她先翻了下聊天記錄。
連昭昨晚通宵沒睡,守在那邊查混凝土公司的賬冊以及公司內部資料,到現在還沒忙完。
昨晚十一點多,鄭東升的兒子在回家的路上跟幾個喝了酒的小混混起衝突,打了起來,打架雙方都被抓進了派出所。夜裡兩點多,派出所接到報警,鄭東升的老婆和女兒的住所進了賊,沒丟東西,但是嚇壞了。
溫徵羽不知道這事情是誰幹的,昨天開會的時候沒提這個。不過她明白這裡面的意思。誰都有家小,他能向別人的家小動手,別人就能向他的家小動手。
她昨晚沒睡好,有點困,看完聊天記錄,在群里向幾個表哥彙報了今天的行蹤,便合上眼補覺。
車子到畫室門口,她才被文靖叫醒。
下車的時候,剛好遇到葉泠也在門口,她向葉泠道了聲:“早。”
葉泠輕輕點頭,回了句:“早”,又問:“昨晚睡得好嗎?”
溫徵羽說:“上半夜沒睡好,後來老太太讓回房睡,睡得挺好的。”她朝葉泠看去,葉泠化了妝,很是精緻的妝容,看不見黑眼圈。
葉泠說:“看你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溫徵羽說:“是有點,待會兒補個覺。”與葉泠並肩朝畫室里走去。
葉泠略帶些猶豫地問:“我那還養了幾尾魚,什麼時候有空去吃?”
溫徵羽說:“如果是晚飯,哪天都行,看你方便。”她說完便見葉泠笑得眼睛都彎了起來,活像揀到金子似的。她狐疑地打量兩眼葉泠,只覺古里古怪的。
葉泠到了辦公室門口,有些忐忑地說:“我家,挺亂的。”
溫徵羽用自己的事安慰葉泠一句:“有一門糟心親戚好過有一個糟心親爹。”她說到這裡,腦海中忽然劃過一個念頭:溫時熠要是回國,就再請葉泠出手收拾他一回。
她想了想,說:“你那,就是你家親戚那,要是再有什麼糟心事,有我幫得上忙的,你……你跟我說說。”她想起她二姑說葉泠遇到難處連個幫襯的人都沒有,心裡挺不好受的。葉泠幫了她這麼多,她要是能幫回些,也挺好。
葉泠見溫徵羽連自己都還張羅不明白還來操心她,難掩笑意,笑著應下:“好。”
溫徵羽見狀,怕葉泠誤會,又忙說:“那個,你別誤會啊,我就是,就是還人情。”她說完,就見葉泠的笑得更歡,分明就是誤會了。她略有些不自在地想:“愛誤會就誤會去。”徑直進了自己的辦公室,跟著便收到葉泠的簡訊,上面寫著:“明白,此地無銀三百兩。”
溫徵羽:“……”
第七十九章
畫室離家只有幾分鐘的車程,溫徵羽忙完畫室的事,便回家看溫時紓和溫老先生去了。
她到家的時候,溫老先生約了人喝茶,已經帶著保鏢出門。溫時紓女士起得晚,剛化完妝,正在換衣服。她推門進去,喊了聲:“二姑。”
溫時紓沒好氣地橫了眼溫徵羽,便繼續對著穿衣鏡整理衣服。
溫徵羽小心翼翼地問:“我沒得罪你吧?”
溫時紓說溫徵羽:“浪費我半天口水,你說有沒有得罪我?”
溫徵羽賠著笑臉,上前捏肩膀。
溫時紓戳戳溫徵羽的額頭,說:“倔。”
溫徵羽湊到溫時紓的耳邊悄聲問鄭東升兒女的事。
溫時紓看了眼溫徵羽,想了想,如今溫徵羽做起了生意,有些事也該讓她知道。她說:“你要是中午有空,跟我一起去吃頓飯,帶你認識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