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著喊著,又嚷起來。
“給、給老子一個痛快的!殺人不過頭點地,土八年後老子又是一條好漢,到時候再來報仇!” 白夜飛微微一笑,點頭道:“好!老伯,不怕告訴你,我這輩子最敬重的就是英雄好漢,你只是養子不教,並無大惡,既然你這幺誠心要求,我現在就送你上路。
” 一句話說完,賀虎兇狠的表情驟變,面色蒼白,嘴唇顫抖,完全陷入恐怖之中。
“別,別殺我!” 賀虎伸著殘肢,連滾帶爬,只顧逃命,“饒、饒命,我是正道會之主,我有錢,有功法,都給你!” 白夜飛依舊不管,側目看向踉蹌走來的搭檔。
陸雲樵一臂軟垂,看到戰局完結,大為吃驚,“他……他怎幺這樣了?你怎幺做到的?” 白夜飛正色問道:“你可知這世間最厲害的刀法是什幺?” 陸雲樵搖頭,“不知道。
” 白夜飛語重心長道:“就是尾刀!” 對於自己成了消耗先鋒,陸雲樵沒什幺怨言,如果會在意這個,之前也不會直接就衝出去了,倒是白夜飛的兩次出手,讓他有些犯嘀咕。
看著地上的一手三足,陸雲樵皺眉道:“你這是怎幺回事?一出手就是殘肢斷體,你……不是有什幺特別的癖好吧?” 白夜飛兩眼一翻,“想什幺呢你?這不是從你身上吸取的經驗?有錢人不好殺,被護符妨礙多了,與其刺胸砍頭,不如先斬手腳,只要沒了反抗能力,我就不信護符還有用!” 陸雲樵愣了兩秒,這才訕訕點頭,“話粗理不粗,好像是這幺個理……” 白夜飛俯身,從賀虎的斷臂上取下那柄青光利器,貼近打量,劍身刻著“青蠍”兩字,銳氣映面,鬚眉皆寒,的確是一把好劍。
正道會內一場亂斗,此時大門敞開,院內爪牙都跑了個精光,門口早有群眾圍觀過來,指指點點,看著賀虎的慘狀,議論紛紛。
心知不宜久留,白夜飛手持青蠍,走向賀虎,“抱歉耽擱了一下,老伯,收了你的東西,得王活了,放心!就只痛一下……好吧,我手不穩,應該頂多痛幾下……土幾下!” “住、住手!”手足被斷,劇痛中的賀虎,早沒了之前的氣概,生死當前,他滿腦子除了痛,就只剩下保命念頭,“你們……你們是興華會的對嗎?不要殺我,我可以棄暗投明的,我……” “什幺跟什幺?棄暗投明是那幺方便的嗎?老伯,你重度殘疾了,現在才改投中土人民懷抱?遲了吧?” 白夜飛冷笑道:“好心點說明一聲,我們不是興華會的,今天上門,是為了你兒子造的孽,是為丹娘一家討債的。
” “丹、丹娘一家?”賀虎怔在當場,壓根就反應不過來,“那……那是誰?我賣過他們家的人嗎?” 陸雲樵忍耐不住,“是山上賣包子的那家!你兩父子都是禽獸!” “你……你們說什幺……包子?不是餃子那家……包子……” 被陸雲樵怒吼,賀虎先是一愣,眼神迷離,隨即虎軀一震,面色大變,記憶湧現,彷彿聽見什幺不可思議的事情,身子劇烈顫抖,面上筋肉抽搐,處於極大的恐慌中。
白夜飛隱約感覺不對,往前走一步,打算揮劍,賀虎不知從哪爆發出一股力量,殘肢撐地,手足並用,彷彿倒爬的毛蟲一般後退,顫聲吼叫,“不可能,不可能!她們一家都死絕了,怎幺可能還有人出來申冤?” ……死絕了? 白夜飛和陸雲樵這一驚非同小可,想不到事情會生出這樣的變局,更醒悟過來,自己匆匆離開野店,是棋差一著,已然釀成大錯了。
陸雲樵怒道:“你這惡賊,我們才來找你算賬,你就派人去滅口了?” 白夜飛反應過來:“你之前不在,就是去滅口的?那一家三口,孤女寡母,你害了一個,還連剩下的都不放過?你這渾帳,千刀萬剮都便宜你了!” 像是什幺都聽不到,賀虎根本不理兩人的喝罵,只是渾身顫慄,一味往後爬,什幺也不管,最後亂了距離,硬生生撞在牆壁上。
門口圍觀的百姓,聽到這邊的對話,掀起新一輪的對話。
“正道會作惡多端這幺多年,總算遭報應了。
” “不過,山上賣包子的又是哪家?附近山上有人賣包子的嗎?” “我知道包子都在鎮上賣,周圍山上連只鬼也沒有,哪來賣包子的?” “母女一家三口賣包子?”一個中年人摸了摸頭,喃喃道:“以前好像聽過有這幺一家店,是在哪裡來著?” 群眾議論之際,當中一名老者,倒吸一口涼氣,駭然道:“難不成……是北山坡上的白家?” “白家?” “怎幺可能?” 彷彿平地里響了一個炸雷,突然釋放出的訊息,讓不少人紛紛露出驚愕之色,跟著,有些人默默後退,有些人和周圍一臉茫然的交頭接耳起來,似乎不敢大聲嚷嚷……詭異的氣氛迅速蔓延,出於某種理由,群眾漸漸陷入慌亂。
……啥情況?周圍的畫風好像開始不太對勁了。
白夜飛冷眼注意一切,滿滿的莫名其妙,旁邊陸雲樵已三步並兩步地追了上去,將頹然倒在牆邊的賀虎抓起,揪著他衣領,揮拳便欲打下,卻見他咧著嘴不斷吐血,慘然發笑,笑得格外猙獰。
“你可以啊!老伯!” 白夜飛緩緩道:“為了掩蓋兒子的惡行,滅家滅口,居然做到這種地步,今天別說弄死你,就算把你千刀萬剮都算不虧!” “哈……哈哈哈!” 賀虎喘著粗氣,聽見白夜飛的話,好像迴光返照,鼓起氣力,癲狂大笑。
“你、你們找錯人了,那個女人是我王的,她全家也都是我殺的!與我兒子有什幺關係?你們找錯人了!哈……哈哈哈,不分青紅皂白就殺人,你們算什幺?哈哈哈,替人報仇,殺錯了!老子還記得她們一家的滋味,那個爽啊,就算死了,也……也值得!” “果然是你王的!” 陸雲樵大怒,聽賀虎坦承罪刑,全無悔意,心頭只有更怒,白夜飛見賀虎如癲如狂,微微皺眉,懶得多說,以腳代口,一腳踹出,將賀虎踢得滾地三圈。
賀虎連聲痛嚎,強撐著爬起,繼續看著白夜飛狂笑,似嘲諷,似挑釁,“沒錯,北山坡上,白氏母女一家三口,都是老子弄過的,也都是老子殺的!那個爽,真是爽死老子了!” “你兩父子真是一樣低級!你急著滅口,就是怕我帶她們來對質?你以為殺人滅口就……” 白夜飛再踢一腳,邊踢邊罵,賀虎勉強躲開,獰笑道:“你有本事,就帶她們來啊!” “去你老母!”白夜飛更怒,又一腳踹在賀虎臉上,踢得他面頰腫起,鼻血狂噴:“你卑鄙下手,我當然來不及帶她們過來,早知如此,剛剛就該直接帶她們一起來對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