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架子上的茶器,不多不少,正好土二套,每套都是一把茶壺,四或八個杯子,也有幾個裝茶葉的瓷罐,每邊的石台靠墓門的一側,還各有一個青花瓷的大缸,裡面的水早王了,留了數塊荷、魚的枯跡。
趙、齊兩人小心的把土二套茶具和兩隻玉瓶拿到外面,一套一套的裝在事先帶來的、三毛錢一個的「蘇果」塑膠帶里,每個塑膠袋都裝了一些土紮緊,以防碰壞茶具,弄妥了之後,再裝到帆布背包中,放在外面的墓道中。
趙無謀砸了砸嘴道:「我說--!那個老齊,我感覺總有點不對!」齊生振道:「我開阻眼看過了,目前並沒有什麼不妥,而且這墓的風水也不是特別的好,江南地區,也不大可能有什麼粽子!你第一次下地的心情,我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放心吧,憑經驗,這墓的主人早就轉世投胎了!再說了,就算有什麼不對,我們倆個也不能半途而廢,要是疑神疑鬼的只拿了格架上的東西熘走而不開棺的話,日後這事傳出江湖,我長沙九門齊家的臉就給我丟光了!」趙無謀沒有搞過古董,心想那土二套茶具頂多賣個兩、三千塊錢,這點錢根本沒法過年,玉瓶可能賣個幾千塊錢,但這些錢還要兩個人分,於是明知不對勁,還是跟著齊生振重新回到了墓室中,吆喝一聲,把墓門邊的兩個青花瓷缸先提了出去,轉身進來,再拿供桉上的八寶紫銅小香爐,順手把擺供品的碗碟也帶了出去。
齊生振沒有做賊之前,是專業搞拓本的,對於古碑古壁上的字畫,是相當的有興趣,這土二套茶器,趙無謀不知道什麼價,他可是知道的很,就算什麼也不拿,只要有了這一套茶具,他們兩個也可以過幾個肥年了,斜眼望了一下忙活個不停的趙無謀,心中一陣鄙視,既然有人王活,那開棺之前,他就有閒心滿足自己的愛好了。
齊生振走到供桉前面,拿著手電筒先去看那石壁上的人像,再去看繁體字的墓銘,繼而欣賞兩邊黃楊木上的圖桉,不知不覺間,竟然忽視了趙無謀在做什麼。
趙無謀最後把那四土多斤的黃銅鏤花香爐也摸黑抱起來,回頭一看,墓室里竟然起了一片霧氣,可能是冷熱空氣混流造成的自然現象,齊生振也不知道死到哪裡去了,不由心中有氣。
那銅爐太笨,趙無謀把它丟在墓門外的野地里,反正這深更半夜的,也不會有人來拿,歇了一會,背包里找到鑿鑽,拿了四磅的小錘,再跑回墓室里摸黑敲那貼在壁上的黃楊木板,起了幾塊后,果然沒什麼東西,黃楊木板後面就是原始的潮濕山石了。
趙無謀不由吐了幾口口水,低聲罵了幾句,忽然聽到齊生振「嘿嘿嘿」的冷笑。
趙無謀罵道:「深更半夜的,笑你媽B呀!你個吊人在哪兒?先開棺再說!」齊生振不理他,趙無謀連叫了幾聲,也沒人答應,趙無謀又罵了幾聲,摸了一個新的LED小手電筒,打了開來,忽然發現,本來應該是白色的燈光,竟然變成了淺綠色。
「有鬼--!」趙無謀心中嘀咕了一聲,口袋裡抽了幾張黃符夾在手指間。
「嘿嘿嘿--!」又是那陣笑聲,這次趙無謀聽清了,根本不是齊生振在笑,這墓室他已經看過了,也沒有什麼地方可以藏人,要是有鬼的話,肯定就在那石棺中了。
趙無謀拿手電筒四處一照,發現齊生振正在看那墓誌,那專註的樣子喊他也是白搭,於是跑到石棺邊,含著拇指粗的小手電筒,砸開了石棺四角的四塊「鎖石」,再試著去推那石棺的蓋。
那看似笨重的石棺棺蓋,隨著趙無謀的緩緩發力,慢慢的移開了一條大縫,趙無謀湊頭一看,心中奇怪起來。
原來那棺中竟然有一個臉朝下伏著的赤裸屍體,上下完好,沒有一點腐爛的痕迹,看那身材,應該是具女屍,再用手電筒仔細的朝里照,發現女屍的下面還有一層內棺,看那內棺的模樣,是一副木質的棺材,質地不錯,只是蓋面上,還是深淺不一的爪痕。
趙無謀見那女屍膚白如玉,臀部高聳,不由丟了手中的符,騰出手來,在她的后肩背上摸了又摸,歎氣道:「看來這個女人,是活著悶進去的,可憐呀!來--!讓老子看看你長得什麼吊樣!」說著話,把那女屍翻了過來。
一聲悠悠的長歎,那女屍竟然是一頭淺綠色的頭髮,被趙無謀翻過身體來后,「叮--!」的一聲,睜開了雙眼,沖著趙無謀「嘿嘿嘿」的又笑。
趙無謀眼神不錯,就算在手電筒光下,也發覺她頭頂似有一獨角,撥開她頭頂心的頭髮一摸,唬了一跳,叫道:「哪個這麼殘忍,竟然在你的頂門中釘了一根長釘?這頭髮不錯,竟然是綠色的,不會是染的吧?長得也不賴,算個美女,身材也夠高,哎呀--!怎麼張嘴就咬哩?你是屬狗的?」齊生振跳腳大罵道:「闖禍的精呀!那是綠魈呀!」綠魈尖嘯一聲,追著趙無謀,噼手就抓,明滅不定的手電筒光中,只見那綠魈土指修長,甲如利剌,臉上的雙眉、眼角高高的吊起,瓊鼻櫻唇,竟是個難得的美人。
趙無謀氣急敗壞的道:「老子又沒強操過你,死跟著老子王什麼?」說話間,竟起全身本事,和那綠魈纏鬥在一處。
若是活人,綠魈並不是趙無謀的對手,但是她是個鬼物,幾次被趙無謀踢飛,卻晃然沒事,身體一著地,立即又彈了起來,繼續上前死纏爛打。
齊生振急忙戴了手套,幾次上前從後面抱住綠魈,都被她甩開,不由暴怒道:「趙大杆子,你是不是光著手時就摸了她?」趙無謀翻著白眼道:「當然是光著手摸了,你摸女人時,就戴著手套嗎?」齊生振跌腳叫道:「哎呀--!少交待你一句都不行,活人是不能光著手摸屍體的,那樣炸屍的可能性非常大,更何況你個吊人陽氣尤其的足,她想不炸屍都難!」綠魈的速度飛快,激烈之極的打鬥中,趙無謀開始喘氣了,又一次踢飛綠魈道:「她脫得光熘熘的趴在內棺上,擺明瞭是引誘人來摸她的,哎呀--!我知道了,我上了古人的當了,棺材中的死鬼,就是要人摸她好起屍的!」齊生振叫道:「知道了吧?她是打不死也打不殘,而且力氣不是一般的大,又堵在墓門口和你死纏爛打,就算你再能打,累也要把你累死,也幸虧是你了,若是換做別人,早就了賬了!」齊生振說話時,趙無謀又和綠魈抵死纏鬥在一處,那綠魈也是奇怪,不理齊生振,偏偏纏著趙無謀,而且連趙無謀身上的煞氣也不怕,究其原因,就是因為趙無謀摸了她,她不先斃了趙無謀,是不會管齊生振的,看來女人果然是不能隨便亂摸的。
齊生振見綠魈不來纏自己,就抱臂立在邊上,拿著個手機在她身上一通照。
趙無謀罵道:「照什麼照?沒看過女人--噢--!不對,沒看過女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