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參加的宴會是Jeff主持的,有很多海歸,也有他留學時的同學,大多事業有成。
宴會上很多男人都對她獻殷勤,沈思雖然不是標準美女,但高挑的身材和溫婉王練的氣質還是很容易得到男人的歡心。
她見到了Jeff的妻子,那個1米9的大女人,王一梅。
果然和排球名將王一梅長得極像,吊眼嘟嘴,又高又壯,優點是皮膚很白,當然,如果她那與身高相稱秒殺一切女人的碩大的大屁股也算是女人味兒的話,也算是優點吧。
王一梅寬寬的白肩膀露著,大身子被裹著,配上那大紅色的晚禮服就像是一個大老爺們男扮女裝一樣,她暗笑,怪不得Jeff每次和自己做愛都很珍惜的樣子,家裡有這麼個母老虎,能有興趣才怪。
有一個男人和沈思很聊得來,沈思也對他有些好感,這個男的叫Jim,是微軟公司市場部總裁,廣告的生殺大權就歸他管,據說沒有成家,是個鑽石王老五。
Jim一見到沈思就被她高貴的 氣質所吸引了,而沈思對他印象也不錯,只是礙於Jeff的面子,不方便和Jim太過熟絡。
但在沈思心中,這個男人不錯,相貌氣質是個拿得出手的男友,而工作嘛,要是能找微軟做一單,絕對小不了。
宴會結束后已經是11點多了,Jim開著他的賓士E350送沈思回家,很友善的送她到樓下就開車走了,沈思回到家,靜下心來才覺得有什麼事,突然想起來車子還在公司那扔著。
她趕忙換上牛仔褲,穿上運動鞋跑出了家門。
在計程車上,沈思一遍遍撥打曹山的手機,通了,但沒人接。
她只好一遍遍催著師傅能開快一點。
沈思有點慌了,富康在2001年可是值一輛408的價錢,她忍不住想,曹山難不成真是個騙子?在北京打拚,哪有心地這麼純真的孩子呢?她有些後悔輕易相信了他的話,她甚至想到了報警。
計程車到了地方,她發現車子停在路邊,心裡踏實了,走近了,才發現曹山在後座上睡著了。
9月底的北京夜裡很冷了已經,沈思透著車窗看著曹山蜷成一團,心裡一陣感動。
她敲著窗戶把曹山敲醒,打開車門的一剎那,沈思聞到了自己車子里從來沒有過的味道,是淡淡的汗味和某種味道混合的氣味,是荷爾蒙分泌旺盛的小夥子身上特有的氣味,她不禁臉上微微一紅。
“Christie,你回來啦?車子修好了,你開回去吧,我回家了。
” 曹山揉著眼睛從車裡鑽出來,夜晚的秋風吹的他打了個冷顫。
“別,Shine,謝謝你啊,真不好意思,這麼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 看著眼前這個睡眼惺忪的小男生,沈思心裡一陣愛憐。
她發現,自己對曹山的好感雖然他和前男友很像,但絕不是全部,她所認識的男人里,大多是彬彬有禮的男士,說好聽是紳士,說不好聽假模假式故作矜持的男人,總少了一點男子漢的氣概,可曹山不同,他很瘦,但渾身卻散發著旺盛的精力,這是年輕的本錢,那些人近中年的男人們,再保養,再鍛煉也成不了小夥子的。
曹山聽沈思要送他,趕忙擺著手說“不用了,我家離這太遠,耽誤你不好,要不這樣吧,我打車回去,明天你給報了。
” “上車!”沈思笑著命令著。
她被曹山感動了,更對自己下午對曹山不信任感到羞愧。
在他們這家廣告公司里,做業務的很多都是低素質低學歷的外地人,因為門檻低。
但曹山不是這樣的人,他誠懇,率真,而且還有那麼一點點藝術氣質,這讓沈思感到很喜歡,甚至有和他多呆一會的衝動,她也想感受一下回到過去剛畢業時候的情景。
沈思開車一路向北,幾乎都過了天通苑,才往左一轉,上了坑坑窪窪的小路,一直往前開,在黑暗中又走了一會,才在一個公交站前停下。
“呵呵,到了,前面就是我住的地方,謝謝你送我回來。
”曹山笑著指著前方一幢黑漆漆破敗的二層小樓說。
“哦,我應該謝謝你才對,真的很謝謝你。
那,我走了。
”沈思調轉車頭往城裡開去。
一路上她都在想著曹山手指的那幢破敗的小樓,沒有一盞燈亮著,在已片荒地瓦礫中孤零零的立著,而邊上是緊鎖鐵門的菜市場和各色已經關了門黑漆漆破敗的小平房,她從來沒想到曹山住的是這樣的環境。
沈思這個高材生,畢業平步青雲找到好工作,拿到好收入,租到好房子,怎麼能理解野雞大學畢業的無所依靠的這些被踹到社會上的畢業生,他們卑微而貧苦的生活呢?她和曹山本來就是生活在這個都市中截然不同兩個階級的人。
第8章夜裡一點,曹山睡下了,沈思睡下了,曲燕海波早睡下了,這個城市大多數人都睡下了,可程敏還沒睡。
二龍是個典型的吃軟飯的東北男人,二人轉里往往是醜男配美女,男的又矮又丑,女的卻是高挑漂亮,男的窩囊,女的王練。
她們倆也是一樣。
二龍和程敏是一個屯子的,從小就認識,別看二龍長得跟魏三兒似的一臉壞相,人還不錯,程敏長得高,身材又好,有不少小夥子追,可兩家是鄰居,關係挺好,一來二去也就認識了。
社會的現代化進程加快了都市化建設,也就讓廣袤的農村成了被遺忘的地方,為了能混口飯吃,有個好的未來,二龍和程敏和同村兒的很多年輕人一樣,選擇出來打工。
從深圳,到浙江,到上海,再到北京,程敏和二龍什麼工作都王過,端盤子,當工人,可生活沒見好起來,每個月攢下來那點錢,過年回家給家裡買點東西,再孝敬雙方父母,就不剩下什麼了。
他們倆的轉機是有一次在北京意外碰到了浙江打工時的老闆,他是做辦公器材的。
那小老闆又黑又瘦,典型的南方人,他最喜歡高大的東北女孩子,程敏在他廠子打工的時候就追求過她,可有二龍在,小老闆一直沒有得逞。
這次偶然相見,就聊起了要在北京成立公司的事,這小老闆明著是拉二龍一起王,他出錢辦公司,提供貨源,提供客戶,二龍等於是空手套白狼。
當然,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二龍知道,小老闆醉翁之意不在酒,程敏才是他看重的。
那一晚,程敏痛哭流涕的打他,罵他,罵他軟骨頭,別人欺負到他頭上,要佔有他女朋友,可他連個屁都不放。
二龍只是任她大罵,抽著悶煙。
第二天,程敏紅著眼睛從小老闆那裡拿來了營業執照,法人代表是他們倆個人的名字。
程敏長得高挑漂亮 起來,程敏又通過關係聯繫了其他的貨源,慢慢疏遠了小老闆,只是偶爾小老闆以送貨為名,一年來北京一次,照例,二龍也得把程敏租借給對方。
雖然錯在他不在程敏,但對於個爺們兒來說,這終歸是件恥辱的事。
程敏忙裡忙外,二龍什麼都不王,可他老覺得程敏對不起自己。
於是二龍慢慢的認識了一些狐朋狗友,也開始找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