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烈(SC,1V1,黑道強取) - 12、若她不再是小傻子,是否還會無條件原諒

那天將冉冉丟在葉家老宅,便是想斷了和過去的關係。他曾想過繼續做常朔,可是女人的哭聲縈繞,握過他的手掌不肯放過他。
之後他敗了,人生中第一次投降,從他踏進那個小院子開始,事情就開始朝著自己無法預期的方向發展。
冉冉還不懂發生了什麼,她只知道大哥哥又把她放下。
男人不敢解釋太多,生怕越來越近的人聽到他的聲音。可女孩的眼眸在波動,情急之下,他抿了抿唇,不自然的貼上了她的側臉,蜻蜓點水一吻。
他還沒親過女生,而後唇又蹭到她耳邊,接觸的皮膚如同過電。
用極小的聲音說:“等著,別動。”
常朔第一次如此溫柔地親吻她,線條清晰的薄唇形似遠山,帶著溫暖的潮濕。
是真的,她掐著自己,有點疼,不是在做夢。
隨後她乖乖坐下,看著大哥哥和很兇的哥哥一同消失,將頭隱藏在腿間,用他留下的餘溫忽略夜色。
失去了時間的意識,小腿卻漫上一股輕微的酥癢。像是羽毛在撓刮,而羽毛的邊緣又帶著鋒利的尖。
“噓”
葉聞箏捂住了冉冉的嘴,四處無目的打量,目光慌張顫抖。
不知名的蟲子咬了女孩的小腿,她翻過冉冉的腿來看,血流如一道深色的藤蔓逐漸捆縛玉肌。
“呵。”
這時,空寂的只有呼嘯的山林忽然多出一聲冷哼,葉聞箏渾身血液都在頃刻間凝住。
手邊是一道急坡,坡下突然有個黑影冒出頭,彷彿從地底快速生長的幽靈,一點點變大,到最後一個完整的人形出現在兩人面前。
“找到你了。”
聲音她無比熟悉,幾乎可以當作她之後幾十年的噩夢。
女孩瞳孔疾縮,目中清泉凝結又四分五裂。
那道影子堪堪模糊,伴隨著大腦一陣放空,她幾乎快要恐懼到昏厥。
趙秋妍掏出手槍,指向她們,槍口在兩人眉心間來回移動。
“你們,誰先死?”
庇佑著她的手臂同樣纖細,堅強卻也在顫抖。傻姑娘抬起頭,看到白天那個阿姨站在她們對面。髮絲凌亂,沒有高貴典雅,赤紅雙目暴露她更多貪婪,猶如衝出地獄桎梏的惡鬼。
抓著石頭的手指慢慢收縮,稚嫩指腹磨出腥甜。
這個女人下午還用槍指著她的肚子,和旁邊的人說如果哥哥不來就要殺了她和寶寶。
櫻唇緊抿,皓齒咬著一邊用力。她突然起身撞向對面的人,雙手抓著女人的肩膀,又狠狠咬上她的手臂。
“你這個瘋子!”
趙秋妍壓低聲線怒吼著,掐住女孩肩膀將瘦弱身體狠狠甩開。
月光太淡,她匆忙查看自己傷口。
血流如注,被咬爛的皮膚青紫中透著灰白,只有一小部分還連著,已然是變作一塊死肉。
惱羞成怒,她風光一生,何時這麼狼狽過。
冉冉被她摔在地上,大小不一的碎石將手臂和小腿割的血跡斑斑。女孩低聲呻吟,像只受傷的小奶貓,不斷掙扎,身下的草葉捻出汁液,青草味頃刻間充盈鼻腔。
葉聞箏想要拉她起來,卻被趙秋妍用力推到樹上,撞擊力量之大,綠葉簌簌而下。
她又衝過去掐住冉冉的脖子。女孩張著嘴艱難呼吸,逐漸充血的眼睛努力向後看,渴望在搖曳的樹影中看到那人突然出現。
哥哥,哥哥
唇顫抖著喊不出聲,目光堪堪散開。
尖利的女聲震著姑娘的耳膜,她沒看到大哥哥,意識逐漸模糊。眼前出現太多畫面,混沌清晰不斷交替,最後在一片光芒中幻滅。
下一秒身體飛出去,落在地上被石頭沙土硌得生疼,然後又滾下山坡。
她護著自己的肚子,翻滾停止時意識還在,身上很痛,她眯著眼睛努力聽周圍的聲音,嘴裡的腥味催得她想嘔,又沒有嘔吐的力氣。
常朔扶著叢生的枝椏跑下山坡,尋遍周圍才找到躺在樹榦上的小身體。
“冉冉?”
女孩的面色蒼白,緊閉著眼睫。唇上殘留著絲絲縷縷的鮮血,他被那抹異樣色彩驚了視線,強迫捏開她的唇,卻沒在裡面看到什麼傷口。
一刻不敢耽誤,他抱起她往上走。上面出現一隻手,他看了一眼握住借力上去。剛剛還只有他們的山上突然多出許多人,葉聞箏正趴在蕭烈背上。
“我們走,回去治好你”
男人眸光失神,他一手托著女孩的身體,一手扶著她的後腦。貼著她失了血色的側臉,乾涸的唇顫抖輕語。
“對不起,醒醒”
常朔抱著女孩坐進後車廂,他半闔著眼睫,看上去有些疲憊。
“少爺,我們回家嗎?”
常朔沒回話,依舊低著頭。如果不是他的手指還輕輕蹭著女孩的臉頰,司機還以為他已經睡著了。
“少爺?”
男人動作一頓,終於有了反應。
未幾他又繼續撫摸,“跟在他們後面走,他們去哪兒,我們去哪兒。”
司機愣了一下,不明白常朔這是何意。但是作為一個合格的手下,他什麼異議都不會有,跟在蕭烈的車子身後,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嗯好疼”
呢喃如刀鋒,他拭著她額頭上的汗珠,一顆心被割得傷痕纍纍。
“她”
喉頭動了動,看著逐漸安分下來的小人兒,男人的膽子第一次小成這樣,竟然連問問她如何都不敢。
還好醫生在蕭家多年,太懂這些人的心思。
“冉冉小姐沒事了,孩子也沒事。”
任誰都覺得,常朔對傻姑娘如此上心是因為她肚子里的血脈,畢竟當初她剛來蕭家時的可憐模樣都還記憶猶新。
醫生在常朔前面調整輸液管的速度,一邊斜眼瞥著他,言辭連客氣都算不上,便知道是仗了誰的勢。
他沒心情解釋,只想哄著眼前的小姑娘再次安睡。
屋裡的人來來往往了幾遭,只有他好似這屋裡本來就有的擺設,端坐在床邊的椅子上,高大的身體擋住了半片天光,交叉的指背托著下頜,長睫輕動的頻率與呼吸相同。
“媽媽,小傑”
男人呼吸滯了一瞬,猛地睜大了眼支起身子,湊近了聽她的喃語。
女孩睜開眼睛,渙散的眸光還未從夢境中脫離出來。她夢到叫囂著刺耳噪音的車子在面前晃過,接著身體飛上天空,無所依靠的感覺很慌張。倏然一變,面前俊秀的男人滿目霜凝,蹙起的眉頭是兩道深邃溝壑。
他們近距離對視,常朔卻一陣心慌。
她的目光如此淡漠,如同睨視著陌生人,也沒有親昵地靠過來叫他哥哥。
這不對。
然而不等他多想,美目流轉一圈又闔上,過了不知多久再睜開便恢復了清透。
“大哥哥。”
乖巧如她,一手摟住他的手臂,纖纖玉指撫過的地方肌肉頃刻間緊縮。另只手撫摸著小肚子,“沒人會傷害哥哥的寶寶了。”
常朔扯了扯唇,堅硬嘴角牽動不起面容。
即使是逃回來那天他也沒有像現在這般恐懼過。
若她不再是小傻子,是否還會無條件原諒他。
原諒並接受一個拋棄她甚至想殺掉她的人。
“哥哥,你怎麼了?你又不高興了嗎?”
床對面的鏡子照盡男人蒼白俊顏,他只瞥了一眼,便能想象出剩餘的狼狽。
“沒,沒有。”他捂住女孩的眼睛,汗水沾濕了她的眼皮。他出了太多汗,可這屋子並不熱。
她張著檀口,睨著那抹水光瑩潤的粉,他失控地吻了上去。
“冉冉,你還喜歡我嗎?”
兩人的唇貼著,女孩的睫毛如兩隻被囚禁的蝶,在他掌心扇動翅膀。
他眼下是秀挺的小鼻樑,嘴邊又漩出兩個小渦。
“喜歡,冉冉喜歡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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