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您——”
不等話說完人就被推開,常朔跑進舊院子,無人阻攔。
自從吳伯暴斃,之前那些行事作風派頭極重的老人紛紛乖巧下來。混跡黑道的人都長了個鬣狗的鼻子,當家當自己是人時便呼風喚雨,當家開始看著自己心煩就老老實實做個透明人。
男人幾近癲狂,那些老人避之不及紛紛後退,大門是踢開的,薄鐵皮都踹出一個凹坑。
他跑上當初常越住過的卧室,各處的灰塵,像是進入了一個永遠探究不到終點的異世。他不甘心,赤紅著雙眼在角落裡尋找蛛絲馬跡,長久沒結果也不想放棄,到最後癲狂著落下幾滴淚,拳頭砸在牆上碾碎了皮肉,鮮紅印上早就泛黃的牆皮。
“大,大哥哥,大哥哥。”
小傻子的聲音撼動手掌,鮮紅蜿蜒彷彿詭蛇。他猛地看向窗外,幾顆觀望的腦袋看到他望過來趕緊躲藏。
冷眸微闔,他立刻明白這些人的意思。他們想上來看又不敢,而昨晚意外“陪”了他一夜的小傻子是最好的人選。
他若是心煩殺了便殺了,反正一個當成寵物送來的人也沒別的用處。
“大哥哥,你為什麼哭?”
溫熱小手附上他。
“呵,你不怕我了?”
傻子就是傻子,這麼快就忘了疼。昨天她在自己身下哭得梨花帶雨,早晨醒來還對自己的觸碰恐懼不已,可現在就又恢復和之前一般無二的萌動神色,小臟手還要攀上他的臉。
“走開。”
小身子被他推開,女孩躲閃不及後腦磕到牆上,常朔眸子一動,卻還是沒管她。
屋子裡沒東西,他把所有抽屜都倒出來也沒找到什麼。人往外走,心心念念是那棟他只遠觀過一次的小別墅。
小傻子被留在屋裡,看著他走了終於哭出聲。他被聲音攪得煩躁,妥協似得回去把她抓過來,一路提到大門口。
丟在地上想讓人把她拖回地牢,或者扔出去也好,可她哭聲不減,手還一直捂著後腦。
五官也擰著,嘴唇還在發顫。
常朔終於覺得不對,火光衝天的眸子燃得暗了些。
傻姑娘不知道躲,後腦勺磕出一個鼓包,仔細看還帶著血絲。
許是回憶起了昨天她充盈水氣的天真眸光,他對這樣一雙眼睛起了歹意,又不忍心看她哭,強行把人翻過去才做完。
重新拉起她帶上車,陰雨後的地面並掀不起來塵沙,銀針般纖細的雨線卻讓車尾遠去的更凄涼。
女孩站在樓梯的轉角,再往上走兩層才是兩人卧室的所在。
可她卻停在了這裡,美目迷離失焦地望著空無一人的走廊。
往前踏了一步踩上絲絨地毯,厚長的絨毛將拖鞋都埋在裡面。
“我可以去那裡看看嗎?”
這話不久前她才問過,所以一出口便將男人記憶勾回剛才。那個周圍都是老舊石碑的小院落,多少年的風吹雨打難免腐蝕鋒利邊角,那些殘缺更像是時空的凹痕,靈魂大約也早就帶著不甘升天。
葉聞箏仔細看過每個石碑上刻的字,蕭烈一直緊盯著她的目光,連晃動幅度都記在心裡。
“這是什麼?”
最後一座石碑無字,如果不是歲月篆刻痕迹明顯,葉聞箏大抵會覺得它只是一塊石頭。
蕭烈回憶中的自己並未做任何回答,他做的時候心安理得,可卻沒勇氣開口告訴她裡面藏著多少斷肢。而後葉聞箏窅然的目光又將他帶回現實,他覺得手中的藕臂欲要脫離他,這種預感讓他不安。
趕忙說:“可以。”
他今天沒什麼不能答應的,唯一的安慰是這樣也好,他躊躇一路不知該如何和小姑娘說的話,終於能用這樣意外的方式告知她。
“你想做什麼都行。”
除了離開我。
女孩沒再回頭看他,腦子裡不住回想這些天晚上。蕭烈偶爾會做噩夢,他帶著一身淋漓虛汗驚醒,然後抱住她到懷裡揉捻,同他一起怒起的猙獰性器不等自己完全清醒,便帶著兇猛獠牙插進她的身體。
做愛不像纏綿,蕭烈每次都發狠,彷彿只有不斷侵略掠奪才配得起他桀驁的氣質。
整個人是迷離的,不匹配的尺寸,從入口就很難進去。
他緊繃著俊顏奮力往裡推,她痛得皺起眉,被吻住之前看到他泛著精光的鋒利下頜。
她不知道什麼事會讓他如此恐懼,也許蕭烈生來就不該是個會恐懼的人。
那根大物不給她思考的時間。帶著滾燙的溫度深入她,直至完全契合。翻滾半宿,每次都要讓她的身體和他一樣熱,兩個人的汗水粘在一起又互相交匯才罷休。
然後她又昏昏沉沉地躺下,被迫大敞了太久的腿合不上,就這麼以一個如此難堪的姿勢,還有精液順著股縫流下。
睡過去前她看到蕭烈離開,只穿著睡褲走到過道里,夜光賜予他一身縷衣,最醒目的還是背上長久不散的晶瑩,星光似的閃著,唯一不同就是多了些抓痕。
她知道他去的地方是書房,除了陪她,蕭烈大多數時候都在書房。那個房間常年拉著厚重的窗帘,黑暗似乎能給他安全感,所以他坐在裡面,用漆黑將全身包裹藏匿。
書房和之前沒什麼兩樣。事實上,每次都沒有太大不同,只有桌面上的幾本書會變一變。
她掃視著周圍,美目流轉,眼波瑩瑩湧向遠處。打開了幾個抽屜和櫃門未果,目光最後落在一個藏在角落,不起眼小柜子上,再也移不開。
“咔咔——”
拉不開。
葉聞箏眼眸驀地一緊,餘光瞥到桌子上用作裝飾的小刀,不知哪來的力氣將刀刃別到櫃門,向後狠狠用力,指節擰到變形,下唇一齊被咬紅。
“咔嚓!”
終於,合頁支撐不住,在達到某個臨界點時猛地飛出去,她的指縫也跟著漫出一道艷麗色彩。
血順著指尖滴落,洇進地毯瞬間消失無蹤。她無暇顧及,被柜子里的東西驚得跌坐地上。
“唔......”
她捂住嘴,一直執拗在眼眶的淚水沒了隱忍的理由,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玉顏落下兩道水晶絲。
屬於小女孩的東西靜靜躺在木板上,皮面經過煙熏火燎髮光發皺,只有紅心還赤誠。
她的東西她怎麼會不認識,打開拉鏈還掉出兩張小紙片,寫著那些年的孩童心事。
“箏箏!”
聽到聲音的男人衝進門,手足無措地看著她鮮血淋漓的手。
然後才是她拿的東西。
“你聽我說,我——”
話沒說完,胸口一涼。慣常系不全扣子的襯衣包裹不住肌肉緊韌的胸脯,暴露給了女孩可乘之機。
手腕一轉,刻在地上的刀子下一秒挨上男人心口,心臟和刀尖只隔著一層單薄皮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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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里h一下。
預告,下章兄妹見面。
非常難忘的相見。Ψ(`?′)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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