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蘇清冉靠在車窗上,嘟著嘴回想這段時間的事。她一邊想一邊瞪著男人,在他發現扭頭看她時又飛快移開眼神。
其實她剛開始的態度很堅決,絕對不再和這個男人有什麼瓜葛。可是這種堅定的情緒在見到他后甚至沒能超過十分鐘,就被他鮮血淋漓的脊背給嚇沒了。
現在想想,那不就是苦肉計嗎。
“叮——”放在兩人中間充電的手機響了,常朔眼疾手快拿起來,瞥到人名那一刻原本陽光燦爛的臉瞬間陰冷如霜毸。
“他為什麼又要聯繫你?”
她接過手機,“沉嚴哥是我的高中同學啊,還是我爸爸媽媽朋友的兒子,怎麼也不會斷了聯繫。”
她解釋完又驀地閉緊了嘴,翹得比剛才還高。
“我為什麼要和你解釋這些啊......你是我的誰呀......”
“我是你男人,你孩子的親爹,你剛才叫爸媽的人的親兒子,你說我是誰?!”
他霸道的勁頭又上來,一腳剎車停在路邊,這時候鈴聲已經停了,一條簡訊進來。
“他還約你出去同學聚會。”
常朔皺著眉,牙根磨蹭出聲,脖子上的圍巾因為剛才扭頭的幅度太大而掉在胸口,白皙俊逸的臉生起氣來附上一層淡紅。蘇清冉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噗嗤”一聲笑出來。
她這麼快投降,很可能是因為她自己見色起意。
“你笑什麼?”
“你有點像我小時候的一個朋友。”
“嗯?”男人挑起眉梢,神態平和很多,“誰?不會就是我吧,那我就比沉嚴認識你早了。”
原來他在乎這個。
蘇清冉抿嘴一笑,開始說:“它是我有一天放學在學校後門遇到的,看到我就一直跟著,我看它長得很可愛,就和它玩到了晚上,一起吃了一根冰糕,它還躺在我懷裡......”
“他躺在你懷裡?”常朔確定自己沒有這樣的經歷,他眉心擰成川字,帶著薄繭的指腹緩慢揉捏著她的脖頸,像是一種威脅。
“男的女的?”
“嗯......男的......”
常朔臉色更差,壓著火氣問:“後來呢?”
“後來它的主人來了,就把它牽走了。”
“......它是狗?你是說狗和我像?”
他活了二十多年,從來沒有人敢把他和狗放在一起。自恃冷靜的男人再一次不淡定,俊顏黃綠交加,她的下一句話更是氣得他直接把她按在座椅上摩擦。
“不是,是你和狗像......啊!”
她被壓在他身下,侵略感迫近,只聽到他惡狠狠地說:“說!它什麼花色!”
墨藍色的燙金請帖奢華而雅緻,它放在反光的桌面上,將幾個人的模樣擋去了一半。
還有一天,有把握嗎?
有,那男孩會的。
常晏把玩著請帖,指甲刮掉上面的金粉。他嘴上這麼說,其實心裡也急,其他人走了之後他給沉嚴撥了電話,男孩的背景很嘈雜,聽著就是在什麼亂地方。
“你在哪,蘇清冉呢?”
沉嚴在買聚會用的零食,他看了眼旁邊的男生,見他沒注意到自己,偷偷溜到一邊打電話。
“她已經答應出來了,但是我怕葉景庭跟著她。”
“不用怕。”男人打斷他,“他一定會跟著。”
“你帶著她進飯店叄樓的洗手間,中共區域旁邊有個小門,會有人在那接你。”
“沉嚴!”
剩下的話沉嚴沒能再聽到,他是第一次做這種虧心事,被同學拍了下後背就倉惶掛了電話。
“你幹嗎呢,跑這幹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他雖然嘻嘻哈哈的,可沉嚴還是被同學這句“見不得人”驚到。他的確是在做見不得人的事,還是和蘇清冉有關的。
“沒,沒有,快走吧。”
往回走的一路上沉嚴都在旁敲側擊地試探,生怕他聽到“蘇清冉”的名字。
“喂?”常晏聽到對面“嘟”的一聲,罵了幾句髒話,手機隨之扔在沙發上。
“這小子可能會壞事。”
他身後的保鏢是那天唯一跟著他去見沉嚴的人,常晏抬起眼睫睨著他,“所以你要盯住他,如果他有什麼不對頭,直接——”
一手比劃了個“八”的造型,輕輕往上一抬,氣溫驟然降了幾度。
“您放心,如果他有異心,我一定立刻殺了他。”
保鏢站直了身體,他以為常晏會對他的表現滿意,可是男人卻依然搖了搖頭。
“不是,不管怎麼樣,你都要殺了他。”
“讓他們一起上西天,也算兌現我對他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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