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很執著,絲毫不會因為他們交纏的目光忘卻自我。
兩人之間隔著一個布滿銀色細線的世界,一切好像都靜止了。
男人眉峰被打濕后顯得沒那麼凌亂,疤痕卻更明顯。他壓低了眼眉和她對視,兩道視線相纏雨水也肆意飛舞,加劇了女人眸中的驚恐和男人眼底的隱火。
他的唇在動,研磨出一個沒說出聲的名字。葉聞箏離得有些遠了,若近一些她便能看清那個名字是“箏箏”。
男人在雨中穿梭,皮鞋踩在濕潤綿軟的土地上,雨水依然落在他肩膀上又被彈開。他幾步走到她跟前,步伐穩健,在瞥到她腳上沾滿泥土的拖鞋時目光變了顏色。
深不見底,唯有暗焰的存在能證明生機。
“想跑?”
她的衣服都濕透了,薄薄的一層裙子根本擋不住少女的美好身姿,那些泛著淡粉的白肉已經能隱約看到。還有濕成一縷縷的頭髮,光是靠近她都能感覺到她身上的涼意。
聲音沙啞卻掩不住憤怒,剛剛因為不敢和他對視而低下去的頭在聽到這句話時忽然來了反抗的勇氣。
“你憑什麼關著我......”後半句話她沒說,也是驚異於男人通紅而濕潤的眼眶。
他居然哭了,並且一身酒氣,她後知後覺地發現他身上的酒精味,可是已經晚了。
踉蹌後退兩步,他步步緊逼,比她高出許多的身高肩寬背闊氣勢迫人。
黑影壓下來,“你是我的妻子了,好好陪著我,把寶寶生下來,不好嗎?”
女人目光驟然一滯,似是煙花最燦爛后便是凋謝,她的眼睛也在亮過之後極速灰暗下去。
隨後溫熱感很強的大掌放到她小肚子上輕輕撫摸,微翹薄唇笑容有些殘忍。“而且說不定你已經有我的種了,想帶著我的孩子去哪。”牙齒左右輕蹭,下頜線條輪廓漸漸變動。目光落在她凍得蒼白的唇上,那種感覺便又來了。
心口刺痛。這是蕭烈這幾日來不定時會出現的感覺,想說的話又吞了回去,咬咬牙脫下自己的衣服,將她抱起來往回走。
好不容易觸到的自由邊緣又被剝奪,她不想再回到那個牢籠里。掙扎著從他懷裡伸出手臂,不經意抬起頭,快碰到他胸口的手卻驀然失力。
頭頂的光線被黑色襯衣遮去一半,潮濕的衣服擋不住寒冷,卻能為她擋住一直落下來的雨滴。她從衣服的邊緣看到男人赤裸的身體,他肩膀正被雨滴拍打著,是那天受傷的位置,已經在剛剛的拉扯中撕開一塊,有還未長好的傷口暴露出來,猙獰的一條還能看到裡面粉紅色的嫩肉。
“別動。”無奈又哽咽的聲音,“不能再淋雨了。”
手指動了動,最後眸子也落下去。她縮回去不再亂動,由著他將自己抱回牢籠。
上樓的過程像是在拖動音量鍵,到了卧室時已經完全靜下來,沒有一絲一毫的響聲,靜謐的讓人心慌。
蕭烈將她放到椅子上,伸手要去扯她的衣服。葉聞箏獃獃地看著地面,眼裡晃過一陣難以抵擋的流光。
太久了,太久沒有人在意她是否會淋雨了,每天在樹林里跑來跑去,她與一棵樹一朵花沒有區別,就連她自己都不在意了。
他以為她是在故意阻擋他。憤怒到極致,俊顏赤紅,額頭上的血管都爆起來。
他在控制自己,控制自己的情緒不爆發,不想再嚇到膽小的姑娘。可是他實在是太在意她離開自己,以至於沖昏了理智。
下一秒,筋脈虯結的手臂抬起,想要砸到牆上以宣洩怒氣,可是走到一半卻又停下,烈火熊熊的眼神驟起訝異和興奮。
那隻擋著自己胸口的小手忽然動了,顫巍巍地伸到旁邊去扯了一張紙,貝齒的小尖頭咬著下唇,輕輕貼上了他傷口的邊緣,將水珠挨個拭去。
火氣瞬間被澆滅了一半,可她自己走掉這件事他終歸希望不要再發生第二次。
手繼續上游,放到她胸乳上輕輕揉捏。霜白的臉蛋在他摸到自己胸口時泛起抑制不了又忽略不掉的酡紅。
肌肉飽滿的胸口本來就在起伏,這一眼之後幅度更大。
放在身側的手捻了捻褲縫,突覺得有些乾渴,嗓子里也有些癢,不自覺地開始吞咽,凸起的喉結輕動著,落在女人眼中是情慾的信號。
“所有人都看到我們辦了婚禮,你若離開我,半天都活不下去。”
他說出這句話時語氣已然緩和了不少,只有仍舊鋒利冰冷的目光在她身上輾轉——那些都是他吻過的皮膚,印上他的痕迹便都屬於他了。
剛剛才分開不久懷抱又將她攬走,蕭烈好像很喜歡抱著她,可他一身梆硬的肌肉卻硌得她不舒服。
他兩條青筋凸起的手臂上肌肉線條隨著走路張弛,將她抱進浴室里。
身體進入浴缸的瞬間她身上一涼,男人已經掀起了她的裙子,按住她渺小的力量,將全都濕透的衣服扔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