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莉莉絲本沒想要和他做到這一步。
可是憐愛與同情，以及更多難以形容的類似於感動的衝動，身體變得渴望更多。
在這個極黑的夜裡等著不存在的破曉時分，滿身是汗的兩人合為一體不停的蠢動。在這猶如海德里希口中的永遠般漫長的夢裡，她看見了自己身心都委身成了光的一部分。
「啊……啊……海德……」
「嗚，主人……」
莉莉絲毫無意識的喊出了他的名字，這讓穿透她身體的兇器愈發腫脹得更大。在痛苦的呻吟聲中海德里希渾身顫抖著一會，停下了動作。
感覺到身下蔓延開來的體液擴散開來。莉莉絲喘息著磨蹭著他的臉頰，安慰般親吻他。而海德里希閉起雙眼像一隻被馴服的貓咪蹭著她的手心，像是非常害怕失去她似的不肯放手。
一直以來想要被那個人認同，可是兜兜轉轉還是自己最為親近的少年回答了她最想要聽到的答案。
是命運的安排嗎？如果能回到普通的生活里，她應該找個人安定下來。無疑眼前的這個少年最為合適。
恍惚中，莉莉絲這麼想著。
「主人的下面好色，明明都高潮好久了可還是吸著我不放」
剛才的激烈運動讓海德里希服帖的劉海全都凌亂的散在臉頰上。泛紅的眼眶呈現出攝人心魄的水光。用著從未有過的語氣說著誘惑她的話語。
「寶貝，你怎麼了？」莉莉絲有些害怕，因為直覺告訴她這樣的行為往往意味著他即將下定某個決心，而且是不會與她訴說的決定。
「我在愛你，就像是所有男人愛著心愛的女人那樣。為什麼你會覺得奇怪呢？」海德里希慵懶的斜著眼看著她。
「如果你真的喜歡這樣，我很高興」她倏然支起身體，顯得有些急切。
「不用這樣緊張，我並沒有說不該說的話」
「你是在生氣嗎？」
「沒有」
莉莉絲的表情還是那樣的柔軟。嘴角勾起的角度，每每看到都會心動，海德里希當然捨不得生氣。可是那個男人又出現在她的記憶里了，哪怕只是一閃而過，都如刺骨般疼痛。
「你說你不記得那個海邊了，可卻唱出我的歌。你看到了我的回憶是嗎？」她想把自己一直懷疑著的事一次性講個清楚，即使在這個不太適合的場合。
很多飄零的碎片，莉莉絲將它們一片片重新拼合起來。蓮說他能放逐自己成為人類，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最終會變回惡魔。如果是這樣的話，他18歲得知真相的話，那麼海德里希現在的年齡也該是……
她說出口「你不是人類」
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目光灼灼，莉莉絲挺直腰板雙手扶住他的肩膀。有什麼事她都希望少年可以告訴她，依靠她，而不是獨自承擔。因為能夠想象，若沒有強大的精神力，這一份真相足以讓任何人錯亂。
「惡魔？」
若海德里希如蓮那樣，認定了在人間的愛恨都是過眼雲煙，只是一場傀儡戲，她也認了。
可顯然他很痛苦，並且在抵抗著這一份即將回歸的意志。
海德里希至始至終沒有開口，只是抬眼與她對視。久到莉莉絲的眼睛都酸澀了。
「我應該打斷你，和你說門外的人還在等我們」海德里希又閉上了眼把頭靠在她狹窄的肩膀上「可我卻想要繼續佔據你整個思緒，讓你一直想著我」
這倒是挺稀奇。莉莉絲迫不及待的表現她的強勢，挑起他的下巴笑得像個妖精「那你猜猜我現在在想你什麼」
「我不知道」他閉眼識圖別過臉。
「你知道的，講出來，剛才的氣勢呢？」莉莉絲四肢像蛇一樣攀附在他的身上，低著頭俯視滿臉羞澀的少年「我倒數到一，必須回答」
「一」
「主人在想我的肉棒！」刻入靈魂的反應速度，破口而出的粗糙用詞，讓海德里希難以抑制腎上腺素的高漲。
「真乖」
像是成功逗弄了一隻小寵物，莉莉絲無比滿意撩開他的碎發，在額頭上落下獎勵的吻。海德里希感受這柔軟的雙唇，如果說令他疼痛的性愛是堅硬的水果糖，那麼剛才這場由他主導著的愛就是陷入棉花糖，相同的甜美，都令他無法違抗。
他要快些把這些記憶都保存起來，以免再次失去。
敘舊完成了，現在有更重要的事等著莉莉絲去做。得要好好和海德里希計劃一下怎麼把凜從那面鏡子里解救出來。
整理好衣物以及一絲不苟的秀髮，先一步洗完的莉莉絲走出浴室準備面對修。
走廊安靜得讓她感到心慌，看起來就像是幾百年無人居住的城堡那般。直到那紅色的血月無法再從窗外照到她。眼前的門關得緊緊的，從門縫裡也看不出什麼開燈的跡象。但周圍似乎沒有其他房間，走廊直通的就這一扇門而已。
來都來的，莉莉絲也不想再走一遍那條走廊。敲了敲門，沒有回應，於是便試了試門把手，卻意外的就著么擰開了門。
映入眼帘的男人拿著書坐在深色沙發上，即使陷入陰影中她仍就能一眼認出那個輪廓「埃溫爾？」口中輕聲喃喃道。
「嗯，你來了」
黑暗中的男人把書放在一邊起身迎接她，直到影子越來越大，籠罩著她的壓迫感讓莉莉絲情不自禁向後退了半步。
心中有一百個問題想要問，可到了嘴邊只剩下「就你們兩個人？你怎麼會和海德里希在一起？」
「你還不明白嗎？」
「我該明白什麼？」
莉莉絲又往後退了一步，她感覺握緊的拳頭裡有汗液冒出，都快要浸透她的手心。
海洋般深沉的眼眸，是她最喜歡的顏色。清風，椰樹，海灘，油畫，笑容，一切浪漫的單詞都關於他。
關於這一切的雙眼此刻用冷漠凝視她，他眼中的潮水暗流涌動彷彿暗藏巨大的漩渦要將她吞噬。聲音不再溫柔，而是帶著審判意味的決絕「凜在哪裡？惡魔」
迅速上涌的淚水，莉莉絲死死守住不讓它們掉落。
從不知道自己可以在一瞬間悲傷至極，如墜冰窟般的寒意從腳底竄到頭頂。連呼出的空氣都是冷的，她喉嚨口乾澀無比想要解釋卻說不出一個字，只能獃獃得望著眼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