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周菱心中也在想著飛花宮的母女二人。
今次的事幕後主使乃是周星,她從前便將自己與阿娘視作奴婢,動輒打罵,今夏甚而故意將她推入湖中,看夠了她掙扎呼救才悠悠然使人下去救她。
這十幾年的恩怨,又有這回的惡毒算計,她自然也恨不得殺了周星。她從前便發誓要將這些人踩在腳底,如今心中越是憤懣,然而她仍是弱小不堪,連保護自己都只能借著太傅的東風,談何報仇呢。
她靜靜地看著被大雪壓塌的樹枝,心中百轉千回。
帶著憂慮入眠,周菱很快便因夜間口乾醒了過來。
她迷糊極了,卻覺有一個胸膛溫熱的男人緊緊地擁住了她,讓她有些低的體溫也漸漸回暖。
她趴在他胸口,嘴裡咕噥著:“太傅,你怎麼來了……”
張岫點著她的鼻頭,用被褥將她團團裹住。
他今日有些不同,好似對她格外眷戀。周菱強逼著自己從睡夢中清醒,伸出一雙藕臂摟住他的脖子,貼上去親親他泛著青色鬍渣的下巴,嘟嘴道:“好扎。”
張岫悶聲輕笑,話語輕柔得不似往常的他:“那你還親。”
她哼了一聲,就這般貼在他頸脖間,困意漸漸又席捲了上來。
迷迷糊糊間,忽聽太傅開口:“我須得出京,大抵過年前才能回來。”
周菱一下子便清醒了。倒說不上多捨不得他,只是周衡的事方才過去,他這會兒離開自己,她總有些惴惴不安。
她蹭著他的胸口,還帶著水汽的眸子睜大望向他:“為什麼這麼久呀?”
此事沒必要瞞著她,張岫便直接道:“北涼使臣遇刺,傷勢愈重,皇上派我去京外迎接。”
他又補充:“長鳴與我一塊兒去,你近來若有個頭疼體寒,便只讓紅葉幫你看,待我回來了再找他。”
小公主畢竟墮過一次胎,皇宮裡的無一不是人精,若讓旁人診出來了,恐怕又要生事端。
周菱輕輕地嗯了一聲,道:“阿娘的咳疾見好了,往後也不必麻煩路太醫了。”
此事張岫亦是詢問過他,只是路長鳴道咳疾已久,須得仔細將養著。這病一治半年,他也不似以往那般不耐煩的性子,倒讓張岫心裡頭有了些許異樣,疑心他對雲才人是有了什麼心思,尋思著到了京外要好生問一問他。
只是在周菱這裡卻不必說,以防她平白擔憂,他只道:“你娘身子弱,讓長鳴照看著也好,我這回出京再仔細問問他。”
周菱點點頭,眼睛轉了轉,又彎著眼睛笑起來,用鼻子去蹭他的下巴,嬌聲道:“那你今晚來找我,是不是想我了?”
男女之間的相處之道,總要其中一方放下身段撒個嬌,牢牢抓住了對方的心,如此情深意濃,方能使彼此感情愈加深厚。
周菱年紀小,但經了與太傅的相處,已然摸索出了討他歡心的路子。此刻這般小意溫柔,自然讓張岫心中柔軟。
然而他下句話卻讓她愣住:“想你了。”
他很少有這般坦誠,且對她說情話的時刻,一時讓她未能反應過來。
緊接著,太傅又道:“你我之事我會好生思量一番。”
見她面露迷惘,他輕咳一聲,添上:“前朝並非沒有駙馬參政,我會安排好的,你不必憂心。”
周菱心中大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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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我瘋了……(甜蜜)
周菱:你瘋了!(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