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王宮,書房裡
白澤將手上最後一份公文處理完,這才抬起頭,看了看微笑站在面前的無名和尚,沒好氣的道:“無名,我已經按照你說的沒有出手去管仙冥大戰了,你又來做什麼?”
無名和尚微笑著向前走了一步,將一個紅色的小巧木盒放在書案上,道:“我正是為了此事來感謝的。”
“我不需要你的感謝!”白澤說著拿起那木盒打開,裡面躺著一顆黃豆大小的紅色藥丸,他一挑眉道:“你確定這東西能讓鳳青言恢復人身?”
“自然!”無名和尚道:“你知道的,我從不打誑語,更不騙人。”
“好!”白澤收好,看著無名道:“別忘了,你跟我保證過,會護歡兒周全,若是她有半點差池,休怪我不顧這幾百年的交情。”
“只要她老老實實,仙尊自然會護她。”無名說道。
“最好如此,不然我絕對不會放過他。”白澤說完,已經邁步走出了書房,直奔鳳青言所住的房間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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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城,城主府
四個人彙報完今日的工作,卻遲遲沒有走。
韞繕第一個開口道:“城主大人,夫人……”
馳槊冷冷的打斷他的話,道:“我不傻,我當然知道她走的是為了什麼,可是我不需要!我也不需要你們在這裡替她講情,我沒有誤會她。”
他確實沒有誤會,葉歡的離開,仙界的撤兵,這些他早在去追葉歡的時候就想通了。若是連這其中的關竅都想不到,他這一千多年來也是白活了。
可是他越是知道,就越心疼,也就更加清楚他有多麼的弱小,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要在關鍵的時候讓她為了什麼所謂的狗屁大義,將自己置身於那樣危險的地步當中。這個錯,他永遠無法原諒自己。
同時他也生氣,氣她不信他,氣她不懂他。
一旁的梓鈺翻了個白眼道:“那您既然知道,幹嘛還要說那麼狠的話呀?我聽著都難受,何況歡兒了。”
馳槊怒視著梓鈺道:“她不也同樣說了那麼狠的話來刺激我嗎?我們彼此彼此。”
即便知道哪些她說的那些狠心話,都是為了說給仙界聽的,為了讓他斷了念想。可是聽到了就是覺得難受,直到現在一想起來他還是覺得胸口發悶。
“你還真是睚眥必報,”一旁的梓鈺小聲道:“你這樣哄不過來姑娘,萬一歡兒要是當了真看你哭不哭。”
“當了真?”馳槊翻了個白眼,道:“你當她是豬嗎?”
影嬈道:“可是女人就是憑感覺的,和你吵架不在意和你吵的什麼內容,而是你的態度。”
衛虎道:“我也覺得你那天對夫人說的話,確實是太狠了,還讓做鬼都不要到幽冥城,這話聽著擺明了就是老死不相往來。”
馳槊微微有些不自然,他那時確實是一時氣急了,什麼狠話,什麼狠事都不顧了,如今一回憶起來自己也是悔得腸子都快青了,不過這人才不會承認自己錯了。
於是他道:“他如果真的做了鬼來了幽冥城,那我問你的是什麼?惡煞!那是需要生前積累怨念慘死的人才會變成的,她若是死後來這有什麼好?”
影嬈直接無語,道:“您這鐵漢柔情,一般人真不容易體會到。”
“若是她誤會了也活該氣死!”馳槊沒好氣的道:“當著我的面說愛另一個男人,你讓我怎麼說?讓我說歡迎,我高興嗎?”
屋裡一片寂靜,四個人覺得這個萬年單身男人已經沒救了。
“拾壹呢?”馳槊也尷尬的轉移了一下話題。
衛虎急忙道:“他送了槍就走了,說他答應葉歡要去仙界。”
馳槊目光複雜,卻還是由衷的說了一句:“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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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之後葉歡這才垂頭喪氣的回來,君尚清將手裡的書放下,道:“怎麼愁眉苦臉的?之前不還是高高興興跑出去的嗎?”
“哎呀!你別提了。”葉歡說著偷偷湊近君尚清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誰知君尚清忽然一伸手,準確無誤地打開了葉歡在他面前晃的手。
葉歡揉著被打得通紅的手背,坐回桌邊,掘著嘴自言自語道:“不是說看不到表情嗎?”
“你步伐沉重,沒了之前的輕快,很容易就猜到了。”君尚清說著坐到桌邊,摸到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別提了!”葉歡撇了撇嘴,道:“剛開始我以為跟著他們一起上課是件很好玩的事情,沒想到那個教課的師父是個老頭。暫且不說他講的有多無聊,就是那個聲音也比不上你一半好聽,而且總好像是含著一口痰在說話,我恨不得幫他清清嗓子。”
君尚清失笑,道:“那可是仙界德高望重的先生,你不要亂講。”
“我沒有亂講,我說是實話,”葉歡也給自己倒了杯茶,道:“你說,他都已經修成仙了,怎麼就不把那個嗓子弄一弄,折磨人好玩啊?”
君尚清搖頭道:“是讓你聽學去了,又不是聽曲去了,莫要貪迷……”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又是那一套,”不等君尚清說完,葉歡已經不耐煩的搖了搖手,道:“可是如果像你說的那樣,大家不享受了,那麼天地創造這麼多漂亮的東西,又是為了什麼呢?豈不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啊。”
君尚清眉頭一皺,道:“女孩子家家的,說話不要那麼粗魯。”
“知道啦,知道啦!”葉歡不耐煩的道:“你這樣很像我師父啊!”
其實葉歡只是順嘴一說,大概是因為君尚清的長相和氣質,甚至聲音和氣質都和君無涯太過相似,以至於葉歡每次跟他在一起的時候都不自覺的親近,甚至連說話的口氣都有些撒嬌的味道。
可是她這麼一提師父,君尚清立刻聯想到了之前葉歡和她所謂師父之間的關係,頓時耳根微紅,輕咳了一聲,急忙換了個話題道:“平日里上課確實很無聊,不過明日他們有比武,想必你應該就會喜歡看。”
“比武?什麼比武啊?”葉歡一聽眼睛立刻瞪大,不過想到今天一天看到那些人老氣橫秋的模樣又泄了氣,道:“不過我看他們每個都斯文有禮,互相謙讓的模樣,估計明天的比武也精彩不到哪兒去。”
君尚清微笑道:“那未必,因為明日的比武所得的成績很重要,可能會成為他們是否能留下來的依據之一,所以你想他們會不會儘力而為呢?”
“那一定是人腦袋打成狗腦袋啊!”葉歡激動的猛的一拍桌子,道:“嘿,這個倒可以去看一看。”
君尚清實在是不適應她這種形容,無奈地搖了搖頭。
葉歡於是又問道:“是建成那種大擂台,在擂台上打嗎?”
君尚清道:“不是,這麼多人,如果要是建擂台,一天一天的比下來,太過浪費時間,他們各自有各自的結界,都是入了結界去打的。”
“結界呀?”葉歡拿起一塊千層糕一層一層撕著吃,不由自主的想起之前的兩次經歷,若有所思的嘟囔了一句。
“怎麼了?”君尚清聽她聲音有異。
“我在慶幸,還好明天比武裡面沒有我,”葉歡湊到君尚清身邊神秘兮兮的道:“你知道嗎?我和結界犯沖,不知道為什麼,我每次進入這種什麼幻境啊,結界啊,之類的地方,我必保會被算計,有一次算一次。”
君尚清挪了挪身子,拉開兩人距離道:“這可是仙界,不會發生那種事的。”
“我倒覺得未必,”葉歡訕訕的重新坐直身體,道:“你們仙界的人因為活得太久,心眼兒太多。”
君尚清對這句話不置可否,不過想起了無名的囑咐,於是開口道:“不過,明日你還是多加小心吧!”
葉歡問道:“明日你不去嗎?”
君尚清搖頭,道:“這種事情,有一位長老主持就可以了,若是我去未免顯得太過興師動眾,反而會讓他們緊張。”
“嗯,倒也是。” 葉歡不有自主想象了下若是君尚清出現時會是怎樣的情景,覺得他說的頗有道理,於是點了點頭。
君尚清看葉歡似乎又要吃完就睡,不由得將這些天的疑問問了出來:“你不擔心馳槊嗎?”
葉歡聳了聳肩,道:“擔心又怎樣?你們能放我回去嗎?不能,所以我坐在這裡空擔心有什麼意義呀?”
說完,葉歡看似無意的把玩茶杯,實則垂下眼,擋住了眼中的悲傷。
那日雖然她是故意說狠話氣馳槊,可她也是怕他鬧出亂子,可是反觀馳槊,確是被她氣的連一刀兩斷什麼的都說出,做出了,只要一想到男人那殺氣騰騰斷刀的模樣,她就覺得傷心。
兩人怎麼說也是夫妻一場,他就這麼不信她嗎?還是說,他真的覺得自己臟?
一想到這個,她的心就沒一抽一抽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