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百合]晨昏GL(完結+番外) - 第25節

鄭宓望著她笑,語氣很溫柔:“我知道,殿下辛苦了。
” 她一見她笑,就忘了怨,也忘了恨,在她足下的踏板上坐下了,仰頭望著她,道:“我做得好,能不能有個獎勵?” 鄭宓抬頭摸了摸她的頭,明蘇不敢動,感受著她手心的溫柔與愛護,心想這就是獎勵嗎,可真好,真希望日日都能被她這樣撫摸發頂。
但鄭宓卻問:“殿下要什麼獎勵?” 明蘇這才知道,原來,還能有更多,她不敢耽擱,怕夢醒了,就什麼都沒了,連忙道:“你喚我一聲明蘇吧。
” 她說著,便仰頭一瞬不瞬地望著鄭宓,鄭宓張口了,明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鄭宓說了什麼,不知怎麼聽不到她聲音了,明蘇大急,問:“你說了什麼?你喚我明蘇了嗎?” 鄭宓沒有回答,微笑地看著她。
明蘇越發著急,她還想問,鄭宓卻憑空消失了。
明蘇站起來,慌忙地大喊:“阿宓。
” 沒有人回答她,只餘下一間空蕩蕩的大殿。
明蘇就在這時驚醒了。
醒來胸口很疼,她喘了兩口氣,忽然便恍惚起來,在黑暗中自語道:“不錯,她能在夢中消失,將來回來,也能再走。
” “來人!”她高聲喊道。
玄過隔著門,聲音里還透著少許困意:“殿下有何吩咐?” “立刻去取一根又粗又重的鎖鏈來!”明蘇冷聲吩咐。
等鄭宓回來,她要用鎖鏈把她鎖在床腳,不許她亂走。
玄過卻是欲哭無淚,大晚上的,要他上哪兒去尋又粗又重的鎖鏈。
作者有話要說:相認之後。
鄭宓:“殿下的床腳怎麼有根鎖鏈?” 明蘇迅速看向玄過。
玄過一臉麻木:“是小的誤放。
” 所以知道為什麼玄過叫玄過了嗎? 第土八章才過丑時,滿城寂靜。
府中除了巡邏的侍衛都已歇下了。
玄過自公主寢殿退出,看著這黑漆漆的夜,滿心凄涼,只覺頭髮都要愁白了。
他盤算了片刻,橫穿過大半個府邸去尋家令,府中內務皆是家令執掌,府庫中有什麼物件,擺放何處,他是最知道的。
家令正好眠,被叫了起來,滿臉怒氣地望著玄過,大有他不說出個所以然來要他好看的意思。
玄過道:“殿下要一根粗重的鎖鏈,家令可知鎖鏈擺在何處?” 鎖鏈?家令一愣,道:“大晚上的,殿下為何要鎖鏈?” 玄過沉默了片刻,道:“大抵是夢中見了什麼。
” 家令便有數了,嘆了口氣,一面回房中取衣袍披上,一面道:“咱們府中不興私刑,哪兒來的鎖鏈,去大理寺獄或是刑部獄借吧。
我與你同去。
” 城中有宵禁,宵禁之後,不得外出,二人潛出府門,躲避著巡邏的官兵,到了離得近的大理寺獄。
今夜值守大理寺獄的是大理寺少卿,見公主府來人,大是驚恐,只怕大理寺被信國公主盯上了。
待玄過說了是為借鎖鏈來的,少卿先是鬆了口氣,又好奇,問:“大晚上的,貴府急要鎖鏈做什麼?” 玄過總不能說公主夜發一夢,醒來便要鎖鏈,只好道:“拿住了一賊人,要鎖拿時,方覺府上連像樣的鎖鏈都無,這才向貴衙來借。
” 少卿大驚:“竟有賊人敢闖公主府?公主玉體安否?” 家令心道,闖公主府算得什麼,那賊人還闖入了我們公主的心,又入了公主的夢,惹得公主夜半驚醒要鎖鏈。
面上則客氣地與少卿拱了拱手道:“公主鳳體無恙,多謝大人關心。
” 裡頭三名獄卒搬了好大一根鎖鏈出來,少卿豪氣一擺手:“這是獄中最牢固,最粗重的鐵鏈,任是那賊人是拔山扛鼎的項羽再世,也掙脫不開,拿去吧!” 這老大一根,掙不開是掙不開,但搬著恐怕也不容易。
玄過與家令對視一眼,心中滿是苦澀,還得笑著與少卿道謝。
明蘇夢中驚醒,便未再睡回去,等著玄過取鎖鏈來,等了許久等不到,她有些不耐煩了,披了外衣,自榻上下來,盯著床腳看了一會兒,越看越氣。
夢中就敢說不見就不見,夢外更不必說了。
夜色寒涼,明蘇自夢中醒來,好似又陷入另一場黑暗混沌的夢裡了。
她摸了摸頭髮,靠著床沿,坐在地上,犯愁起來。
從前鄭宓是會撫摸她發頂的,只是如今她大了,青絲結成髻,再撫怕是只得冰冷的珠翠,手感就不好了。
明蘇有些慌,手感不好,她不喜歡怎麼辦?想到鄭宓會不喜歡,明蘇只覺遇上了莫大的難題,坐立難寧,驚恐不已。
直到玄過和家令吭哧吭哧地搬了鎖鏈回來,她才突然驚醒,不喜歡就把她鎖起來,哪裡都不許她 去,逼著她喜歡。
公主寢殿,家令不好擅入,便由玄過獨自將鎖鏈費力地拖入。
“這鎖鏈,非要犯、逆反不可用,少卿大方地將它贈與殿下了,殿下要用多久都使得。
”玄過鎖鏈置於牆面,一面緩著氣息,一面恭敬說道。
他一進來,明蘇便看著那條鎖鏈,全然沒聽進他說了什麼。
“方才借這鏈子之時,小的謊稱是府中進了賊人,明日許有人來問殿下賊人之事,殿下只說審過、放走了便是,府里小的會安排妥當。
” 明蘇俯下身,碰了碰鎖鏈,玄鐵所制,觸手冰涼,極是牢固,她隨意地點頭,令人退下。
玄過只得行了一禮,退下了。
殿中又只余了明蘇一人,蠟燭的光彷彿更暗了。
她依舊混混沌沌的,坐在床腳邊上,不時碰一下那條牢固的鎖鏈,覺得極是安心。
忽然,她的雙眉緊緊的蹙起,眼中滿意不再,改成了嚴謹的審視。
這鎖鏈這般重,若戴到鄭宓身上,會不會疼? 她這般想著,王脆動起手來,一動方知這鏈子當真沉得很。
她將一端鎖在床腳,又拿起另一端鎖在自己的腳踝上。
明蘇感受了片刻,眉頭蹙得像一座小山,極是嚴峻。
鎖鏈不緊,環在腳踝上,還有空餘,但邊緣有些鋒利,且還沉,磨得皮肉生疼,不一會兒便磨紅了。
這般下去,過不了多久,必然要磨破皮的。
明蘇將鎖鏈打開,又尋了幾塊緞子來,還取了針線、棉花,將鎖鏈一端的鐐銬細緻地包裹起來。
可惜她對針線不怎麼在行,再如何細緻,依舊縫得歪歪扭扭的。
包裹完后,她再試戴了一番,好了許多,依舊沉,但不磨了,只要不亂動,是不會傷著,也不會疼的。
明蘇這才滿意了,也沒將鐐銬取下,靠在床腳坐著,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睡得竟比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更覺安心。
她甚至又夢見了鄭宓,她在夢中對鄭宓冷酷地道,你自己回來,我便少恨你一些。
皇后重罰了趙美人,暗流洶湧的後宮驟然間靜了下來,與此同時,整個皇宮內院彷彿多出了無數雙窺探的眼睛,盯著趙美人與皇后,等著看她們如何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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