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菱懵了下,幾秒后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這回是真嚇得丟了筆,又毀了一張紙。
她胸上那個牙印,正是太傅情深意濃時留下的,她那會兒被弄得暈暈乎乎,待回了宮沐浴之時才察覺,只是這處位置低,不會叫人察覺,她哪兒想到能被宋恆偶然窺到。
她眼睛眨個不停,心裡又慌又急,不知該怎麼應答。
就在她不知所措之時,宋恆已然垂下了眼,只道:“脖子上也有,小心莫讓旁人瞧見了。”
周菱條件反射地用手擋住脖子,此地無銀地從後頭勾了散發擋在頸邊,心裡跳個不停:這下是真糟了,這幾日也不知被多少人看見了。但她平日里總不喜歡扎那些飛天鬢一類,常常散著一半頭髮,大約沒那樣嚴重。
她這般惴惴不安,卻不知宋恆更是手腳發麻。
他從前看出太傅對九公主有意,尚想著與她打好關係,為日後回北涼做準備。只是幾次同位坐下來,卻覺得她沉靜可愛,不像從前看上去那般懦弱。現下竟因她與太傅的私情而心煩意亂,實在不應該。
他餘光瞥到她那般手足無措的模樣,心中又是一陣刺痛,他自小見多識廣,曉得這位公主久居深宮,與太傅大抵是頭一回,恐怕不曉得許多私房中事。他鬼使神差般地開口:“……你,避子了沒。”
周菱一驚,連眸子都睜得大大的——“避子”二字,光從字面便曉得了什麼意思,只是她還真沒注意過,且太傅也沒提醒過她。這會兒聽宋恆一說,又是羞怒又是慌亂。
這該怎麼好,她阿娘當年也只侍寢一回便有了她,而她與太傅已弄了兩回,該不會有了身孕了罷!
她若懷孕,恐怕得把阿娘氣死!
她急得要哭,宋恆猜了出來,正要開口,周瓊卻悄摸過來了,催促道:“九妹,論帖寫好了沒,太傅馬上要進來了!”
周菱眼中的淚直直地落了下來,砸在那張暈開了墨水的紙上,周瓊順著一瞧,氣得險些要暈過去:“你這!怎麼寫成這樣!待會太傅要罰我了!”
只是外頭的皇子們依次進來,太傅大抵就在門口,她實在無法,見她哭得可憐,只得扯了那兩張紙跑回前面。
宋恆咽了咽口水,想寬慰她,卻讓踏學室的太傅堵住了嘴。
周菱用手抹了抹眼角的淚,低下頭去,又離他挪遠了幾寸。
張岫行至他二人身邊,腳步頓了一頓,視線在小公主頭上打轉,見她低頭不語,宋世子也不再插科打諢,心裡舒暢了幾分,抬腳往前面走去。
他近來總忘了與她說坐到前邊去,致使次次進學室都要被粘在一起的少男少女鬧得心裡微堵,今日見他二人總算離得遠了,自然滿意。
只是今次收上來的課業實在不甚滿意,幾位皇子便罷了,連素來認真的周菱也像是急急匆匆趕出來的,七公主的更是污濁不堪,他久違地發了火,呵斥了他們一番。
他抬眼見周菱紅著眼,尚以為她被罵得難過,又只得收了脾氣,令他們回去重做,下次再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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