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薄荷是mint,
巧克力是chocolate,
椰子是coconut,
醉酒後是Margaret。
那麼親愛的可可,克里斯是誰呢?
(一)
可可碰見那孩子是在幾個月前的夏天,她和菲利克斯還在曖昧的時候,她喜歡葡萄牙小將的長相,也願意為此花時間寵著這位歐洲金童馬競新秀,反正全世界都知道可可懷特是塊專吸足球運動員的超級磁鐵,各大媒體都樂於見到又一位年輕小將拜倒在歌壇艷后的石榴裙下,方便他們對她的稱讚或是口誅筆伐。
對馬競而言,可可就是不太受歡迎的客人了,他們還沒忘了前任7號格列茲曼的事呢,她就又來勾新7號菲利克斯的魂?
當然了,如果會在意外人的看法的話,她就不是白可可了,她正大光明地踩上恨天高陪他去參加俱樂部組織的派對,確認全場她的男孩最有排面后,才把他讓給了教練與隊友,自覺的‘出去散散心’。
其實她才沒興趣打聽什麼馬競的戰略戰術,從零五年她來到這個世界到現在,至少二十年,有什麼戰術是她不知道的?自從成功預見了幾十次勝敗,各家教練組防她就像防賊一樣。
可可:倒也不必如此(╯▽╰)
她穿著恨天高在訓練場邊走,和飛來的足球碰了個臉對臉,好歹也交往過不少頂級球星了,讓個球砸了豈不跌份?可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側身完美地避開了飛來之球,然後腳下一歪仰面朝天地倒了下去。
可可:ˉ\_(ツ)_/ˉ這特么我能說什麼?
“哈哈哈哈哈…”她聽見男孩子爽朗地笑聲由遠及近。
有那麼好笑嗎?
“…哈哈哈哈你怎麼樣?”沒等可可鹹魚翻滾,男孩就從背後把她託了起來,手很規矩,既沒碰腰以下,也沒碰腰以上,可可決定一會兒批評他的時候語氣盡量緩和些。
“托你的福,你覺得我怎麼樣?”可可拍了拍身上的草灰,面前是個十叄、四歲的男孩,一身紅白豎紋,花里胡哨,要是再來個七彩莫西幹頭配幾塊紋身,活脫脫一個未來的馬競青年。
“我覺得你不錯。”男孩笑嘻嘻地,“我知道你,CocoWhite,你是個有名的歌手。”
“所以你故意把球往我臉上踢?”可可沒好氣道,她的後腦勺還疼著呢。
“不不不。”男孩連忙擺手,“我本來沒想踢到人,你恰好擋在了它的行進路線上,我看到你躲開了,沒想到…哈哈哈哈…”他又笑了起來,“我很抱歉,但你不該在任何有足球出沒的地方穿高跟鞋,可可小姐。”
可可: →_→
見四下無人,她對熊孩子露出了一個略顯扭曲的甜美笑容,“把球撿回來,讓我砸你一下,我就原諒你。”
“Nah-ya.”男孩笑著搖頭,“我還沒成年,你對我採取暴力手段實施報復是犯法的。”
“哦。”可可冷漠臉,“希望你最好能一輩子未成年。”
(二)
男孩叫克里斯蒂安,一個常見的名字,他在馬競的青訓隊小將里是算是有天賦的,如無意外,再過一年就能去二隊刷刷經驗,混個臉熟。
他總是給自己加訓,按教練給他的訓練量的雙倍來訓練,遇到可可那次也是他在獨自練習,可可覺得這小孩蠻有意思的,勸他別把自己練傷了,影響以後的身高。
“放心吧,我再矮也會比你高的。”克里斯蒂安昂著頭,“我會長得比菲利克斯還高。”
“那你真的很棒棒哦。”可可眯眼笑,“我家小菲才一米八,有什麼可拿來參考的,你要是真有志氣,和球門比身高去,你能比它高,我就服你。”
“用不著你服我。”克里斯蒂安撿起了球,一臉傲嬌樣,“快走開,別打擾我訓練了。”
“訓練場又不是你的私人領土,難道只許你在這,不許我在嗎?”可可倒不至於真和一個孩子較勁,她有心逗他幾句。
“但我是主人,你是客人,”男孩得意洋洋,“你可以等比賽的時候再來看我。”
“你?”可可嘲諷臉,“等你進一隊再說吧,青訓隊的比賽有什麼好看的。”
“我當然會進一隊的。”克里斯蒂安沖她做了個鬼臉,“我還會拿走馬競的7號。”
“那都是以後的事了,克里斯。”她擺了擺手,“我要回去找現在的7號了,再見,小子。”
再見他是一個月後的事了。
“別叫我克里斯!”男孩和可可並肩坐在車頂,一人手裡拿了一支冰激凌。“你叫我克里斯,我總覺得不懷好意。”
“拜託,名字起了不就是為了給人叫的。”可可已經吃到蛋筒的部位了,她滿足地咬下一小口,“還是你有被害妄想症?”
“我覺得你是在叫別人。”克里斯蒂安舔了一口冰激凌球,他吃得慢極了,連一半都沒吃完。
“誰啊?”可可躺在車頂,用寬檐帽蓋住臉,遮住馬德里秋日不亞於夏天的明媚陽光,“你們小孩子都想這麼多的嗎?”
“你自己知道。”巧克力與奶油的香甜在口中化開,“別叫我克里斯,你可以叫我明秋拉。”
“吃了我的東西還命令起我來了?”可可殭屍起身,扯住男孩一邊臉頰,“少說話,快吃吧,等巧克力化了滴到衣服上,你媽媽會數落你的。”
“唉呦,疼。”克里斯蒂安揉著臉,“我家不在馬德里,才沒有人數落我。”
“下次吃到冰激凌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所以這次要慢點吃。”巧克力把舌頭染得發黑,他示威似的沖可可吐了吐舌頭。
“誰讓你踢足球呢。”可可半開玩笑道,“你不吃的話讓我咬一口。”
“叫明秋拉就讓你咬。”克里斯蒂安把冰激凌舉得高高,一臉視死如歸。
“明秋拉?認真的嗎,小薄荷?”可可笑癱在車頂,“自己吃吧,我才不和你搶,可憐的小薄荷。”
克里斯蒂安咬了一口半融化的冰激凌,兇狠地噙住女人的唇,將冰激凌送了進去。
可可:!?
還有這種操作?這孩子該不會是我異父異母的親兄弟吧?
“你已經吃了,所以不許再叫克里斯了。”男孩紅著臉,“明秋拉。”
可可:紅紅火火恍恍惚惚。
可可自然不會被一個小她不知道多少的男孩嚇住,“為什麼是巧克力而不是薄荷呢,小薄荷?”
和本可可斗?你還太嫩點。
“不夠甜嗎?”克里斯蒂安反問道,“我認為夠甜了。”
“還是你想再買一個薄荷味的讓我喂你?”
可可:…下次記得提醒我別隨便請認識的小孩吃冰激凌。
(叄)
馬德里的初冬不算冷,畢竟可可經歷過更冷的冬天。
她和菲利克斯的戀情同之前所有的戀情一樣無疾而終了,可可知道大部分的原因在自己,他需要一個更愛他的女孩。
她不是。
她不夠愛他,也不夠愛自己,她被卡卡的婚訊煩得焦頭爛額,在里斯本避難似的住了兩個月,還是被媒體發現了,他們圍著她,逼問著她,如聞到血腥味的鯊魚,怎麼也不肯放過她。
於是就有了可可摔話筒事件。
她在巴西和Ney玩了半個月,從聖保羅到里約熱內盧,從潛水到桑巴,Ney還買了一隻活潑的紅藍雙色金剛鸚鵡給她。
可可:不不不我和它會打起來的,萬一我打不過它怎麼辦?
Ney只好可惜地把鸚鵡送給了小妹Raf,一直到他回巴黎前,都在陪著可可瘋玩。
她算是快樂地從巴西返回歐洲,在歐洲走了一圈,又來到了馬德里,這裡沒有重要的人了,她打算處理一下在馬德里的工作就回利物浦,沒想到疫情將她困在了西班牙。
…玩得太嗨忘了疫情封國這回事了。
可可在馬德里沒有購置房產,酒店也面臨封閉,還是克里斯打電話來說她可以住他在城郊的舊居。
“多洛雷斯阿姨還好嗎,我聽說她的事了,但我有一段時間不能去葡萄牙了。”
“她挺過去了,情況還好,醫療團隊正在照顧她。”
“那就好…說真的,我以為你已經把房子賣出去了,畢竟以你的年紀很難再回西甲了,除非以教練的身份,或者小王子接你的班回皇馬。”
“少挖苦我,促狹鬼,至少我在馬德里還有座房子,儘管去住吧,你對那裡應該很熟悉了。”
“不怕Gigi知道?”
“別把她想的那麼壞,否則要收你的租金了。”
“千萬別,那我就不住了,克里斯蒂亞諾·羅納爾多的舊居,租金可比希爾頓逸林的總統套房貴多了。”
“知道就好,我會通知人給你送鑰匙的。”霸總克里斯沒給可可拒絕的機會,直接掛了電話。
ˉ\_(ツ)_/ˉ他就這樣,他總這樣。
(四)
馬德里冬天的風很大,從卧室里能聽見風掠過巨大落地窗的聲音,偌大的房子里除了可可,再無他人。
o_O心裡忽然有些發毛呢…
God is a girl,
Wherever you are,
Do you believe it, Can you recieve it?
God is a girl,
Whatever you say,
Do you believe it, Can you recieve it?
God is a girl……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把可可嚇了一激靈,打開手機一看是陌生的馬德里本地號碼,奇了怪了,就算是媒體,電話也該打到她的經紀公司,不該有她的私人號碼。
“誰在電話那頭?”可可沒好氣地問,“給你十秒鐘說出你的的來意。”
“…我有點害怕,Coco…”
“你是誰?”她想不起來誰會大晚上找她談心,“我不記得我認識你。”
“克里斯…我是克里斯…你還記得我嗎?”對面的聲音聽起來極為沮喪。
克里斯?哪個克里斯?
“…小薄荷?”好像她確實把號碼給過他,“你還好嗎,發生什麼事了?”
“我感覺很不好…他們把我送到了醫院,我有點害怕。”
“你有外出接觸感染源嗎?”如果那樣事情就嚴重了,“他們要把你隔離?”
“不是,隊醫說是心臟的問題…”
“不用擔心,小薄荷。”可可寬慰道,如果是肺炎反而不好辦,這個時間點還沒有有效的治療方法,“你死不了的,許多偉大的足球運動員的少年時期都有疾病的困擾,他們都挺過來了,你也一樣。”
“我也會成為偉大的足球運動員。”他聽起來好點了。
“沒什麼好怕的,我也在馬德里,我會去看你的,等你出院,我還會去看你的比賽,給你加油。”
“我記得你說過不看青訓隊的比賽。”
“所以你要快點好起來,要不然我的承諾就不算數了。”可可輕笑,“我會想辦法帶些糖去看你的。”
“巧克力行嗎?”那邊似乎舔了舔嘴唇。
“當然——不行,我們還不知道你到底什麼毛病呢,巧克力會對你有影響的。”
“好吧,好吧,現在你和隊醫一樣嚴厲了,小姐。”
“誰讓我是職業的。”和小孩聊聊天,可可的心情也輕鬆了不少,“學聰明點,別學你的某些馬競前輩們,踢足球把腦子都踢掉了。”
“哈哈哈哈哈哈…”電話那頭的克里斯蒂安笑了起來。
“你是偷偷給我打電話的吧,還不小聲點。”她佯作警告道。
“是的,小姐,你猜的沒錯,我偷用了電話,現在我要趕緊跑了…嘟…嘟…嘟…”
這熊孩子。
可可搖了搖頭。
(五)
可可戴上口罩和墨鏡,全副武裝地去看了小薄荷,那傢伙皮得很,在醫院的小花園裡還號召了一幫小夥伴組足球局,絲毫不見半夜打電話時的明媚憂傷。
他把可可的禮物分給了小夥伴們,帶著滿頭的汗水回到她身邊,“我踢得怎麼樣?”
“作為病人來說,還不錯。”可可滿臉嫌棄,“你要是敢把汗蹭我身上,我現在就送你見皮奇奇。”
“別呀。”他含了一顆水果糖在嘴裡,含混不清地說,“我這麼年輕,還沒準備好見皮奇奇呢。”
“你把糖都分的差不多了,”可可覺得這孩子也許有點傻,“那你之後吃什麼?”
“省得你和我搶糖吃,而且我是職業的運動員,不能多吃糖。”他將糖嚼得粉碎,咯吱咯吱,脆生生的,“陪我踢會兒球嗎?”
可可:…老子信了你的邪。
她向主治醫師打聽了小薄荷的病情,醫生只是簡單的說了幾個她聽不懂醫學名詞,就問不出什麼了。
“你就說能治不能治吧。”她沒興趣和醫生繼續磨下去。
“…是可以治癒的,需要一個小手術…”
“好了可以了。”她實在聽不下去了。“能治就行。”
她離開了醫院。
只要有機會治癒,球隊是不會放棄自己從小培養的青訓隊員的,她不用過於擔心。
第二天下午,克里斯給她打了電話,詢問她在馬德里的情況。
“住得如何,還舒適嗎?”男人一開口可可就知道他想聽什麼。
“當然了,豪宅在手,天下我有啊。”她隨口哄了他幾句,“對了,克里斯,你還記得你在里競的時候嗎?”
“怎麼了?”男人疑惑地問,他總不願過多提及他的少年時代。
“你記得你做過一場手術嗎。”可可用肩膀夾著手機掏出了小本本,“關於心臟問題。”
“我已經好了,而且很健康。”
“我知道,我擔心的不是你,你太堅強了,克里斯,沒什麼東西能打敗你。”她開了免提,把手機放在桌子上。
“你這麼認為嗎?”他的聲音遲疑了一下,“我不太記得十五歲時候的事了,Coco,那是二十年前了。”
“好吧,先生,請把電話轉接給十五歲的克里斯吧,我想他會和我談一談的。”
“Coco,你不…”手機那頭傳來了男人無奈地笑聲,可可懷特,她對付他是不是太手到擒來了點。
“請允許我請出十五歲的自己,可可小姐。”
(六)
“你有什麼想知道的嗎?”
“你害怕嗎,克里斯?”可可開門見山,“你會害怕看不到明天嗎?”
“我從不恐懼任何事,無論在什麼時候。”
“請讓十五歲的小克里斯和我說話,不是你。”她調皮地挖苦道,“裝嫩的年紀過去了,老克里斯。”
“真無情。”她聽見男人嘆了一口氣,“我感覺很緊張,但我從未向任何人吐露心聲,所以連多洛雷斯都覺得我不會害怕。”
“和我想的一模一樣。”她草草記了幾筆,“你希望家人和朋友陪著你嗎?”
“說真的嗎,我希望世界上只有我一個人,那樣就不會有人知道我被推進手術室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