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壇]集郵女 - C3夏燼與秋歌(微H) (1/2)

[本章配合Подмосковные Вечера——Alexandrov Ensemble食用更佳]
“英格蘭的球場要比想象中的激烈,別受傷了,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乾淨。”她記得維利奧斯在埃弗頓會有一場嚴重的撞傷,足足養了一個月,差點毀了希臘之光的前途。
“我不會流血的,就算流血了,也請你不要看,我不希望你看到。”希臘人格外乖巧沉默,登機的時候要到了,他仍不願意放開可可的手,彷彿要把她的掌紋永遠留在自己手上。
Time to go.可可送上了一個吻,輕盈地,周圍的人送來祝福的目光與善意的微笑,沒什麼比年輕的戀人在機場分別等待過後重逢更浪漫了,沒經歷過機場吻別的愛情怎麼能叫愛情呢。
可惜浪漫愛情電影的經典橋段不適用於所有人,至少不適用於可可,她的心柔軟而冰冷,地中海的陽光拯救不了她,她不能耽誤別人。
Shhh…她用鼻尖親昵地蹭著他的鼻尖,止住了所有他沒來得及說的話。
“我把自己留給了薩羅尼加的夏天。”她在他耳邊溫柔地說。
回到酒店,便宜叔叔還在拍外景,估計是愛上了希臘的大太陽。可可失去了玩樂的興緻,在房間里度過了五天,返程的時候,便宜叔叔的一組人都晒成了棕皮老洋蔥,她依然白的反光。
“叔叔,我不想為申請大學做準備了,學校生活一直在消磨我。”返回利物浦后,可可說出了自己的打算,“我想去唱歌,順便在不同的城市旅行,像吟遊詩人一樣。”
她的老本行是聲樂,京城某大學的流行音樂專業也不是白念的,只是世道不好混,她一沒後台二沒故事叄沒絕症,難以養活自己。
“你喜歡就好,凱莉,不過你必須通過AL,以免將來後悔。”便宜叔叔說的A—Level考試是英國普通中等教育證書考試高級水平課程,其課程證書被幾乎所有英語授課的大學作為招收新生的入學標準。
“我會的。”得到便宜親人無條件的支持,可可很開心,“所以我的休學旅行能去西班牙嗎?”
“伊比利亞半島上的國家你想都不要想。”利物浦腦殘粉的心裡明鏡一般,凱莉從未放棄追隨那個巴西小子,她的忠誠源於愛,不是球迷對於球員的愛,他分得清這兩種感情,她的愛只露出了冰山一角,而海平面下的部分,足夠毀了他好不容易養大的孩子。
可可:ˉ\_(ツ)_/ˉ難道不是我自己拉扯大了自己嗎?
“我能照顧自己了。”無論是曾經的白可可還是如今的卡莉斯塔,都不是柔弱可欺的性格。
“我信你個鬼,你沒發現那些尾隨女孩的外國惡棍一個兩個都說西班牙語,你敢去馬德里,別怪我不給你收屍。”便宜叔叔的態度極其堅決。
“你這是歧視,而且我過完生日就成年了。”可可撇嘴。
“等你成年再說吧。”便宜叔叔抿了一口檸檬紅茶,沒錯,我就是油鹽不進。
辦完了休學手續,報了考試班,可可在AL課程中選擇了漢語、西班牙語、器樂和舞蹈,並沒有便宜叔叔熱心推薦的考古學以及歷史學。
不是她有眼不識金鑲玉,看不起考古的,實在是她難以想象自己十幾年後在博物館看大門或者對著鏡頭小心翼翼挖木乃伊的樣子。
噫。
休學旅行在便宜叔叔的強烈抗議下到底還是沒去西班牙,她退而求其次去了德國,德國的移民問題沒有幾年後那麼嚴重,比起其他旅遊國家,治安算是AAAA級了。
她沒有選擇富裕安定的巴伐利亞州,而是沿著萊茵河走,轉一轉萊茵河岸的沃爾姆斯、美因茨與科隆叄座城市。
沃爾姆斯是德國萊茵蘭-普法爾茨州東南的一座直轄市,位於萊茵河西,是德國歷史最悠久的城市之一,也被稱為“尼伯龍根之城”和“路德之城”。
沃爾姆斯風光自然而野性,西南面十五千米處是普法爾茨森林的丘陵,西面是沃內高山區,萊茵河右岸是奧登瓦爾德森林,充滿了生命力。
市內的沃爾姆斯大教堂是叄座由皇帝下令建造的羅馬式主教座堂之一,以藏有十叄世紀德國史詩《尼伯龍根之歌》的古老石刻而享譽全德,是萊茵河流域著名的古迹。
可可不信教,但不耽誤她欣賞建築美,她是教堂控,那個時期最好的工匠們把高超的水準與精湛的技藝留在了各式各樣的教堂中,她喜歡凝聚著意志、堅守與生命力的東西,而不是博物館里冰冰涼的傻——嗶——文物。
沃爾姆斯大教堂是羅馬式的建築,不算華麗,沒有堆砌的浮雕與壁畫,蒼涼的紅色厚重而質樸,話說她和羅馬,還真是很有緣分。
可可不著急前往羅馬,她許了願,所以無論朝著什麼方向走,最終她都會回到羅馬。
一切開始的地方。
她在沃爾姆斯停留了兩周,玩遍了市內和周邊,才前往美因茨,美因茨是德國萊茵蘭-普法爾茨州的首府,它位於萊茵河左岸,正對美因河注入萊茵河的入口處。
這裡的足球俱樂部,也是德甲赫赫有名的保級狂魔。
她的目的很明確,美因茨聖瑪爾定大教堂,一座有趣的哥特—羅曼式建築,以及其他的幾座地標建築,都是她從前計劃好了,但沒有機會去的地方。
美因茨移民和旅客很多,常能看見打著小紅旗的夕陽紅旅遊團,大爺大媽們中氣十足,格外有活力,遇見東方面孔,她還能當見老鄉了聊幾句,要是遇上,咳,為了安全著想,在美因茨停留了半周左右,可可前往了本次旅途的終點,科隆。
科隆是德國西部萊茵河畔名城和重工業城市,人口僅次於柏林、漢堡和慕尼黑。世界文化遺產科隆大教堂、大聖馬丁教堂則是科隆的標誌。
著名的藥廠勒沃庫森就在離科隆不遠的北萊茵-威斯特法倫州南部。
要她說,萊茵河真是得天獨厚,不僅哺育了德國的工業區,也養出了一茬茬德甲的足球俱樂部,其支流美因河,被稱作法蘭克福的母親河,萊茵河本河流經卡爾斯魯厄、曼海姆、美因茨、威斯巴登、科布倫茨、科隆、勒沃庫森、杜塞爾多夫、杜伊斯堡,支流魯爾河還流經一座著名的城市——多特蒙德。
這哪是簡單的母親河,簡直是德國足球界的老乾媽。
在船上,可可也聽了許多傳說,最美的莫過於羅蕾萊的故事,傳說她是萊茵河上古城堡中的妖女,會用美貌和歌聲誘惑往來的水手,年輕的水手一旦被她迷惑,看不見水中的暗礁,就會葬身於波濤漩渦之中。
詩人海涅為羅蕾萊寫過一首詩,使她的美麗與憂愁永遠地在萊茵河岸流傳,她為什麼會成為妖女,她的歌里到底唱了什麼,詩人沒有寫,他只把對她的同情以及憐惜,都寫了進去。
欣賞著河兩岸的古堡,可可順手把照片發到臉書上,記錄美好生活,人人有責。
到了科隆,她一定得好好休息一下,然後去萊茵河岸的酒吧裡邊品嘗科隆啤酒邊欣賞長河暮色,生活啊,如此美妙。
她來的正好,氣溫還不算太冷,穿件長外套足夠應付,要是再過一個月德國的冬天來臨,得凍死她這把英格蘭小骨頭。
“一杯科什啤酒。”可可去了家清吧,夜店什麼的等她歇夠了再說,反正離開德國前,她叄里屯小飛俠肯定要感受一次日耳曼夜場。
“慢用。”
(⊙o⊙)哇,好大一杯。
可可躊躇了半天,到底沒好意思向女招待打聽能不能加盆小龍蝦。
酒吧里沒什麼人,老電視里播著球賽回放,不知道哪輩子的比賽,解說員嗶嗶——的說著德語,她也聽不懂,就聽著音樂,凝視著藍紫色的天空,天空與河流一起,被星星融化成墨色,下墜,歸於平靜,平靜,卻不憂傷,令人心醉,卻不致沉溺,是裹挾著冷靜的浪漫,一種只在有冬天的國家才會出現的詩意。
不知道,故鄉如何了。
“叮鈴——叮鈴——”清脆的風鈴聲響起,有新客人來了,清閑的女招待終於找到了事做,可可也回過神,把注意力放在了面前的啤酒上。
o_O真的好大一杯啊。
新進來的男人走路有點一瘸一拐的,沒看清楚臉,一進來就坐到了最角落,聽不懂他和女招待說了什麼,只看到女招待給他拿了許多酒。
失意的人啊。
可可收回了目光,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給自己找事。
酒喝多了吧,一般分兩種情況,一種走肝,一種走腎,她在酒精界一直是千杯不倒的肝王,只是下午在船上喝了半壺小麥草茶,所以酒還沒下去一半,可可就頂著女招待“瞧瞧這個不自量力的小姑娘終於要去吐了”的眼神,跑盥洗室了。
姐妹,你不要用同情的眼神看我,我真的能喝,你信我啊。
可可一路小跑,經過了那個男人身邊,男人沒分給她一個眼神,自顧自的灌著酒。
(°ー°〃)
為什麼金髮碧眼的年輕男人看起來像是德國前國門?
小鷹哥?是你嗎小鷹哥?還是日耳曼人都長得差不多?
匆忙從盥洗室出來,再經過的時候,可可貌似不經意實則十分在意的打量著深沉的日耳曼人。
就是他。
勒內·阿德勒,現任藥廠廠花,在四年前對戰沙爾克04,天神下凡1V21擋住十球一戰成名,堪稱德甲最佳門將,本來可以在南非世界盃大放異彩的,結果賽前傷了,德國也糊了。
從那時起,傷病席捲了這位天才門將,他的地位逐漸被曾經吊錘過的諾伊爾取代了。
過了冬歇期,明年夏天他應該就轉會去漢堡了,然後慢慢沉寂,如所有公認的天才一樣,在緩慢的傷痛折磨中消耗自己的天賦。這位生於萊比錫的雄鷹,再未高飛。
傷病,一個她最不願聽到的詞。足球總喜歡為天賦異稟的人製造絕境,消磨他們的意志,打擊他們對綠茵場的熱愛,使無數的天才折在了傷病與意外中。
有趣的是,大多數時候傷病不是他們退役的原因,意志的消沉才是,人們對他們失望,所以他們也對自己失望了。
可我從未對你失望過。
“嗨。”可可拉開了阿德勒對面的椅子,坐了下去。“一個人喝很無聊吧。”
阿德勒掃了她一眼,沉默著,把一杯啤酒推給她。
與她的翠綠色不同,他的眼睛偏藍綠色,像秋日的萊茵河,承載著沉鬱的浪漫。
暮色來臨,天空與河水,都無法抗拒。無論陽光曾經有多溫暖,河水始終都是冷的,除非,掬一把水在掌心,再也不放回去。
“我是可可,你是誰呢?”她抿了一點他推來的酒,度數不高,不妨礙她的發揮。
“你不知道我是誰,也敢來喝我的酒?”她的話娛樂到了阿德勒,所以他露出了一個極具諷刺意味的笑容。
“我知道的,所有人都知道。”可可微笑,“但我很貪心,我想知道更多。”她用杯沿輕輕磕了他的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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