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被人拿槍抵著頭逼過來的?
突然發覺自己就像小丑一樣可笑
也對,根本不會有人在乎
他手撐著下顎別過頭望著左邊空位
你在就好了,但我知道你永遠不會在這裡了
空氣無邊無界的塑造出一個人形
模糊不清的臉孔正在朝著他笑
“喂,別挑食,你想被爸爸揍嗎?”
顫抖的手指頭抓不住筷子,它掉落至地板
好久不見,你好不好?
發自內心的一個問候
一個永遠得不到答案的問候
只是一個眨眼
人形幻化成一團薰煙消逝而去
換來的是另一個清晰瞭然的形體
“煎餅好不好吃?”
t看見了他,鮮明到能夠描繪出那張臉孔上的五官輪廓
“到底好不好吃?是什麼味道?”
真是個純真的問題,這傢伙總是有這麼多疑問
“豆子怎麼不吃?浪費食物是不對的,這樣會遭天譴”
深鎖的眉眼一剎笑開了
“非洲難民可沒這麼多東西吃,你得知足才行”
都幻化成虛擬怎會還有這麼多大道理
“舅舅,你在笑什麼?”
小男孩眨著大眼睛不解的望著男人
“嗯?”t緩過頭,身邊什麼時候出現一名小男孩?
“沒有”他匆匆垂首,拿刀叉往煎餅皮上頭戳,並將它一口塞入嘴巴
“筷子”小男孩彎腰將地板上的筷子拾起並遞上“掉了”
t抬頭接過筷子,咀嚼餅皮的唇口道出含糊的答謝
隨即捧起空碗盤起身放入流理台,徐步離開這番繁雜聲囂
他走上二樓打開角落那扇房門
雙眸凝視房裡頭固有的一切
木桌,書架,上下層床鋪,全沾滿了厚厚的一層灰
有多久沒來了?
又該有什麼感覺呢?
懷念?但也許沉痛的滋味遠遠多過它
他闔起房門,踏上房間左側那條通往閣樓的階梯
一步又一步的跨越,似已準備好要走進那塊回憶
推開閣樓的屏障,裡頭比想像中還要幽暗,
他毫不遲疑的走入並轉身將門反鎖
光線穿透稀薄的雲捲
越過唯一的那扇窗直射上橫躺在地的他
現在只想把自己關在這裡
永遠別出來
“在這裡做什麼?
“別躲了,快出來”
“不要怕,還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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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逐漸往西邊沉落
g趴在陽台欄杆上心底讀著秒數
眼看時鐘就要走到六點了
為什麼男人到現在還不回家?
一台摩托車忽然停在租書店門口
車上的人脫下安全帽,朝租書店瞅了幾眼
看來這些書得明天還了
他準備將安全帽戴上就聽到上頭有人喚他
仰頭正視,原來是自己最想逃避的人
“v,我在這裡”g大聲呼喚,還以為v沒看到他呢
v本想直接騎車走人,但聽到g喚出自己的名字又心軟了
“我看到了”v淺淺回笑,既然逃不過,就打個招呼吧
他坐在車上仰頭詢問陽台上的人“今天租書店怎麼沒開?”
“t不在家,所以休息”g蹲下,雙手抓著欄杆,透過這之間的縫隙瞧看底下的他
“是嗎?”v摸索包里的書,並將它拿出舉高“我今天是要還書的,得明天再來了”
“你身體有沒有好一些?”g盯著v幽暗的臉龐“最近都沒來租書店”
“我…”v抓抓後腦,已不敢再直視這個人,就怕自己越陷越深“我好多了”
“那就好”g點點頭並提說邀請“下次我們再一起打球吧”
他唇邊掛著苦澀笑容“好,我們有空再一起打球”
這算是一個約定嗎?
雖然這個約定對他而言不再有任何意義
但他還是自私的將這無法兌現的約定放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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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了
好大好圓的一顆月亮
天空好昏暗好昏暗
男人到底什麼時候才會回家?
g仍坐靠在陽台上等候
耳朵已聽不見任何嘰咕嘰咕叫聲
他眨著沉重昏睡的眼皮
知道自己就要不行了
說好今天會回來的,為什麼到現在….
溫度能量終有被掏盡的一刻
他半闔起眼皮,雙手雙腳僵直在地
軀殼呈現獃滯與癱軟的姿態
他等不及睡著了
像個無聲的嬰孩進入沉睡
世上沒人喚得醒
固然沒人喚得醒
卻還是有人有辦法讓他甦醒
好暖
一股異乎尋常的溫熱暖流悄聲無息的從g的心口竄出
他睜開了雙眸,第一眼見到的卻不是男人的臉孔
“這是什麼?”
映入眼帘的這片區塊他從未見過?
這下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醒了
“你醒了?”
t一聽到懷裡發出的聲音便鬆開了臂膀,
順手捧起g的腦袋瓜並揉捏雙頰觀察他目前的狀態
彼此的距離一拉開
答案便自動揭曉
“原來是你的胸膛”
暗膚色的前胸逐漸遠離他的視線
取而代之的是男人睏乏的面容
“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t重新抱住僵硬陰冷的身軀
左手搓揉起髮絲,右手磨蹭起背脊
大腳向前勾住那雙僵直的雙腿
床上裸露的他們正緊黏相貼
“我好累,很想睡,就想起這個方式”
“幾點了?”
“十點多”
“都晚上十點多了?”
“是早上十點”
“早上?你說你昨天晚上就會回來的”
“是是,對不起”
“不守信用的壞人一個”
“你就讓我睡一下,我失眠一整晚…”
“你得給我錢”
“什麼錢?”
“薪資,我的薪資”
“………………”
“睡著了嗎?”
“別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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