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聞箏睜愣著,她目光輕晃,光影落在兩人之間。
本來以為冉冉不懂這些,卻沒想到她懂。
“有阿姨告訴我,如果和男人睡過覺之後不吃藥,就會有他的小寶寶,所以一定要記得吃藥。”
然後突然低下頭。
“我想讓哥哥高興,他會喜歡我給他生的寶寶嗎?”
眼淚還在流,溫熱的淚水平鋪在臉頰上亮晶晶一片,稍作停留後冷的如同冰絨。
葉聞箏捂著嘴不住顫抖。事實上,她對常朔並沒有什麼好印象,那個男人像狐狸一樣狡猾,比蕭烈還讓人難以看懂。
可這人命卻不錯,父母惦念著他,還有個傻姑娘對他如此眷戀。
“你不怪他嗎?”
良久之後她問道。
傻姑娘朝她靠了靠,好像在取暖,純凈的眼中沒有半分雜質,說著還起了朦朧雨霧。
“只有他不打我,還給我東西吃,他是好人。那天我看到他在哭,他應該很難過。”
葉聞箏啞然,她看著那雙波動的眸子,想起初遇蕭烈的那天,他也是這麼看著自己,喝下一口湯便紅了眼眶。
他是不是也像冉冉這樣,所以才會不顧一切地朝她追逐。
“咔噠!——”
門被暴力撞開,一時間塵土飛揚。
破門的瞬間她們靠在一起,曾經在衛生間里脫下褲子的男人,托著餐盤出現在門口,粗魯地把飯菜扔到她們面前,然後靠在牆上抽煙。
葉聞箏不習慣這股味道,捂著嘴巴咳了起來。懷孕之後她的胸乳比之前更飽滿,也跟著一同顫動。
那人抽煙的動作一頓,斜著朝她這邊看,視線粘在她胸口怎麼也移不開。
“不吃?”
他眯著眼睛,說話咬牙切齒。
下一秒,一腳將飯菜踢翻,在女孩的尖叫中抓住她的衣領。
“放開我!”
葉聞箏在地上掙扎,冉冉縮在牆角低泣,帶著濃重體味的男人將她逼到無路可退,骯髒的大手摸過細膩如凝脂般的側顏。
“你懷了蕭烈的孩子?”
他跟著趙家兄妹一起來到雲市,雖然不是一家之主,但在過去也算是個能影響一方的人物。在雲市這些日子,蕭烈的圍追堵截將他本來還算光鮮的皮全部扒去,露出其實醜陋又不堪一擊的內里。
生活的也儘是不如意。現在破釜沉舟,很可能連生路都沒有,不如在做鬼之前風流一把。
“你......你走開......”
女孩的聲音在顫抖,她的腕子纖細如同嬰兒,根本沒有抵擋之力,令人作嘔的汗味和煙熏火燎衝刺著她的鼻腔。
雛鳥的奮起反抗在那人眼裡愚蠢又自不量力,他將隨身帶在身上的麻繩拿出來,在女孩手腕纏了幾圈,準備享用這份大餐。
趙秋妍一進來就聽到女孩的哭聲,直覺讓她一下想到發生了什麼。可是她沒急著阻攔,甚至還放慢了腳步。
她站在門口,用手機拍下那人將女孩的手臂綁起來,馬上就要撕開她的衣服,才出聲制止。
“好了,你是真不想活了,這裡還是蕭烈的地盤。”
一語敲醒慾念上頭的人。那人喘著粗氣抬起眼,沒好氣翻身滾了下來。被他堵在牆角的女孩淚流滿面,一脫離束縛便像躲避病毒似得將繩子扔了出去。
“都不行?”
那人搖晃著腦袋,又看上傻姑娘。冉冉渾身一抖,抱住了頭。
“常朔一樣不好惹,我們拿了東西就走。若是真把事情做絕了,拿了東西也走不了了。”
“切,不就是兩個女人。”
這人跟在趙秋妍身邊久了,行事難免乖張。這句話引得趙秋妍不滿,等他反應過來去看她,女人已經挑起了妝容精緻的眉尾。
“他們要不是兩個蠢貨,我們弄這兩個丫頭過來又有什麼用?!”
嚴詞厲色,趙秋妍已經有段時間沒發火了。一句話將他所有念頭堵回去,走到外面吸了兩口涼氣,寒冷霎時侵遍全身。
但是燥熱感沒下去,男人的慾望讓他無視趙秋妍的命令,跳上一輛車揚長而去。
歷經良久靜默之後,屬於這個房間的聲音才一下子回歸現世。
鍵盤打字的聲音又開始,所有人滯愣許久,而後都理所應當的認為他說的是葉聞箏。
“箏箏,是懷孕了......”
“不是。”他後退兩步,神色疲憊,手指捏著鼻樑按壓解乏。
“是冉冉。”
“冉冉!那是......”
“是我的。”
他承認的很痛快,一個孤家寡人,對他來說該是件喜事。他勾起唇笑了一下,然而笑容維持不過半秒,又僵住冷嗤著變成了自嘲。
“呵......”
一聲冷笑,撞破了常朔艱難維持的假面,蕭烈側過頭,緩緩揚上去,冷淡視線里多了些別的意味。
“你現在是常朔,還是葉景庭?”
“如果常朔,就滾出去,我的女人和他們的乾女兒我會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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