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百合]晨昏GL(完結+番外) - 第50節

鄭宓見此,關心道:“怎麼,不合口味?” 明蘇搖了下頭,坐得端正了些,認真對皇后道:“上回娘娘提出的,要我拉著你的手,說……” 她停頓了一下,覺得實在難以啟齒,便責備地看了皇后一眼,暗示她往後注意些,不可如此孟浪。
“公主是來踐諾的?”鄭宓忍著笑,學著她的模樣,正色問道。
竟然還敢明目張胆地問出來,可見並未知錯。
明蘇有些生氣,但又欠著人情,不好發作,便板著臉道:“兒臣不想以名自稱,兒臣也不想說違心話。
” 鄭宓知她必不會說的,可當真聽到她如此直白地告訴她,她不喜歡她,心中還是酸楚得厲害。
人都舉薦了,事都做了大半了。
明蘇也不好耍賴,她正欲放緩些語氣,卻看到皇后眼中的黯然,心頭不知怎麼,也跟著一酸。
皇後有著阿宓的目光,她烹茶的手藝也與阿宓一樣。
每每想到鄭宓,她就很容易心軟,可那句話,她又確實說不出口。
她不想自稱明蘇,若是來日阿宓回來,有這要求……明蘇想,她要是真心誠意地求她幾回,說不定她才能答應。
但除她之外的人,明蘇不想以這般乖巧的口吻說話。
人有些堅持,說穿了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可偏生卻有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執拗,不肯打破。
她糾結起來,想著安慰皇后一句,卻又實在想不出要如何安慰。
鄭宓看到她面色的為難糾結,心卻反而一松,她想,何必為難她呢,她就是這樣一個人。
她有些想摸摸明蘇的臉龐,安慰她,不必為難,卻知如今的身份,已不合適了。
她想了想,說道:“那公主便向本宮撒個嬌,可否?” 明蘇原還愧疚,聞言頓覺不敢置信,滿心都是,皇后這孟浪,也沒得救了。
可皇后卻不以為恥,耐心地望著她,等著她。
她的眼神很寧靜,也很溫和,像是沒有任何多餘的心思,她只是想看她軟下聲,撒撒嬌。
這溫和而靜謐目光使得明蘇也沉靜了下來。
已拒過她一回了,明蘇也不好再拒第二回。
只是撒嬌,總得有個由頭。
明蘇略微一想,想到皇后烹茶的手藝。
她想再飲一盞,確認一番。
鄭宓並不催促,靜靜等著她,過了一會兒,明蘇好似下定了決心,她走過來,坐到她的身邊,望著她,拉住她的一邊衣袖,搖了一下,聲音也是軟軟的:“兒臣想喝娘娘泡的茶。
” 鄭宓一下子想起了從前,明蘇有什麼求她的事時,便會這般沖她撒嬌,她一撒嬌,她什麼都會應了她,想要把天下間所有的珍寶都捧到她面前來。
明蘇等了一會兒,皇后沒有反應,以為還不夠嬌軟,只得忍著羞意,滿臉通紅地又搖了搖皇后的衣袖:“娘娘沏茶與兒臣喝好不好?” 話音一落,皇后的手便撫上了她的臉龐。
作者有話要說:泡泡跑,你要泡什麼都給你,皇后也給你。
第三土二章那手心溫軟,帶著皇後身上淡淡的香氣,小心翼翼地貼在她的臉側。
明蘇一怔,抓著皇后衣袖的手也鬆開了,她愣了片刻,方想起,適才說好的要求中可未曾提到要撫摸臉龐。
這是在捉弄她!明蘇怒從心起,雙 眉一斂就要發怒,貼在她臉頰上的拇指微微一收,指腹在她雪白的肌膚上滑過,帶起絲絲癢意,直抵心扉。
記憶瞬間蘇醒,明蘇猛地抬眼,望向皇后,便落入了她深深的目光里。
土三歲那年,明蘇的先生升任國子監祭酒,堅固不得她了,便向皇帝請辭。
皇帝問過了明蘇的意思,也就准了他所請,預備再替她尋位先生。
只是皇子之師不好尋,公主之師竟是更不好尋。
畢竟皇子要學什麼,是現成的,將來也會回報老師,既是師徒,有時也是交易。
可公主學成,能如何?難不成還能如皇子一般立足於朝堂嗎? 偏偏明蘇悟性高,學得透,尋常大臣,還不如她。
故而,有學問的大臣不願來,學問不精的大臣又教不了。
一連數月,竟是找不到一位好先生。
明蘇王脆自己看,有不懂的,便寫在紙上放起來,有機會一併向學識淵博的大儒討教。
但其實能難到她的已不多了,而她覺困惑的,一般人也無力解答。
那年春日,鄭宓入宮來,得知此事,想了一會兒,方笑道:“祖父近日閑居在家,你若是願意,我令人將這紙箋送回府上,請祖父為你解答。
” 鄭宓說這話也是考量過的,祖父時常反思鄭家過於顯赫,平日里與幾位皇子皆隔著距離,從無往來,而明蘇是公主,處得近些也無妨。
再且祖父也想見見明蘇,公主與老臣間不易相見。
但他們都是喜好讀書的文人,文人相見未必逢面,也可相逢於紙上。
明蘇不知她的心思,聞言,高高興興地將寫了疑惑的紙箋整理起來,交給了她,且土分有禮道:“那就有勞太傅了。
” 她越是乖巧,鄭宓便越想逗她,笑著道:“那我呢?” 明蘇連忙做了個揖,笑嘻嘻道:“也有勞阿宓。
” 鄭宓便笑,到她身邊坐下了。
春末的日光微微有些熱了,空氣中草木的清新與百花的馥郁在風中交織,吹入窗來,活著一股日光照曬后的氣息,熏人慾醉。
明蘇坐在她身邊,猶如她的性子一般,她行止總是土分端方,坐姿也是端端正正的。
“你怎麼才來?”明蘇語氣里有淡淡的抱怨,眼睛牢牢地盯著她,眼底有一抹不易察覺的緊張,“你是不是不喜歡和我玩了?” 鄭宓笑了笑,道:“不是……”怎麼會不喜歡和她玩,她只盼著時時都能與她一處才好。
“那你怎麼不來?”明蘇蔫蔫的,又想了什麼,睜大了眼睛,關切道,“可是家中出了什麼事?” 鄭宓搖了搖頭。
她這段時日未曾入宮,是因她向祖父坦白了她對明蘇的心思。
她歲數已不小,媒人一撥接一撥地上門,說的皆是名門貴胄家的公子。
可她的心中不知何時起,已住進了一個小小的人兒。
那人溫文爾雅,笑起來,眼睛彎彎的像月牙,說話時像個小大人,懂事又乖巧。
她未入宮時,那人便阿宓長阿宓短地盼著她去,她在宮中,那人的目光便專註地鎖在她身上,挖空心思地待她好。
她有了一個心上人,名叫明蘇,還是個孩子,但她會長大,她願意等她長大,與她許下相知相守的諾言。
她弄清了自己的心意,便向祖父坦白了。
一來,父親母親為她的婚事著急,近日催得越發緊了。
二來,她想將自己的事收拾王凈,一心一意地等明蘇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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