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從衣領的縫隙灌入，凜卻無暇關心自己冷還是不冷。偌大的山中酒店無論哪裡都沒有莉莉絲的身影。彷彿身體里某種東西也隨著她的離開而消散，好不容易聚攏的東西此刻又一次四分五裂，光是想到再見不到她，就快要無法呼吸。
「別著急，凜」一步之遙，男人一直跟著橫衝直撞的少年。他開口安慰，卻換來冷淡的視線。
「還真是輕鬆啊，埃溫爾。那個一直愛你的女人消失了，你居然這麼無動於衷」猛地停下腳步，凜回頭差點撞上男人的胸膛，但他巧妙地往左移動了一步化解了。
沒有屋檐的遮擋，雪花落在肩頭。話語一出兩人皆是沒有說話。與其說是交流，不如說更像是無聲的互相審視。
「是啊」埃溫爾率先開口，他走上前合攏了凜的衣領，扭上紐扣。他從上至下看著凜的臉，長長的睫毛覆蓋住了少年的眼神。他淡淡笑了一下接著說「你有沒有發現？我們之間的羈絆也全靠莉莉絲維持著。一旦她不在了，你對我的態度就一落千丈」
「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凜驚訝於大男人拘泥於這種細節，簡直啼笑皆非。
「我在等你」
「啊？等我什麼？」
被埃溫爾包裹得嚴嚴實實，只留小巧的美麗臉孔暴露在外。凜皺著眉頭呼出熱氣，在空氣中蒸騰上升，然後消散不見。
「等你問我莉莉絲去哪裡了」
「哈……哈哈……」驚訝只維持了一秒都不到，凜撐著額頭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他媽到底想搞什麼？知道不說，只是看著我盲目亂轉？」
「那麼，你要問我嗎？」男人語氣淡然又輕鬆，表情愉悅。
「埃。溫。爾」后槽牙都快被咬碎才能發出的聲音，凜握緊拳頭瞪著眼前這個原來越看不懂的男人。
「莉莉絲和繆繆在一起，很安全」埃溫爾表示逗弄少年十分有趣，並不想繼續惹怒他，老實告訴他。
聽到這個回答，凜驚覺自己根本沒在意還有其他人和莉莉絲一同消失這件事。
但很快他反應過來開口「能讓你放下心來……所以，那個男孩其實不是莉莉絲的孩子吧？」凜只是感覺如此，便問出了口。
「嗯。你應該猜到那個孩子是誰了，不過既然莉莉絲認可了他成為自己的孩子。別人又能說什麼呢？」
枝丫合著雪花拍打在臉上，很冷。凜一言不發，回頭走向酒店，腳在雪地里留下深深地印記。在打開門的前一刻，停下腳步，他背對著男人語氣諷刺「在我印象中，有著和她一樣的銀髮男人，只有一個。所以你的意思是，她選了未婚夫，拋棄了我……們？」
從背後抱住少年纖細的身體，埃溫爾雙手包裹住了他的手，有些冰冷，有些寂寞。
「凜想要莉莉絲只屬於我們的話，我會替你完成」
「你要怎麼做？」
凜果然如自己所想的那樣，奮不顧身投入了早就設好的陷阱里而不自知。心中快要熄滅的火焰重新燃燒了起來，他靠近小巧的耳朵，貼著耳垂突出氣息「很簡單，當其他人都不存在，莉莉絲不就只能是我們的了么？」
凜明顯渾身一震，隨後他回頭看著埃溫爾，露出了個久違的壞笑「那麼多情敵，憑你一個能做到嗎？」
「我能不能是一回事，但凜捨得不捨得又是另一回事」金髮劉海遮住了海藍色的迷人眼睛，埃溫爾挑起少年的下巴，吻了上去。冰冷的柔軟，沁人心脾的口感，讓人把持不住。
「除了哥哥，其他男人隨便你怎麼樣」
戀戀不捨離開熟悉的親吻，凜的身體雖然氣喘吁吁，但神態自始至終展露出運籌帷幄地姿態。目之所及皆無草木，眼神比漫天冰雪還要冷若冰霜，他朱唇微啟「那麼……讓我看看你這個扭曲的天使能為我做到哪一步」
同樣的心緒同樣的表情。埃溫爾發自內心地笑了，要知道，凜一直以來吸引他的，就是那份和自己不願意表露出的瘋狂一模一樣。
「所有」
世界殘酷，凜什麼都做不到，陰暗的情緒甚至快要藏不住。他閉上雙眼，嘗試用手指的觸覺感受，痛恨僅僅是這樣活著。天使，惡魔？正義邪惡，與他無關，心中誕生的遠比這些非人之物更為惡毒。
那裡好像著了火，已經不是疼痛的範疇之內了，又像是裂開的感覺，害得凜連聲音都發不出。當某個火熱堅硬的東西擠進來的時候，他真的以為自己快要死掉了。
「啊……你……你……想怎麼幹掉修？」最開始呻吟出來的時候，埃溫爾好歹還退出來一點。但聽見了後半句后又重新深深回到了他的身體內，撐開了所有的甬道，讓他敏感點無處可藏。
「的確，修很強大。可是他終究是個有弱點的男人」感受著軟肉緊咬著自己，埃溫爾表情並不如自己語氣那麼輕鬆。他皺著眉頭，緩緩舒了一口氣。
「你不會要說他的弱點是莉莉絲吧？」凜抓緊了床單，彎起的嘴角透露出了心機。
「原來你認為他是個拘泥於兒女情長的人啊？但很可惜，他最重要的東西，其實是他那無與倫比尊貴的身份」
男人用力的時候，凜都要覺得腸胃要被擠出嗓子眼。腦袋暈乎乎，耳朵嗡嗡作響。不光是眼冒金星，而是五顏六色什麼都有。明明是滿足性慾，卻每次都會被弄到不能自己。毫無節制的衝撞讓腿腳抽筋，脊椎骨嘎嘎作響。
「把天堂再次收入囊中，是他的最終目標……」即便赤裸身體任人玩弄，凜依舊抓住了男人話中的重點「把人間和天堂有所聯繫的共濟會粉碎了，他也就沒了後台對吧？」
「凜很聰明。不過天堂內部也很混亂。現在那裡的主人是一個叫『加百列』的天使。人間的共濟會由他控制，而並非修」
「你認識他嗎？」
「當然，我們曾經……情同手足」
埃溫爾語氣中漾起的溫軟波瀾，讓凜微微訝異。他回頭用熟透蘋果般的臉頰靠近了男人的身體「手足也是可以砍斷的，但你不能棄我而去」
凍結的聲音在埃溫爾聽來卻能融化內心的堅冰。他深深吸了一口凜髮絲之間氤氳的香氣，快要被弄得快要溺亡在這溫柔鄉中。
一直沒有說出口的是，世間也一定不會再有人像他這樣愛著凜了。
「那就讓我留在你身邊……永遠」
意識模糊不清，但男人的話倒是聽得清楚。快感層層迭加，生理淚水從眼角流下。儘管如此，連接的部位感覺卻是鮮明的驚人，凜不斷迎合擺動，享受這份頂點的到來。
「啊！啊……我不行了……」
從背後深入的姿勢讓高潮來得很急迫，無法阻擋。連腳尖都用力地撕扯著身下的床單。後續小波高潮還未褪去，凜忽然想到自己順從身體的行為，是不是對於莉莉絲來說也是一種不忠呢？
「你果然是我的最……」
「別說下去」
鬆開技術高超的吻，阻止埃溫爾射精后的愛語，凜抓著腦袋很是煩惱。男人從上方注視他的眼神也格外深沉。
「下次還是不要在莉莉絲不在的時候做愛了吧？讓我覺得很不好」
「那以後每次都三個人一起上床」
被他這麼斬釘截鐵的一說，凜反而說不出下面的話了。而在此期間，埃溫爾迫不及待地分開了他的膝蓋。
「但不包括這次」男人再次埋入他雙腿之間，細心地舔弄起他已經軟下去的性器。
「……好吧」凜面容糾結，緩緩把頭埋進男人的肩頭，嘆了口氣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