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的人們開始站不住,互相交頭接耳。
有人問道:“這未來的城主夫人怎麼還非得要燃盡五根香才能進攻啊?一會兒城門不是不就被打爛了嗎?哪還能等她把這五根香點完啊?”
“我哪知道為什麼呀?”他身邊的另一個人突然壓低了聲音,說道:“不過我聽說啊,好像咱們的城主其實並沒有失蹤,這隻不過是個計策,等北山王進來,直接翁中捉鱉。”
“真的假的,我們的主子沒事兒?”那人大喜
“沒事兒,我也聽人說了。”另一個也跟著道:“不然你看他們怎麼能這麼鎮定啊!”
“你聽誰說的?準不準了?”旁邊又一個人問道。
那個人拍著胸脯保證道:“肯定是準的,我是聽伺候議事廳的那個小奴說的。”
……
葉歡和四個人坐在台上,偷眼看著下面的人開始交頭接耳,一個個原本迷茫的眼神當中漸漸的出現了鎮定或者驚喜。
葉歡的嘴角微微勾起,五個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明白時機已經差不多了。
於是韞繕站起來說道:“我看這香也燃的差不多了,那就大家都去準備一下,一盞茶之後我們就出發。”
眾人雖然心裡有些不服,但畢竟都還算是聽話,各自散開,而與此同時影嬈也悄悄的隱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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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下
隨著時間的推移,北山的心越來越慌,他已經派人砸了這麼久的城門了,眼看著城門就要漏了,可裡面別說是守軍了,就連個喊話的人都沒有。
他這個人向來多疑,連自己都不信,如今這反常的舉動徹底讓他迷惑了,一股莫名的不詳感縈繞在心頭。
於是北山王急忙轉頭又問自己的屬下,道:“暗道那邊有沒有消息?”
“一切正常!”屬下恭恭敬敬的回答。
其實他們是雙管齊下,這邊只是佯攻,準備將城主府的人人馬都引出來,而真正的王牌是他們準備在幽冥城背後的山間挖開一條隧道,直接通向城主府。
北山王心頭稍微安慰一些,緩緩吐出一口氣。
旁邊的一個手下不解的道:“其實還挖什麼啊!他們現在根本不敢跟咱們打,直接把門雜碎衝進去不就行了?”
“你知道什麼?”北山王有些不高興的瞪了那手下一眼,道:“你當馳槊的幾萬鬼軍都是吃素的嗎?我們必須進到他的卧房先拿了兵符萬鬼令,將他這個老虎的牙齒拔了才行。”
而且——
北山王眼中漏出貪婪的狠戾,心道:弒神槍和六合珠我都要搶到手。
就在這時,只聽隊伍里有人喊了一聲,大家隨著看去,果然看到原本空無一人的城頭上居然出現了一個身影。
北山王看到城頭上突然多了人,心中也是一驚。
韞繕他自然是認識的,北山輕笑,對城頭一抱拳道:“老朋友好久不見!”
韞繕冷笑一聲說道:“今天本來是我城中大喜之日,北山王就是這樣賀喜的嗎?”
“其實只要你們開門,我也自然不用費這麼大的勁了。”北山王哈哈一笑,雙眼閃著精光道。
“若是我開門,不知道北山王敢不敢進來!” 韞繕笑著道。
大概是沒料到對方居然真的答應了,北山王一驚,笑容直接僵在了嘴角。
“開門!”不等他反應,這邊韞繕已經下了命令。
隨即,只聽咯吱咯吱的聲音想起,幽冥城那厚重的大門居然真的打開了,而且看上去一馬平川,跟連個路障都沒設置。
而這空蕩蕩的街道上只有一個身穿紅衣的少女站在那裡,只見她長了一張絕美的小臉,手上提著一條閃著白芒的銀鞭。
“修仙的?”旁邊一手下已經徹底蒙了,他用力揉著自己的眼睛,道:“我沒看錯吧!?幽冥城裡居然有個修仙的。”
幽冥城歷來只有惡煞、罪人以及入了魔的墮仙。人界的修仙者需要純凈的靈力修鍊,在幽冥城這麼個邪氣至極的地方連待一會兒都會覺得難受,更不可能常駐。
可是他就是看到了這樣的一個小姑娘站在那裡。
“這位是?”北山王問道。
“這位就是我們的城主夫人。”韞繕呵呵笑著道:“我們夫人給您準備了一份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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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府里。
還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影嬈就回來,雙眼泛著精光,滿臉都是喜色,對著梓鈺用力的點了一下頭。
梓鈺和衛虎兩個人也都心知肚明。
於是,鼓聲又一次響起。
剛才被遣送回去的大家紛紛急急忙忙的又跑到了演武場,鼓聲一停,就聽衛虎說道:“北山王已兵臨城下,各位隨我出戰。”
於是乎,眾人浩浩蕩蕩的走出了城主府,可他們的方向卻不是正門,而是城主府的靠山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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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我們幽冥的大門都開了,北山王這是怯了嗎?”葉歡一邊玩著手裡的鞭子,一邊笑了個一臉天真無邪。
北山王恨得牙根痒痒,這招太狠了,他若是不去,一定是要被嘲笑膽小的,他身後的手下都看著呢,日後他就沒法混了。
可如果去了,這明顯就是個陷阱,他可不想傻傻的踩進去。
於是他先是哈哈一笑,道:“既然是夫人請的,我們自然要去的。”
說著,他一揮手,找來自己一個手下,準備讓他當炮灰。
誰知韞繕在城牆上哈哈大笑,道:“北山王,你這是怕了,想要讓手下給你探路嗎?”
目的被揭穿,北山王微微有些尷尬,卻馬上一笑道:“說笑了!”
說完,他咬了咬牙,他深吸了一口氣,看著那看似靜謐卻潛藏了無限危險的街道,心中念咒,硬著頭皮喚出久違的仙障,額間頓時顯出一枚黑色的火焰狀墮仙印記。
覺得自己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北山這才警惕的一步一步往前走去,而他的身後的一眾手下見主帥如此小心,更是離他有叄丈的距離,遠遠跟著。
誰知就在北山王的腳剛一踏進幽冥城的大門,突然地動山搖,一條通體黝黑的巨蟒不知從何處躥了出來,毒牙鋒利,口吐長信,扭動著身體擋在了眾人前進的路上。
“這是……”北山王看著那明顯既不屬於人界也不屬於冥界的怪異巨蟒,道:“這是化形失敗的應龍!”
“聽說北山王曾是修仙之人,果然見多識廣,一眼就認出這是何物了。”葉歡依舊笑的一臉無辜,道:“這可是前段時間有人去神界帶回來的。”
神界!
北山王的后脊猛的竄出一股寒意,他是歷劫失敗的墮仙,若說他這輩子最深的陰影,大概就是任何和神族有關的東西。
看著北山王躊躇不前,葉歡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她之前只是在賭,賭這個修了一輩子仙的傢伙對神界本能的敬畏,如今男人的表情讓她可以確定,她賭贏了。
其實這蟒蛇不過是她按照之前在神界時遇到的那支造出來的幻影,以北山王的修為和距離,若是心志堅定是很容易看出破綻的,可他偏偏因為敬畏而沒有在第一時間看出問題,這讓葉歡對接下來自己的計策有了信心。
見好就要收,葉歡趁著還沒人發現蹊蹺急忙一揮手收了幻影,道:“既然北山王覺得這份大禮有點重那就算了。”
說著,葉歡對著男人背後的城門做了個請出去的手勢。
北山王此時已經反應了過來,知道自己上了葉歡的當,頓時怒火中燒,道:“小丫頭,看來我要和你過過招了!”
說著,他招出仙劍,提在手中,眼中已滿是殺氣。
誰知就在這時,只見從空蕩蕩的幽冥城街道里跑出一個破衣爛衫,渾身是傷的男人,男人邊跑邊喊:“跑,快跑!馳槊沒失蹤,一切都是他們的陰謀!”
他話音剛落,一柄雪亮的彎刀已經刺穿了他的胸口,下一瞬那人便化作一陣黑煙,消失無蹤。
而同時,從北山王身後跑來一名士兵驚恐的喊道:“王上不好了!我們去偷襲城主府的部隊遭遇了埋伏,全軍覆沒!”
頓時,北山軍中頓時亂成一團,而下一刻只聽北山軍的後方一陣驚呼尖叫之聲響起。
北山王騰空而起,只見在他們的身後塵土飛揚,黑氣滾滾,儼然是幽冥的萬鬼軍,而那為首的之人身材高大,周身煞氣,雖然臉上帶著一張漆黑的面具,手中卻提弒神槍,身邊兩側則是衛虎和梓鈺。
“是幽冥之主!我們中計了!”
不知是哪個士兵喊了一嗓子,這一聲恐懼之極,直接喊破了聲。
隨即,整個北山軍如同受驚的野馬群,不等北山王的命令,瘋了似的往幽冥城裡跑,他們已經顧不得裡面有沒有什麼埋伏了,只知道他們的身後是那個比惡鬼還可怕的馳槊。
誰知他們剛跑了一小段,還沒等撞到葉歡,周圍的房屋上已經出現了無數的弓箭手,隨著影嬈的一聲令下,無數弩箭齊齊射出。
狹窄的街道中,頓時上演了一幕真正的鬼哭狼嚎。
“不要亂!保持陣型!”北山王揮著劍大吼著,可惜沒人聽他的話,一萬多人亂成一團,人人都想逃跑,可越是這樣,越是跑不掉。
北山王氣的把牙咬出了聲,正要凌空飛起殺雞儆猴,誰知卻意外看到了不遠處一臉笑容看戲的葉歡。
想到要不是這個丫頭弄什麼神界巨蛇嚇唬他,讓他遲遲不前,耽誤了進攻時間,他何至於此。
北山王眼中殺意泛濫,手中劍芒暴漲,沖著葉歡就是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