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只有靠南的窗帘被拉開，幾縷陽光落在反光的木質地板上。莉莉絲火急火燎穿上了衣服鞋子聯繫千雪，忙碌中她瞥見開放廚房裡忙碌著的埃溫爾。掛斷電話，回頭沖了進去，從後面一把抱住了男人結識的後背。
「我出門了」將頭埋進襯衫中，莉莉絲的聲音悶悶的。
「嗯，好」隔著衣物，享受著她的撒嬌，埃溫爾低聲回應。他關掉水龍頭用廚房紙細細擦乾手，在確定不會弄髒她后才轉身摟她入懷「午飯不在家裡吃的話，去外面也要吃得健康些」
每次聽到埃溫爾關心她的嗓音，就會讓莉莉絲有些難以把持。「知道了媽媽」她抬頭望著他偷笑，踮起腳尖吻了他柔軟的唇。
輕輕搭在她腰間的手忽然收緊，和以往不同蜻蜓點水不同，男人低頭加深了這個吻。溫熱的舌追逐吮吸著她的，讓莉莉絲身體使不上力氣。等快要窒息，男人才結束了這個深吻。
「早去早回」幾乎含著耳垂，氣息噴洒在脖頸，他聲音酥麻。惹得莉莉絲瞬間小臉通紅，暈頭轉向，忘記了自己是怎麼在他的注視下逃跑的。
重新回歸安靜，小鳥游家只剩下蓮和埃溫爾兩人。蓮面無表情看完這一場「戲劇」落幕。他將落在額前的長發勾在耳後，挽起袖子走入廚房，幫著埃溫爾一起整理廚具。
「媽媽？你還真是越來越像人類了，玩得很花啊」五指分明的纖細十指擦著吧台，蓮忍不住嘲弄著金髮的男人。
「某個惡魔感覺到了我的渴望？」
「哈，原來你知道自己也有那些上不了檯面的慾望？？」蓮放下手裡的抹布走到埃溫爾身側，直直地望著他「甚至毫不掩飾」
「你知道嗎？你這個樣子倒不像我認識的那個高傲的路西法」關掉水龍頭，埃溫爾輕笑著轉身直面蓮。
「我什麼樣子？」蓮被他的話氣笑，雙手抱胸，陰陽怪氣地彎起嘴角。
「嫉妒的樣子」
「你！」蓮睜大眼睛瞪著笑得平和的男人，因為怒意漲得白皙的臉旁通紅。無論是在地獄亦或是天堂，他都是個很冷靜的人，可以嬉笑著面對一切。但此時此刻，他忽然不想偽裝自己無所謂的態度了。
一把抓住男人做作的白色襯衣領口，蓮惡狠狠地湊近他低聲威脅道「注意你的措辭米迦勒。要知道，現在的你早已不是一人之下的大天使，我只要用一根手指頭就可以把你挫骨揚灰」
埃溫爾沒有退後，也沒有還手。甚至把頭湊近他的耳邊「怎麼了『蓮』？你不是一直把在人間發生的一切當做戲劇嗎？連莉莉絲對我『虛假』的愛意都經受不住嗎？」
被定在原地幾秒后，蓮重新展露出笑顏。
「啊，失禮了，埃溫爾」他鬆開男人，溫柔似水地幫他捋平胸前製造的褶皺。他用含情脈脈的眼神拉扯著那雙藍色的瞳孔「怎麼會呢？這是莉莉絲新的人生，我為她感到高興。無論她選擇誰，我都會支持她。但你要知道過完這一生，她還是會回到我的林地，和我重新開始。就算是和她度過幾萬年夫妻生活的塞繆爾都無法改變，更何況你只是個被放逐的天使」
蓮被自己一番話說服，是啊，根本沒什麼好擔心的。大不了再重新開始，他有的是時間，到時候，他們又能一起在海邊了。
埃溫爾被他變幻莫測的表情逗笑，覺得如今的路西法比曾經在天堂的那個有趣許多。起碼會自我攻略了不是么？
「說實話，我很佩服你對待感情的隱忍。這和你從前對『職責』雷厲風行的態度完全相反」埃溫爾繼續往半自動咖啡機容器里倒入咖啡豆，不一會，兩杯飄香四溢的咖啡製作完成。
「『職責』這個詞對我來說太過遙遠，我不是天使，沒有任務要完成」順勢拿起咖啡，吹了吹上面漂浮的油脂膜。蓮翻著白眼從心底抵觸「天使」兩個字。
「記得么，上帝在所有大天使面前稱呼你為『小星星』彷彿還是昨日」
「我呸呸呸，少噁心了。小星星？寵愛?不過是那個老頭的自作多情罷了」
醇厚的黑咖啡入喉，埃溫爾看著和凜相似抓狂面孔，聯想到了凜生氣時同款的張牙舞爪。嘴角不自覺上揚，露出了個寵溺的笑容「老頭？你是這麼想上帝的？那也許真的是他自作多情了」
就在兩人爭執不休期間，一個意想不到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
「你們在幹什麼？」凜帶著疲憊從公司回到家中，剛一進門就看見哥哥和愛人親密地說著悄悄話。
「咳咳，凜？」蓮被咖啡嗆了一口，下意識用手掌推開埃溫爾。
「哥哥為什麼在埃溫爾懷裡哭？」如被世間拋棄一般，凜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什麼？……哭？咳咳……我……沒有」蓮因為咳嗽而紅著眼，說話斷斷續續。
「哥哥還是什麼都不和我說。沒有什麼？是沒話對我說嗎？我們分別了那麼久……我知道哥哥不是人類，並且接受了這個事實。但為什麼你還不接受我？我在你眼裡到底算什麼？」
令人心碎的眼神，顫抖的話語。蓮感到手尖發麻，感覺像有什麼電擊一樣，急忙走到凜的跟前用手捏著他的肩膀「凜……你怎麼了？」
少年即便怒急卻還是沒有躲開觸碰「不要逃避，回答我」他皺著眉頭，忍耐著，眼角血紅。
「真殘忍啊，蓮。弟弟都快要哭了你還是不和他說清楚」埃溫爾打斷了兄弟的交談。藍色的眼珠眯了起來，用端莊且與我無關的神情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閉嘴！這與你無關」蓮回頭對著笑面虎怒斥。
明明是劍拔弩張的話，落入凜的耳中，卻變得曖昧。鼻尖灑出的呼吸也因為激動帶來的腎上腺素飆升而炙熱了起來。哥哥輕薄的衣物擦著身體帶來鈍感的刺激，帶來下作的官能，讓身體感到興奮。
「如果我現在不回家，哥哥和埃溫爾會做愛嗎？」凜面無表情掉著眼淚，彎起嘴角，笑了。
除了凜自己，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只有埃溫爾。男人感覺到了他高漲的情緒——背叛，不甘，痛苦，壓抑所有負面因素因為一個誤會為節點全都爆發出來。
埃溫爾點著下巴微微歪頭，看著手足無措的哥哥和幾近崩壞的弟弟，仍舊覺得這把火燒得還不夠旺盛，不足以讓惡魔崩潰。
他走上前摟著凜，將他帶到沙發上坐著。少年冷漠流淚什麼反應都沒有。不經意瞥見他下身的明顯隆起，埃溫爾差點無法維持住假笑，在心裡說了句『好。很好。』
「凜，好奇我和蓮接下來會做什麼嗎？」說完把手緊緊地壓在了他的下腹部，伸手感觸著下體末端帶來的灼熱「我來和你繼續下去吧……」
埃溫爾間接承認了他和蓮之間擁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這讓蓮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明明沒有的事，被那個男人說得和真的一樣。讓活了那麼多年的惡魔啞口無言，因為他知道，此刻說什麼，固執如凜是不會相信的。
內褲被金髮男人褪去，半勃起的性器裸露在三人的眼前。蓮就像被戳破的氣球，迅速往後退開了好幾步。那些想到就會渾身起雞皮疙瘩的回憶如潮水湧來，在眼前一幕幕上演。
「哥哥……啊……哥哥……」
拿著內褲自慰的少年喘息時一聲又一聲『哥哥』深深刺痛著蓮。他不知道自己這個哥哥做錯了什麼，會讓少年用這樣的眼光看待自己。
當唾液和濕潤的嘴唇貼上的時候，凜感覺下體的前端被什麼東西包裹住，讓他從神遊中蘇醒，仰著頭嘆出嬌媚的聲音。
蓮也沒有想到曾經神聖與純潔的大天使會當著他面，對凜做出這種違背上帝之事。安靜的房間里充斥著規律節奏的情色聲音——口交時粘膩的水聲。
漸漸地，凜身上的衣服被埃溫爾小心翼翼地剝落。露出白皙的皮膚，濕潤的眼角，紅潤的臉頰，因合不攏嘴而順紅唇流下的清澈唾液。
「不……不要看我……哥哥」高亢婉轉的呻吟從弟弟的口中蹦出。是刺耳的淫樂，那麼墮落，那麼不堪入耳。
蓮一直相信無法控制的身體和慾望是只有人類才會用的懦弱借口。可如今他居然對眼前這般背德又淫靡的景象產生了生理狀況。當理性無法被抑制，曾經的純潔的家族關係扭曲破碎，叫囂著比七宗罪更深的罪孽。
這實在讓他無法接受，胃部的不適和心裡的激蕩，混雜成一種打從心底的厭惡。
「夠了！米迦勒！停下！」蓮如被雷擊，天花板和地板以相反的方向開始旋轉，昏天黑地的眩暈席捲而來。使用呼風喚雨的自然法術，還是彈指一揮毀滅城鎮的邪惡法術？
做不到，他做不到。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捂嘴從黑暗的空間逃走。
噁心，實在太噁心了……
蓮忽然發現自己無法控制惡魔化，這個情況幾乎從沒發生過。頭髮從根部逐漸變成銀色，有黑色的尖角從額頭鑽出，尖銳的指甲劃破掌心，很疼，但不及對鮮血的渴望。失控讓他急迫需要鮮血，和那個平息所有慾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