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的確十分尷尬,誰睡都不合適,不如都別睡。
於是乎聽著暴雨聲,四人落坐在客廳各處,能夠看見對方,但未必能聽見對方。
「抱歉,把你卷了進來」修抱著莉莉絲陷入沙發的一角,他雖然嘴上這麼說著,但眼裡沒有絲毫歉意「這兩天過得好嗎?」
「嗯」莉莉絲說好也不是,不好也不是,只能模稜兩可糊弄過去。
「如果是肯定的回答的話,我們之後會在日本待很長一段時間,可以嗎?」
修小聲詢問,他換了個姿勢可以讓她更舒服地靠在懷裡小憩。
「什麼?!」本來她已經被低沉嗓音迷得迷迷糊糊了,但聽到這句立刻不敢置信高聲問道。
「我們要暫時避避風頭,義大利政府介入了西西里島,在試圖解決那裡的紛爭,不過別擔心,他們不會對修道院做什麼」修說得很慢,似乎一直在觀察莉莉絲的表情。
而莉莉絲並沒有注意到男人的舉動。想到海茵茨殺掉的那些冥土教,一下子也不好再說什麼,免得露餡。
莉莉絲的忽然大聲,引起了凜的注意。他坐在吧台上把目光投向沙發的角落裡。似乎做了些心理鬥爭,最終還是端著酒杯和煙走到茶几前放下。
「雖然不是很想把這兩樣東西給你,但怎麼說呢,我總不能因為你是女人就區別對吧。選擇權在你手上,你可以選擇不要」
在他說完的同時莉莉絲已經拿起了煙,點上。只不過剛抽一口就立馬吐著舌頭咳嗽不止「什麼味道?好怪啊……咳咳咳」
「啊,這不是煙啊。你這個出手也太快了,我還沒來得及說完」凜和她一樣驚訝。並無辜地攤開手心說道「大麻不能吸太深,很沖」
莉莉絲仔細看了眼手裡的煙草,皺著眉頭問「你什麼時候開始抽這個的?」
本想繼續以一個理性的姿態教訓一下凜。腦袋瞬間輕飄飄起來,雖然感覺有點眩暈,但不難受。硬要說的話,她明白這就是快感。
「幾年前吧,第一次也是在這個房間里」
「為什麼?你不像是會貪圖這份愉悅的人」
面對凜的推心置腹,莉莉絲疑惑不解,像他這麼有自制力的人,為什麼要從麻藥里獲得這些情緒價值。
「我不否認,但通過這個忘記痛苦的確是最快的方式」凜笑笑,坐在她的身側,握著她的手,吸入大麻后吐出一口曖昧煙霧。
痛苦?
莉莉絲把手裡的大麻按滅在煙缸里,表達完自己的態度后,朝著凜發出做作的感嘆聲「嗯哼」
雖然大麻這種東西,是黑手黨不屑做的買賣。不僅沒有商業價值,還不易保存。
但莉莉絲覺得干他們這行,或多或少都會接受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刺激。畢竟誰都不知道子彈下一秒會從窗戶的哪個角度射進來,打在誰的眉心,人人都把及時行樂這個態度發揮到極致。
「莉莉絲……」凜不顧莉莉絲此刻是不是還在修的懷裡,吻了她的臉頰,湊近她的耳邊,用叄人都能聽見的聲音說「要得到快感也不是非得吸這些,你也能給我」
她不是很想4P,怎麼想都很傷身體吧?
「哈哈,你還真直白,生怕別人聽不懂似的」莉莉絲極力暗示修阻止,但修無動於衷,靜靜地看著凜表演。
最後拯救莉莉絲的,是一通叄更半夜打來的電話。
說是拯救也不是很確切,不如說是從一個1000°的岩漿里跳入另一個1200°的那種程度吧。
放在茶几上的手機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忽然唱起歌來,巨亮的屏幕中間,黑底白字赫然寫著一個刺眼的單詞。
『情人』
莉莉絲臉色從紅到黑,什麼顏色都經歷過一遍。最後帶著僵硬的笑容拒絕了這通電話。
「接啊,為什麼不接?」凜笑容溫和,甚至帶著些孩童般的懵懂不解。
「哈。哈」腦內的莉莉絲已經在打蓮了,但臉上還是維持著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方才的曖昧氣氛也被打散,就在莉莉絲覺得差不多死亡的程度的時候。在一片寂靜中,電話又響了。
這次,有一個人比她手速更快。凜迅速接通了電話放在莉莉絲的耳邊。一瞬間房間里的人都在等待對面開口。
不過對方始終沒有聲音,連一句問候語都沒有便掛斷了。
「厲害啊莉莉絲,謹慎到還有暗號是吧?」凜似乎對於這種小伎倆駕輕就熟,他也不裝了,直接回撥過去。知道對方不會出聲的前提下說「是這樣的,先生,你的情人現在在我的手上。如果你不說話,我就撕票了」
修看著這一幕,撇過頭忍不住彎起了嘴角。這個舉動被莉莉絲髮現后,打了他一下手。無法拒絕女人求救的眼光,只好阻止事態繼續惡化。
他從后抽出手機。對著聽筒內說了一句日語「失禮了」便掛斷了電話。莉莉絲聽完差點昏過去。
「所以你知道有這個人存在」凜也被這一番操作驚呆,發出感嘆「甚至你還知道他是個日本人,難道還……見過面?」
修默認的架勢,讓凜繼續顫抖得說出自己大膽的猜測「不會還,一起過?……這已經不能用大度來形容了吧?」
「夠了!」莉莉絲氣急敗壞站起身,她感覺有被羞辱到,被兩個男人玩弄得團團轉。怒火中燒,感覺都要打一針抑製劑才能壓抑「你們自己在客廳玩到天亮吧」
赤足在地上用力發出啪啪聲,莉莉絲和她的手機一起進入卧室。
大概這樣的寧靜維持了叄秒,卧室的門就被推開。凜幾步上前把她撲倒在床上。
「和我說說吧,關於這個情人的事情,我還蠻感興趣的」
「不要」
莉莉絲一反往常的藏藏掖掖,嚴詞拒絕。這讓凜越發好奇起來,他想要搶奪她的手機。這個動作幾乎踏破了莉莉絲的底線,她沒有多想直接給了他一腳。
被踢翻在地,凜躺著用手捂著嘴,顫抖著嬌柔做作聲音說「你……為了這個野男人打我?」
一直沒出聲的埃溫爾嘆了口氣,兩手抓住凜的腰,把他從地上撈起來「別丟人了,起來吧」
「連你也?」凜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拍開他的手,鑽入了修的懷裡「怎麼辦啊先生……他們聯合欺負我」
「你要我怎麼做才能讓你好過點呢?」修配合道。
莉莉絲把自己的手機丟進床頭櫃,抬頭正好看到相親相愛一家人這幕,五官扭作一團,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柔弱少年躲在男人懷裡,用眼神挑釁她。這個場景著實有點眼熟,凜還在狄倫的時候,幾乎時不時就會上演一次。
也許是剛才那口大麻的原因,一股莫名情緒從莉莉絲心頭涌了上來。說不思念是假的,明知道曾經種種已成為過眼雲煙,凜已經離開了,這是不會再發生的事。
可所謂家族,不就是家人嗎?而家人不應該是永恆的嗎?想到這裡,她就覺得委屈得要哭了。
她不斷呼著氣調節自己波動的情緒,直到埃溫爾的親吻落在她的唇上。
「記得我和你說過的嗎?不要過度呼吸,不然你又要套紙袋了」
「!」
埃溫爾的吻只是為了不讓她繼續急促呼吸,僅此而已。沒有別的意思,沒有。莉莉絲知道的,接著,心知肚明地勾住了他的脖子,加深了這個親吻。
她緊閉雙目,感覺到對方的回應后,面頰熱了起來,慌忙把雙手撤回放在膝蓋上。因為不想被人發現她正在顫抖。
「即使我們做不到最後也可以嗎?」埃溫爾抱著她耳語,幾乎全是氣音,酥麻至極。
光是這樣,莉莉絲口中的嬌吟就已經破口而出。她難以忍受這份磨人的心癢,剋制著自己用力地點頭。
無瑕在意凜和修是怎麼看待她的了。
莉莉絲被埃溫爾壓在床上,滿心滿眼全是少女的粉紅泡泡。愛撫到難以忍耐的絕頂,舒服得彷彿要被抽取靈魂。略有粗糙的手指細心地揉捻,她止不住發出哭泣似的聲音。
莉莉絲自認自己是個支配者。她喜歡看臣服者的痛苦和眼淚,那些會讓她產生強烈性衝動。
但為什麼,在埃溫爾注視下的羞恥感也會讓她如此舒適?這感覺完全不討厭,一定是那口大麻的威力實在是太大,直到熾熱堅硬的象徵貼緊她的時候,腦子裡還在這樣安慰自己。
「為什麼不能做到最後?」莉莉絲像他一樣,貼在耳邊低聲問。
「因為我愛你啊」埃溫爾不再找借口,無所顧忌笑著回答。
莉莉絲感覺自己就像是個夢想飛翔的孩童,有朝一日終於坐著熱氣球升入高空完成心愿。她咬著下嘴唇,暗暗發誓要把今天他說的話紀錄進日記里。供自己日後寂寞的時候反覆觀看。
「雖然打擾到你們很不好意思,但其實你們離我大概就兩米的距離,不想聽見也很難」
坐在修懷裡的凜覺得自己像個小丑。他開著玩笑抬頭想和修來個認同共鳴。卻不料轉頭看見一雙沉默如死寂的琥珀色眼眸,在陰影中閃過晦暗不明的光。
凜心中一緊,不自覺地勾住了他的手臂。
「先生難道不想念我的身體嗎?」其實凜心裡不是這樣想的,但避免小鳥游家變成凶宅,他願意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