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烈(SC,1V1,黑道強取) - 48、“別想,她是我的,身子是,心也會是。

老人沒等葉聞箏身子倒地就接住了她,久別的柔軟和乖巧,眼中的鮮紅終於化作淚水落在土地上。
他掀起帽子拉下口罩,露出一張雖經年月卻依然丰神俊朗的臉,情不自禁吻上女孩緊閉的眼睫。
千言萬語要講,可此處明顯不是地方。他抱起女孩走了幾步,身後忽然傳來一陣馬達聲。
危險迫近,他感受到熟悉的氣勢,是那男人身上的。
“嘶啦!————”
剎車聲撕扯著天際,耳膜被刺激得生疼,他開始朝著車子跑,死也不願放下手中的女孩。
黑影如同鬼魅閃過身側,一道亮光閃過,腰側刺痛,一抹猩紅急遽飛旋。他蹙起眉頭的瞬間手鬆弛一瞬,懷抱的女孩便被扯入男人手中。
“嗯”
一聲低沉悶哼,並不是個蒼老的聲音,和他身上的衣服不相配,而且他轉身時拉上了口罩,蕭烈沒看清他的臉。
也不需要看清。
動作快得只看到衣袖的重影,男人下頜緊繃,一手將女孩抱在胸前,壯碩的手臂箍著她的身體,另只手高舉手槍,睨視對面那人漫出鮮血的腰身,紅色逐漸在目光里充盈。
“你是什麼人?”
蕭烈開口問他,說著槍口抬了抬。那人感覺到森寒凜然,支在一側的手掌蹭過粗糙樹身。
“嗯”他好像很痛苦,喉間不停發出氣泡破裂似的聲音,然後轉過來站直,挺拔的身材,並不比蕭烈矮。
蕭烈沒第一時間殺他,本來手都已經放到扳機上又落了下來。
剛才他看的清楚,利刃射出瞬間皎白天光在邊緣流過,光芒耀眼。這人看到的下意識反應不是自己躲開,而是將葉聞箏護到另一側,自己皮肉被尖刀撕扯也沒放開。
“我在問你話,為什麼要綁我的人。”
聲音冷淡極力壓制想要將對方碎屍萬段的衝動。他看著小路對面的人動作滯澀地轉過身,眼睫被額發擋去一半,厚口罩將瘦臉整個包住,只露出一雙偶爾閃過湛空白雲的眼瞳。
眉骨一點點壓低,男人眼睛眯縫成一條線,聚滿戾氣的光芒便收斂在眸中。
那人抬起頭吐出口氣,臉上的口罩動了動,好似在透過髮絲縫隙凝視天空。未久他垂下眼睫,睫毛上落了一圈淡銀色光影。蕭烈有些恍惚,這個表情很熟悉,記憶的大門原本緊閉連縫隙都被銹死,現在卻倏然被他落寞的樣子砸開一個缺口。
而後,塵封的記憶像是看到了希望那般,朝著缺口狠命撞擊,終於在某一刻達到臨界點爆發出洶湧怒火。
“綁你的人?”
那人晃了下身子,白皙修長的指頭從袖子中伸出來支了一下樹榦,轉瞬后又自己靠上去。
他閉了閉眼睛,眉心皺出幾道褶皺。剛才那一刀蕭烈大抵是打算要殺了他的,所以那刀子破開皮膚入肉叄分,將筋脈都生生切斷。
但他也不至於躲不及,只是念著懷中的小人兒,他不敢帶著她冒險,一點兒都不行。
“她是你的?”中年男人搖搖頭,語氣嘲諷。“她是我的。”
蕭烈呆在原地,他已經很久沒如此震驚。
這個人多年前曾經情真意切地懇求他幫助自己,可是他選擇了坐山觀虎鬥,看他們兩敗俱傷又落井下石。
“葉城?”
眉心抽搐,聲音漫出緊咬的牙根已經混沌不清。
他不知道現如今是否該對這個人直呼其名。一個本來早該死去的人忽然這麼出現了,還要帶走自己的女人。
不管他是誰都不行。
低劣與貪婪剎那間瘋長,他手臂一緊,本來就貼著他身體的人好像要被揉進血肉里,兩人合二為一才安心。
許久沒被人叫過自己的名字,葉城竟然對這個稱呼有些陌生。他摘下自己臉上的口罩輕飄飄扔在地上,眼看著男人目光驟縮眼眥瞪得幾乎崩裂,將女孩抱得更緊,幾根手指都放在胸前隆起的豐盈上。
一股怒火從心頭突起,不顧傷痛猛地上前兩步。
“別碰她,把她還給我!”
兩人之間彷彿隔著一層無形的玻璃,而蕭烈則逃出了天地間,感覺不到六月暖陽,周身被深秋霜毸包裹纏繞得喘不過氣。
權當作宣誓對她的所有權,這種舉動幼稚又無意義,可蕭烈還是做了,並且痞戾張狂。
抖著唇吻上她的額頭,鮮紅的雙目滾燙一片,分不清是汗水還是瀕臨崩潰的淚水順著英挺面容汩汩而下,彙集在鋒利頜尖,而後在土地上砸出一個又一個深坑。
“別想,她是我的,身子是,心也會是。”
說話手慢慢滑到她的小腹上,彷彿裡面真的藏著他的血脈。
言語和動作都刺激到了葉城身為父親的尊嚴,他聽到街頭巷尾的傳言才尋到他的女兒,卻連接近一步都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怒火中燒,前一刻還平靜的男人下一刻橫眉立目,手腕轉過身側倏地掏出一把槍對上蕭烈的眉心。
槍口漆黑不見底,蕭烈在剛剛稍有頹然的手恢復了力量,小臂肌肉線條綳起嶙峋突兀的線條,手槍再次抬起瞄準對面的男人。
陽光明媚的僻靜小路,周圍還開著些不知名的紫色小野花,歲月假意靜好,兩個男人分別立在甬路兩邊,手中的槍口誰也不讓誰。
突然。
“嗵!————!”
帶著消音器的槍聲沉悶低啞,仿若嘆息。
“住手!”
蕭烈猛地回過頭,這個時候能來的也只能是蕭家人。他沒想過要殺了葉城,即便是被葉聞箏知道事實也不能。
“先生!”
趁著蕭烈回身的瞬間,葉城睨著他懷中的女孩低暗了眼眸。
當年他便是做了選擇,如今選擇的餘地又隨著同蕭烈身份的天差地別而更加逼仄。不甘與折磨化成兩條纏繞眼球的荊芒,他後退了兩步,在所有人看清他模樣之前消失在假山後面。
蕭烈沒攔他,影子閃過餘光時他得到片刻放鬆。很快周圍便站滿了人,他並未受傷,葉聞箏也只是睡著了,在旁人看來一場事故有驚無險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先生,我去查。”
“等等。”
男人沉聲呵住陳江的腳步,他抱著葉聞箏越過人群,站在這麼多人中央過於嘈雜。走了幾步之後頓足轉身,深淵似的眼眸挨個掃過眾人。
“不要查,今天的事,誰也不能說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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