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說著話,只見遠處跑來了一眾人影,葉歡皺眉看去,正要去摸鞭子,馳槊卻按住她的手,道:“是我的人。”
果然,一眾人呼呼啦啦的跑來,對著馳槊撩衣就拜:“我等迎接來遲,還望主上恕罪。”
葉歡張了張嘴,心裡已經猜出了身邊這人的身份。
她見過人界朝拜皇帝,見過妖族朝拜妖王,如今見到這個架勢,自然知道眼前這位怕就是傳說里惡鬼中的惡鬼,修羅中的修羅,幽冥之主——馳槊。
葉歡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后怕的伸手摸了摸自己脖子,心裡暗自慶幸居然沒因為得罪這位而被弄死。
馳槊讓他們免了禮,眾人才站了起來,葉歡看到隊伍中不少人都在小心翼翼的看著自己,眼睛里滿是疑問。
其中一位白須老者引了馳槊到一旁,躬身問道:“主上,我們查到跟您進入神界的一眾人居然是北山王的姦細,屬下還擔心不已,如今看到您平安回來,屬下也算放心了。”
“姦細已經被我誅殺,你不必擔心。”馳槊說著看了看隊伍,道:“鬼醫怎麼沒來?又去魔界給他治傷了?”
那老者立刻回道:“正是,聽說那位這次傷的很重,可惜還是沒有取到瓊瑤草。”
馳槊嘆了口氣,道:“讓他不要太著急,之前那麼久都等了,不差這百十年了。”
而另一邊,一名中年男子則上前對葉歡行禮道:“在下姓盧,是城裡的主事,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盧主事”葉歡拱手還禮,隨後笑著介紹自己:“我叫葉歡!樹葉的葉,歡樂的歡。”
“多謝姑娘一路上對我們主子的照顧。” 盧主事笑著從懷裡掏出一枚黑色的令牌,笑道:“此乃幽冥牌,作為謝禮,以後葉歡姑娘若有什麼事情儘管可以拿著它來找我,我自然會盡量幫助姑娘的。”
“其實他也挺照顧我的。”葉歡笑著接過令牌,道:“不過這麼好的東西我卻之不恭,就收下了。”
而這時,一旁的馳槊已經轉了回來,看到葉歡手裡的幽冥牌眉頭一皺,看向盧主事道:“誰准你擅自做主的?”
盧主事一愣,隨即有些不解的道:“以往不是一向如此嗎?”
葉歡確是以為馳槊要收回她的幽冥牌,急忙將東西揣進懷裡,掏出裝九瓣蓮的乾坤袋,道:“如今,你也找到你的手下了,現在把這個分了,從今以後呢,我們橋歸橋……”
葉歡話還沒說完,只覺得猛然間天地就掉了個個兒,她已經被馳槊直接如同麻袋一般的扛在了肩上。
周圍瞬間響起一片吸氣聲,鬼族自然是不用吸氣的,所以可見他們有多震驚,幾乎是本能的做了個活人的動作。
葉歡被男人肩膀頂的肚子疼,一邊掙扎,一邊吼道:“喂,你放我下來,你扛著我幹嘛呀?唉,你放我下來!你有病啊!唉,說好了橋歸橋路歸路,不帶這個時候報仇的。”
旁邊的盧主事雙眼圓瞪,舌頭打結道:“主、主、主上,這,這是……”
馳槊言簡意賅,道:“回幽冥城。”
說完,他已經邁開大步朝眾人來時的方向走去,回到冥界的男人修為恢復,一個順行,下一刻已經站在了幽冥城城下。
緊接著,整個幽冥城上上下下就大張著嘴,看著他們英明偉岸的城主,扛著個“手舞足蹈”的女人一路進了城主府。
府上的下人和侍衛們似乎從來沒見過這個陣勢,個個嚇的不知所措,一路都是杯碟等物的碎裂聲,甚至還有人撞東西和摔倒的聲音。
男人走得穩穩噹噹,葉歡則是被甩的頭暈腦脹,最後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任由自己像是個真的麻袋被人甩來甩去,嘴上卻還是不停的哀嚎道:“……冥主大人,我求您了,爺,您是我親爺,我真的服了,您就放我下來吧!這都到你的地盤了,你讓我自己走行不行?我快被你搖的吐啦!……”
“閉嘴!”馳槊的聲音平靜無比。
終於,就在葉歡糾結吐在馳槊身上自己會不會被打死的時候,他們終於到了目的地。
馳槊把人往床上一扔,眉頭微皺,看著葉歡臉上的赤紅一瞬間褪去,一張臉慘白,問道:“你腦子不夠用嗎?被人圍住不會跑嗎?”
葉歡躺在床上“苟延殘喘”,卻還是狠狠翻了個白眼。
“乖乖呆著,我先去處理些事情。”馳槊說完轉身要走,剛走了兩步又覺得不放心,隨即又轉了回來,道:“你身上還有緝奴印,不想吃苦就別亂跑。”
說完這句威脅,馳槊這才滿意的離開。
“馳槊,你……你個混蛋!”葉歡沖著男人的背影惡狠狠的吼完,下一秒便縮進了床角,誰知對方居然連頭都沒回,直接走沒影了。
確定男人真的沒準備回來掐死她,葉歡這才扶著胸口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看著男人終於走了,葉歡急忙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隨後召出魔嬰傀儡讓它去給自己探路,她則小心翼翼的跟在對方身後,準備偷溜出去。
一路上還算順利,一傀儡,一人順利到達城主府的外牆下,葉歡試了兩下一躍而起,誰知她剛要發力就聽馳槊的聲音驟然在耳邊響起:“去哪裡?”
發力的腳一軟,高度減了一半,葉歡於是一頭撞到了圍牆上,被力道反彈,直接摔在了地上。
“啊!疼!”
葉歡捂著自己腫起來的額頭連聲呼痛,這時,一雙黑色的皮靴走到她臉前,葉歡立刻停止哀嚎,順著靴子往上看,果然,看到了馳槊鄙夷的臉。
“活該!”男人冷聲道:“說過不許亂跑,你耳朵聾了嗎?”
他雖然嘴上說著,卻還是伸手將人打橫抱起,一路走回了剛才的房間。
葉歡掏出一顆活血止疼的藥丸塞進嘴裡,用手捂著腫起來的額頭,道:“說好各走各的,你非得把我弄這來幹嘛啊?”
“我何時答應過你要分道揚鑣了?”馳槊皺著眉看著她齜牙咧嘴的模樣,坐在床邊,將她的手一把拍掉,伸手揉起了額頭上的淤血。
男人的手勁很大,葉歡疼的眼淚都留下來了,哀嚎道:“疼,疼,疼!”
馳槊冷哼一聲,道:“不疼不長記性!”
好不容易男人覺得差不多了,葉歡的冷汗已經又一次把衣服濕透了,她只覺得渾身無力,頭暈眼花,索性直接往床上一躺道:“我餓了,我要吃飯。”
馳槊似乎預料到她的話,道:“幽冥城暫時沒有人界食物,你先等一等,我已經讓他們去人間給你弄一點吃的回來了。”
“那要多久啊?”葉歡一餓心情就焦躁,也不管身邊是不是馳槊,撒嬌道:“蒼天啊,大地呀,慘無人道呀,不給飯吃啊,我要被餓死了!”
馳槊的拳頭鬆開又攥緊,咬著后槽牙,道:“你給我閉嘴!”
“我為什麼要閉嘴啊?你是我什麼人啊?”葉歡扁著嘴道:“你既然不給吃的,要不幹脆放我走吧!”
“不可能。”馳槊斬釘截鐵的掐斷了葉歡的希望。
葉歡道:“你幹嘛非得要囚禁著我呀?”
馳槊道:“你不需要知道。”
“大哥,你是我親哥,”葉歡一把扯住馳槊的衣袖,道:“你放過我吧,我還要著急回去送葯呢。”
“九瓣蓮拿來。”馳槊說著伸出了手,葉歡急忙從懷裡摸出乾坤袋,交到他手上。
誰知馳槊卻拿了就要走,絲毫沒有給她另一朵的意思,葉歡急忙上前一把拉住他,道:“說好一人一朵的,你不能說話不算話!”
“我沒想獨佔。”馳槊從葉歡手裡抽出自己的衣袖,道:“既然你著急送葯,我就招人代你送去。”
“你這謊編的一點不好,”葉歡道:“你哪裡知道我要給誰送葯?”
馳槊道:“鳳青言”
葉歡一怔,問道:“你認識他?”
問完,葉歡開始努力回憶了半晌也沒想起鳳青言和馳槊有什麼交集,卻見男人也似乎並不想告訴她。
“葯我會派人送去,但是你,”馳槊說著一雙如鷹一般的眼睛瞪著葉歡道:“必須留下。”
葉歡欲哭無淚,道:“你囚禁著我幹嘛呀?六界之中那麼多美女,你幹嘛抓著我不放啊!”
馳槊邁步走到桌前坐下,道:“你確定你要回妖界去嗎?”
葉歡看他的樣子似乎有下句,並沒有接話,只見男人用手指輕敲著桌面,道:“別忘了,你擅自闖入禁地,還摘走了那裡的九瓣蓮,如今可是仙界通緝的逃犯,你確定要回去連累他們嗎?”
葉歡眨了眨眼,頓時沒了剛才的那份氣勢。
“自從神界凋零,仙界就相當於六界的捕快。他們可以在六界當中隨意,追捕任何人。”馳槊看著女孩的臉色,慢悠悠的道:“他們似乎也很喜歡連坐。”
葉歡這次徹底萎靡了下去。
她自然知道仙界的嘴臉,如今她這個身份,的確不應該回到妖界,給他們添麻煩。
可是她如果不去妖界又能去哪裡呢?哪裡能不害怕仙界追繳呢?
皂白分明的眼珠看向旁邊好整以暇的男人,輕聲問道:“如果仙界捉人,你們冥界怕嗎?”
“我這幽冥城可不歸地府管,仙界那些老匹夫我自然是不怕的,不過……”馳槊說著看向葉歡道:“如果真的是仙尊下來要人的話,我也許會給他這個面子。”
“那你不會把我交出去吧?”葉歡小心翼翼的問道。
馳槊伸手拍了拍葉歡的頭頂,道:“只要你乖乖的,我自然不會把你交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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