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歡覺得自己身體有點輕,恍恍惚惚覺得自己大概是要離魂,她現在可是在仙界,這些人人都有一雙天眼,若是她當街離魂可就什麼秘密都藏不住了。
可還沒等她想好應該怎麼和大家解釋的時候,只覺得背心處傳來一陣溫和的暖流,那暖流瞬間流遍全身,開始滋養她的元神,剛開始很是舒服,可等到元神滋養的差不多了,她猛地覺得身體一沉,隨即,所有的痛感同時襲來,疼得她一哆嗦,一聲痛呼不自覺的溢出了口。
“堅持一下,馬上就不疼了!”熟悉的男聲傳來,葉歡暈暈乎乎,也沒能聽出說話的人是誰,只是本能的覺得對方很安全。
果然,隨著那股暖流堅持不懈的流入她的體內,周身的疼痛開始迅速好轉,最終漸漸消失。
葉歡費勁的睜開沉重的眼皮,眼前卻是一片模糊,此時一股熟悉無比的梅香嗆入心肺,她幾乎是本能的帶著無限委屈的輕聲喊了一句:“師父!”
抱著她的人微微僵了一下,卻沒有回答。
視線漸漸清醒,周圍的聲音也恢復了,葉歡這才看清她周圍居然為了一圈的人,而且各個都在喊她,不同的是他們都在叫“祝瀅”而非“葉歡”。
君蘭眼圈通紅,臉上有兩道淚痕,卻是笑著的,一看葉歡醒了她急忙問道:“祝瀅,你感覺怎麼樣了?還哪裡疼嗎?”
“她現在還很虛弱,你們先別打擾她。”不等葉歡說話,君尚清已經開口。
隨後,他小心翼翼的將懷裡的葉歡交給君蘭,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塵,慢悠悠的站起身,這才開口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雲清拉過欲上前告狀的若風,叄言兩句將事情交代清楚,沒有誣陷誇大,也沒有避重就輕。
君尚清低頭,似乎是看了看地上已經疼昏過去的戰敗男仙沒有說話,一副看死狗的模樣。
隨後他很快就在人群中找到了衡陽子那帶著金色的元神,轉過去說道:“幾百年不見,看來衡陽師兄的修為漲了,心胸卻反而小了,居然拿一個無名小仙來揉捏,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無名小仙?!”衡陽子一挑眉,道:“一屆無名小仙能得堂堂仙尊如此掛心庇佑,她這福分可比當年九溪聖女了。”
在場的人中以各路散仙為主,他們紛紛互相看了看,不明白怎麼就扯到了九溪聖女頭上了,他們雖然也學過六界史,但那也基本都是之前在人界學的。
這些人因為不少在人界時也是散修,聽來的也大多是野史,對於那場被仙界刻意淡化扭曲的戰爭所知不多,也自然不知道九溪聖女是何許人也,不過挺衡陽子突然在君尚清面前提起,想是大概和仙尊有點故事的人。
而這時就見衡陽子將扇子一展,一副說書先生的模樣,繼續說道:“我看在場的似乎都飛升不久,想必不知道千年前之事,看來我有必要好好說說我們這位痴情仙尊的故事了。”
“衡陽子,你給我閉嘴!”一聲暴喝突然響起,隨即一條巨大的水龍張牙舞爪的從天而降,直奔衡陽子就咬了過來。
四周的眾仙立刻想受驚的麻雀一般四散而飛,將衡陽子孤零零留在原地。
而衡陽子卻並不擔心,反而是一派氣定神閑的展開摺扇擋在面前,瞬間一個閃著金光透明仙障便擋在了他身前,那仙障看起來並不厚重,卻將那水龍擋的死死的,竟半分也無法向前。
很快,只見那水龍突然僵在了空中,片刻后,它竟無端化成了一團水汽,驟然消失在了空氣中。
水汽飄散間,只見青龍長老已然落在了衡陽子面前,一副要將對方生吞活剝的模樣。
衡陽子將手中摺扇一收,挑眉道:“我差點忘了,當初你們四大長老為了守住這個秘密,打著捉拿墮仙的名義弄出了多少冤假錯案,為的就是保住眼前這位仙尊”
他把“仙尊”兩個字咬的極重,完全聽不出有半點尊重。
青龍長老森然的說道:“你敢再多說一個字,我定會讓你後悔。”
衡陽子大笑道:“你?”
青龍長老卻只是靜靜的待他笑完,不輕不重地開口說道:“你大可以試試。”
衡陽子的笑容在青龍長老的注視下漸漸停了下來,他上下打量對方,似乎想從對方臉上看出點什麼,不過到底失敗了,他似乎真的有些顧忌,隨即他一攤手,道:“不說就不說,我也不是那麼念舊的人。”
聽到這話之後衡陽子緊閉的身體微微放鬆了些,可還沒等他徹底松下這口氣,那個站在他身後一直不說話的君尚清卻突然如一隻巨大的仙鶴騰空而起,隨後一掌狠狠拍下,對著衡陽子的天靈蓋毫不客氣。
衡陽子慌亂之中急忙退了一步出掌抵擋,卻不想君尚清在兩人手掌相處的瞬間突然身形一轉,居然借著衡陽子的力道向一側躍了出去。
而君尚清的臉上居然露出一個微不可查的笑意。
一見他這表情,衡陽子頓時覺得不對,往事頓時浮現在心頭,他猛地抬頭頭去,卻已經來不及了。
只聽一聲巨響,只見清朗的天空中忽然一道驚雷響起,閃電自九天上摧枯拉朽一般地斬下,直劈向了衡陽子。
他的全力還在出掌的力道里,若是換了旁人肯定是沒有辦法應付,可衡陽子卻立刻調轉周身仙力,硬生生在瞬間就形成了個護體仙障,硬生生接下那道天雷。
一陣刺目的光閃過,衡陽子已經沒了剛才的淡定,衣袖和發梢都被燒的冒著青煙,臉上也黑了好幾處,氣的咬牙切齒,對著君尚清怒吼道:“姓君的,你每次都弄這些卑鄙手段,好生不要臉。你敢不敢真刀真槍的跟我打上一場?”
“我這人向來賞罰分明。”君尚清毫無慚愧之意,仰仗著下巴道:“你這種搬弄是非,胡說八道之人,就該被雷劈。”
“我搬弄是非,胡說八道?”衡陽子立刻就怒了,他不管不顧的道:“你一個因為修了邪術被綁上誅仙柱,險些被打碎元神的墮仙,有什麼資格做仙尊?憑你體內的一絲上古神魂?還是憑你在千年大戰時為了個女人就殺光了仙界先鋒?”
此言一出,周圍登時一片鴉雀無聲。
在場的眾人也許沒聽過九溪聖女,但是無人不知千年大戰。如今一聽這裡居然有如此內情,立刻按耐不住胸中的好奇,紛紛豎起耳朵準備聽下文。
“姓宋的!”青龍長老氣的暴跳如雷,召出寶劍毫不客氣的刺了出去,喊道:“我今天跟你拼了!”
“長老!”君尚清好不容易從衡陽子嘴裡套出些實話,怕青龍長老壞事,急忙召出盪塵劍去攔。
衡陽子剛才被劈了一雷此時再也不敢懈怠,也召出寶劍應對。叄人於是你來我往居然斗在了一處。
他們從地上打到天上,劍鋒所至青石板的路都被劈出一條綿長的深口子。
在場的眾仙們紛紛退出到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卻又不捨得退的太遠,可又怕受到波及,於是各個撐起仙障或拿出法寶護在自己周圍,開始作壁上觀。
隨著叄人越打越激烈,眾仙又是膽戰心驚,又是目不轉睛。畢竟難得有機會看到叄位高手交鋒是千載難逢的好事,一個個不由得在心裡都期待打得更狠、更激烈一些。
葉歡已經好了不少,她從君蘭的懷裡緩緩坐起身,擔心的看著半空中打成一團的叄人。
只見天上一時電閃雷鳴,一時狂風大作,隨即又火光衝天,水龍怒號。
君尚清身上本就有傷,如今強行動用仙力相搏鬥又是和兩名高手自然體力不支,只見他雙眉已經皺起,鬢邊也已經開始冒出細汗。
葉歡不由得著急,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往前邁了一步。
誰知這時就見衡陽子偷偷扣了一枚極細的針在手中,隨後一劍襲向青龍長老,手腕卻一翻,那枚針直奔君尚清打去。
葉歡的位置看的清清楚楚,頓時嚇得魂飛魄散,想都沒想一鞭子就揮了過去。
而此時青龍長老已是抵上了衡陽子的劍,而君尚清的盪塵劍同時也到了,叄樣仙器相擊,發出刺耳長鳴。
被這長鳴聲一震,本就身受重傷的葉歡一陣胸悶,一口血直接噴了出去,正落在飛出去的鞭子上。
只見君尚清的額間驟然現出一個金色的六瓣蓮花,它像是被什麼東西刺激了一般,驟然爆發出了一陣強光,自星火而起,勢不可擋地迅速蔓延,四散開去,一時間千目齊盲,周圍愣是白了一片。
不知多久,白光方才散去,只見剛才還在天空中打的正歡的君尚清、衡陽子和青龍長老都不見了蹤影,就連剛剛揮出鞭子的葉歡也消失不見了。
天空中空空蕩蕩,彷彿什麼都不曾存在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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