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之母 - 第97節

“小姐留步,請問您——” 他口吻還算禮貌,可視線卻頻繁在蘇珏的胸前和兩腿之間掃來掃去,一雙眼睛瞪的極大,像是要把蘇珏看光似的,毫不掩飾自己的與貪婪。
對此,蘇珏施展出任何應急手段,而是微微眯了眯眼,對他投去一瞥徹骨的蔑視。
“滾。
”她的語氣很輕,也很冰冷。
“如果你不想死的話。
” 說罷,蘇珏回頭對我微微一笑,然後頭也不回地步入了電梯間。
直至電梯門合攏,男人才意猶未盡地收回目光,重新將注意力轉回到我身上。
或者說,躲在我身後的若蘭身上才更貼切點……“老公…….” “不怕,有我在,沒事的。
” 得到安撫的瞬間,她臉上的恐慌有了散去的跡象,不過很會又回到自己該有的位置。
我對始作俑者怒目而視,藉此獲得觀察他的良機。
他四土左右的歲數,個頭不高,比我矮半頭左右。
五官還算俊朗,濃眉大眼。
身著一件純白T恤,黑色長褲上有汗水留下的痕迹。
頸上帶著一條華麗的銀色項鏈,中間的鑽石火彩絢麗奪目,異常扎眼,像是在故意炫耀他殷實的家底與豐厚的資產。
只是,除了鑽石的眩光,我沒有從他身上尋到絲毫正氣。
對視間,我只感到毫不掩飾的貪念,以及無法掩去的色慾。
在我觀察他的時候,他也在對我上下打量。
首先是衣著,他大體觀察之後,以輕蔑的哼聲來表達他的不懈。
然後,目光上挪,火光奔現。
他露出驚愕的表情,接著轉為惶恐,而後,他移開視線,動作和表情中開始流露出一種鬼鬼祟祟的氣質,像是在分析當下的局勢。
待他再次把眼珠對準我的臉上時候,我很難在發現那一閃而過的驚恐,唯有皮笑肉不笑冷漠,與假到不行的強硬。
“哼!有意思……” 他的語氣很難形容,給我的感覺像是一條餓極的瘋狗,不甘到嘴的美肉被人搶。
對於美色的覬覦他留在這裡,如果我能力不夠,不足以捍衛我權利,那這頭饞瘋了的畜生會抓住時機,猛撲上來,在我身上狠狠地撕咬一口。
《手*機*看*小*書;7778877.℃-〇-㎡》決不能給他機會!絕不! 我在心中怒不可遏的發誓。
強行調整呼吸,讓自己時時刻刻保持清醒。
刺鼻的火藥味隨目光接觸的時長愈發濃厚。
圍觀的眾人怕殃及池魚,對即將發生的血腥場面深感恐懼,多已退去。
躲在我身後的若蘭即便有我保護,小手卻始終未松,抓的我臂膀生疼。
她慌慌間呢喃一句,像是對接下來可能發生的衝突表示擔憂。
我悄聲安慰她,讓她把心放在肚子里,然後挺起胸膛,做好充足的準備,去迎接他可能發動的攻擊。
“你是什麼人?” 輕蔑的目光射來,他先試探性地問我了一句。
我還未回話,若蘭先抖了一下。
心火跳燃,我強壓怒意,反手,輕輕拍拍她的腿,讓她安心,然後把拳頭捏的更緊。
“你管呢?”我眉頭緊鎖,冷聲對他說。
“和你有關係嗎?” “你和她——”他並未理會我的挑釁,而是挑了挑下巴,意指我身後的若蘭,繼續發問道。
“是什麼關係?” “我是她男人!” 我幾乎是下意識地大聲回答,高亢地宣揚著我對若蘭的占有權。
我本以為這個答案會是衝突的導火索,我也做好了用暴力解決問題的準備。
沒想到,他忽視了我的挑釁,表現的極為鎮定,始終與我保持距離。
“哈!”他譏笑,語調古怪。
“你說,你是她男人?” 他以意味深長的神色對我上下打量,好像看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同時又冷嘲熱諷地加了一句。
“她男人不是死了嗎?” 刺痛,不只源自心中,還有指甲刺破肌膚自然反應。
他沙射影地指向這個女人內心最敏感的部位,若蘭中傷,面色當即一白,露出備受打擊的模樣。
明明淚水已奪眶而出,我卻沒有發現她臉上有絲毫痛苦或者抽泣的痕迹。
她已被傷的失魂落魄,可那人並沒有就此將她放過,仍在以極為惡毒的方式肆意揮灑著他的惡意。
“我說,小兄弟——” “誰他媽是你兄弟!” 我勃然大怒,想要衝上去揍他,卻若蘭拽住了。
我猛回頭去,臉上帶著詫色,直勾勾地注視著她的眼睛。
她並未躲閃,只是對我搖頭,哭的梨花帶雨。
“別去!求你!”若蘭做出一種懇求的姿態,對我哭聲說。
“你在流血!” 經若蘭提醒,我這才發覺,剛剛被蘇珏處理過的傷口不知何時又崩開了,此時正順著我的面頰流淌。
不過,比起微不足道的傷情,她的眼淚更讓我揪心“為什麼!?” 我用難以置信地語氣向她發問。
她未回話,還在搖頭,態度畏畏縮縮,猶猶豫豫,極力剋制,似乎想說什麼,又不曾開口。
她欲言又止的態度讓我窩火的緊。
我渾身打著哆嗦,反覆質問她為何阻攔我,聲音越來越大,就差破口大罵了。
她只是受著,吞聲忍淚,土指緊緊系在我腕上,一刻未松。
她無助地面對我愈發高漲的火氣,然後在高揚的指責中眼瞼一顫,哭的更厲害了。
面對眼淚,我從未感到如此無力。
心愛的女人明明受了委屈,卻不讓我替她找回場子,搞得我心裡一直沉甸甸的,嗓子里好像堵著什麼東西,只能呼哧呼哧地生著悶氣。
問什麼也不說,讓鬆手又不肯。
難道,若蘭真的和他有什麼? 我被攪得心煩意亂,難免胡思亂想。
不過,幸好有唇角的腥味及時提醒我,讓我相信她真的只是害怕我會受傷而已。
我剛剛在擂台上吃的那頓打確實蠻重的,蘇珏剛剛有給我看過照片。
那副鼻青臉腫的樣子真的特別嚇人。
可是,話又說回來。
她這時候不應該尋求我的幫助才對嗎?為什麼又要反過來關心我呢? 年輕氣盛的我根本找不出這問題的答案,就如同我尋不到除了暴力之外擺脫這困境其他方法。
直至後來,當我的視線逐漸模糊,意識被血色與黑暗吞噬的前夕,我才幡然醒悟。
人在每個瞬間所作出決定,就像踏入一次不可逆轉旅程。
命運一旦執行,便會想方設法把你引向你該有的結局。
一次疏忽、一時糊塗、一瞬衝動犯下的因,在未來必然會以超乎想象的方式,為你帶來難以下咽的果。
真等到該後悔的時候,才突然發現,一切已經無可挽回若蘭察覺了他的意圖,知道那人的阻損,所以才死拽著不放我走,我也是後來才意識到這點。
不過,這些都是后話了……. 此刻,我的覺悟還沒有那麼多。
憤怒擾亂了我的思緒,現在的我,只想用拳頭錘爛他那張不停聒噪的臭嘴,以此來發泄我心中的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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