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思言回過神來:“沒,為什麼不見。”
他對lk集團兩大掌門人之間的恩怨並不了解,酒局上的道聽途說最多只能信個五成。
簫聲轉身,側靠著陽台對路思言說:“讓他著急兩天先,別管他。”
路思言抿嘴,點點頭。
想知道,但是又不太敢問。
“我們是在langk俱樂部認識的,那時候才十幾歲。你應該也知道,當時俱樂部的老闆江文就是我們的師父,師父收了三個徒弟,師哥劉建鋒,我,還有就是師弟江揚,現在的lk總經理。”簫聲解釋。
路思言知道這些,江文先生已經去世多年,也知道他的獨女和劉建鋒成婚,後來也去世,只留下一個女兒。
簫聲喝口酒,繼續說:“師哥是我們三個裡面最有天賦的,我們還在國內賽事打轉的時候他已經在國外的賽事上拿獎。後來一次比賽意外,他重傷退役,成為了我的領航員。”
“後來……”說到這裡,簫聲低下頭。
路思言面帶歉意,他知道劉建鋒是在一場國內的比賽中車禍去世的,而當時他的賽車手就是簫聲。
他當時也受了很重的傷。
正當不知如何安慰時,烘乾機結束工作的聲音響起,打破了這次的沉默。
“好累啊。”路思言上前拉住簫聲的胳膊。
兩人心照不宣,結束這個話題。
從劉建鋒的死到簫聲離開lk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竟然能讓意氣風發的簫聲放棄風頭正上的lk,甘心去一個小城,躲在名不見經傳的修車廠里不問世事。
簫聲看路思言若有所思的樣子,跟他說:“睡覺吧,太晚了。”
路思言說好,然後跟著簫聲進入主卧。
儘管已經在一起生活了一段時間,睡也睡過了,但是此時路思言還是覺得尷尬得腳趾扣地。
他站在床邊想,昨晚是怎麼有勇氣把簫聲拉上床的。
“想什麼?”簫聲笑。
“沒。”
路思言臉蛋通紅,心裡湧出一股“要不今晚我去沙發睡吧”的想法。
他不知道他們兩個現在算什麼。
“路思言。”簫聲躺上床,“不要再糾結了,我能為自己的決定負責。那些堆在牆角的酒瓶子、長滿雜草的院子和無盡的寂寞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生活是只是泡影,我抓不住,可你不是。”
說完他掀開被子:“所以,上來吧,你跑不掉的。”
路思言剛抬腳想往前走,突然想到了什麼,驚呼:“警長呢?你過來了警長怎麼辦?”
簫聲:“終於想起你還有隻貓了?”
“對不起……你放在哪兒了?”路思言走到床邊坐下。
“放在隔壁娟姐那裡了,等我們安頓好就去把她接回來。”簫聲說著,朝路思言張開懷抱:“放心,你珍視的東西,我會好好守護的……誒別哭……”
怎麼就流眼淚了呢?簫聲手足無措地過來把路思言拉進自己的懷裡。
“幹嘛要哭?”
路思言把臉埋在簫聲的胸前,緩了一會兒之後流著眼淚笑出來:“聲哥。”
“嗯?”
“我以前有一條小狗,是我和媽媽出去散步的時候撿到的,我們一起把小狗養大了,後來媽媽去世,我就自己養著,小狗活潑可愛,會在我的床邊睡覺。”
簫聲聽著,問他:“小狗呢?”
路思言:“有一天我放學回家和小狗在院子里玩,弟弟非要過來一起玩,他一直要騎小狗我讓他不要這樣,被繼母說我小氣。然後弟弟被小狗咬出了一個傷口,出血了,繼母跟父親鬧說見血的小狗不能要,讓我把狗狗送走。我不肯,爸爸就打了小狗,那天晚上我抱著小狗,沿著我們小區一家一家的敲門,問他們能不能收養我的小狗,但是沒有人願意。”
“後來爸爸還是背著我讓司機把狗送走了,他說送到一個寵物公園,我去到的時候人家說狗狗剛到就跑掉了正在找,我和他們一起找了很久很久,一直沒有再找到。”
“我再也沒有見過它。”路思言說完,抬頭看簫聲。
“謝謝你沒有扔掉我的小貓。”
“那你答應我。”簫聲說。
“什麼?”
“以後再也不要丟下……小貓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言:渣嗎?能解釋一下嗎qwq
第27章
路思言感覺自己的泡沫一般空洞又脆弱的靈魂在簫聲堅定溫柔的眼神中一點點重塑。
他看著簫聲又哭又笑。
“對不起……”
簫聲抱著他, 把他放到床上,把他抱在自己的懷裡, 輕輕揉捏他因為一天奔波而僵硬的肩膀。
路思言睡了很好的一覺, 雖然還是在早上七點多就醒來,睡眠時間不長,但是睡得很踏實, 連夢都沒有做一個。
醒來的時候簫聲就還是死死地抱著他。
卧室里的窗帘遮得很嚴實,只隱約看得見一點點光亮。
簫聲還睡著, 路思言一動不敢動,就這麼看著他。
大概是昨天累壞了, 比起路思言, 他的心理壓力應該更大。
路思言本想就這麼陪著他再睡一會兒的,但是就在路思言醒來之後的幾分鐘,簫聲也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彷彿是感知到路思言已經醒來。
“醒了?”路思言輕聲問。
房子有中央空調, 溫度很合適, 不會像在小院子里的房子一樣, 太陽一曬就熱得發悶。
簫聲“嗯?”了一聲,然後才意識過來路思言就在自己懷裡,他們已經回到了平成市。
“今天想吃什麼?”簫聲像以往一樣詢問。
路思言笑:“吃什麼都可以。”
他的意思真的是吃什麼早餐都可以,畢竟家裡沒有什麼食材, 但是簫聲的臉騰地一下紅了。
身體的某個部位瞬間覺醒, 頂在路思言的大腿根部。
路思言馬上意識到, 忍不住笑他,簫聲有點窘迫,想要往後退一點, 他並不想讓路思言覺得他是個用下半身思考的人。
因為他從來不是這樣。
但是路思言卻拉住了他, 緩緩往他身上貼, 簫聲感受到的瞬間終於敢直視路思言的眼睛。
都是男人,誰也不比誰矜持。
路思言微微抬頭,在簫聲的嘴唇輕吻一下:“我說了,吃你想吃的。”
……
一個小時之後,簫聲神清氣爽地在廚房鼓搗早餐,路思言攤在沙發上休息。
“有什麼打算嗎?”簫聲問。
路思言喝一口牛奶,說:“想先去見見易川,讓他幫忙打聽一下我家裡的消息,畢竟我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不好去聯繫以前的人。”
簫聲點點頭。
他沒有說話,路思言繼續說著他的疑點:“然後把錄音里出現的那幾個人都搞清楚都是誰,蕭女士,高小姐,我想找到她們,搞清楚當年在媽媽死之前她調查的到底是什麼。”
“還有一個疑點,我後來才想到的。錄音里有一小段雜音,媽媽在叫“老蔣”,老蔣是我家的司機。媽媽出車禍的時候開的車其實不是她自己的,是我家司機平時接送我上下學、家人一起外出的時候開的車,那幾天好像是她車子有問題,送去檢修了才開的那一輛,但是她開不習慣,所以是老蔣給她開車。”
簫聲聽完,補充:“但是車禍現場只有你媽媽,車上並沒有其它人。”
“對。”路思言說著,往嘴裡送一個小番茄,“而且那天以後再也沒有見過蔣叔叔,爸爸好像也在找他,一直都沒有找到,最後作罷了。”
“所以……”
路思言看著簫聲:“如果媽媽的死真的不是意外,那蔣叔叔是不是也跟兇手有關係,我想先找到肇事者和蔣叔叔。”
簫聲低下頭,在想該不該把錄音中另外兩個人的信息告訴路思言。
高原把路思言送到自己這裡之後沒有再露面,他知道這個事情如果有高原線索會明朗很多。
但是當年媽媽彌留之際都在做夢,她念叨著“高原快走”,她拉著自己的手說:“這輩子都不要把高原阿姨的信息透露出去。”
高原當時給自己打電話,讓自己收留路思言的時候也囑咐,不要把自己的存在告訴路思言,對他沒有什麼好處。
“怎麼了?”路思言伸手在簫聲面前晃了晃。
簫聲回過神來,“沒什麼。”
他也不清楚當年那些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那時候他不過是十幾歲的少年。
目前還有其它線索,不管怎麼樣,先把能查的都查了。
吃完飯之後路思言用家裡的座機聯繫了易川,說自己回來了。
約了下午在易川常去的店裡見面。
易川的父親當年雖然被調任,但仍有很多人脈,易川畢業回國之後跟隨父親的腳步進入政界,目前在建委工作。
下午四點,三人在一個咖啡廳見面。
這是路思言和易川少年時期經常來的咖啡館,已經開了很久了,兩人斷交之後路思言就沒有再來過,沒想到易川依然是這裡的常客。
在二樓開了一個小包間,易川準時到達,看到路思言的時候鬆了口氣。
“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
路思言抿嘴笑笑,“最近還好嗎?”
易川的工作忙碌,一副焦頭爛額的樣子,他撓撓頭:“還好,其實前天我在一個飯局上見到了路宣。”
“路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