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之母 - 第65節

「我就是單純的感慨一下罷了,你就一套一套地灌詞兒,知道是朋友,不知道還以為你是我爸呢!」顯然,被我弄得心慌意亂的她沒有注意措辭,又開始變得口無遮攔起來。
接著,窺視的感覺又來了。
顯然,若蘭是聽到我們之間的談話了。
我想她是惶恐的,因為我與她懷揣著同樣秘密,並為此深感羞愧。
雖然,我很想一本正經地對笑笑說:「你剛剛開的玩笑已經不是玩笑了。
」但考慮到我現在身處陽台,我終究還是沒能提起勇氣對她坦白。
不過這並非說我沒有想法,有些問題不一定上來就要當面說清,先點到即止的試探一下也是很有必要的。
這畢竟關乎到我和若蘭的幸福,作為家屬,我還是很想了解一下笑笑對此事的態度。
「你一說我到想起來了,你有想過給伯母找個伴嗎?」把事實說成玩笑,把玩笑說成事實,我並非別出心裁的提醒,而是真的希望她能意識到她未來的處境。
如我所料,笑笑臉上頓時浮現出僵硬的表情。
尤其是見我對她露出尷尬的笑容之後,她的眼角更是難以覺察的抽搐起來。
「你什麼時候關心起別人的家事來了?」她蹙著眉頭向我靠近,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隨著她的面容在我眼中放大,惶惑不安也漸漸佔據了我的整顆心。
不過幸好,我很清楚我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並未輕易亂了陣腳。
「我就是隨口一提!」我臨時找了個借口試圖敷衍過去。
「早晨吃飯的時候有聽父母提到過,說他們認識的人談了黃昏戀之後惹得子女不高興,所以就想問問你怎麼看的,你可千萬別多想啊!」「是嗎?」她狐疑道。
「千真萬確!」我對天啟示,做無辜狀:「沒別的意思,就是隨口一提,你要是不樂意回答就算了。
」她靜靜端詳我片刻,然後氣嘟嘟地說:「沒想過,想這王嘛?怪晦氣的……」這就是她的答案。
我想,她之所以這麼說,並非是她真的會這麼做,只是不習慣去分享理應賦予她的關懷,更不願接受素未謀生的陌生人闖入自己的生活。
這是大多數獨生子女和單親家庭的孩子都會有的心態。
遙想當初,我也曾經歷過。
在我還不是哥哥的時候,父母突然告訴我,很快家裡就會再出現一個孩子。
那時我還小,不懂,只覺得委屈,心裡酸熘熘的,不過當父母真的把那個小小的,被我喚作妹妹的小生命放在我懷裡的時候,所有的擔憂與嫉妒瞬間便煙消雲散了。
最新地址發布頁: 作為過來人的我清楚的認識到,這事不能急。
時候未到,只能待水到渠成時,再向她坦白吧。
「好了好了,不提這個。
」我笑著說。
「看你愁的,小心長皺紋。
」「還不是因為你!?」她向我抱怨。
「本來好好的,你一說完,弄得我這心裡沒著沒落的,今晚怕是又要失眠了……」「這麼說,你最近經常失眠嗎?」「沒有啊!」她的眼神霎時間變得飄忽,連連後退幾步對我嚷道。
「王嘛這麼關心我?你想做什麼?」「不做什麼啊?」我搔搔頭,一臉納悶的問道。
「只是好奇你王嘛說又呢?」她滿面通紅,羞臊的像個受盡侮辱的小媳婦。
她一直惡狠狠地瞪著我,彷佛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剝了。
「你管我!?」她別過頭,一副傲嬌樣地嗔道。
「我樂意這麼說不行嗎?」「行啊!」「那你還問?」「我就是隨口一說。
」我深吸一口煙,對她吞雲吐霧道。
「這不是閑聊天嗎?」「能不能少抽點煙?真搞不懂這東西有什麼好抽的。
」她的面孔現出不滿的表情,一邊揮手,一邊口氣惡劣地對我譏諷道:「我發現你最近怎麼越來越八婆了,再抽下去小心不舉。
」這就是我和笑笑的關係。
對我,她會成為迥然不同的另一個人。
毫不避諱,百無禁忌,想到什麼就說些什麼。
雖然很少說髒話,但她變著法罵人的功力經過多年的鍛煉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對此,我望塵莫及,可這並不表示我會任她囂張下去。
對付她的方式有很多,比起謾罵,我更喜歡用戲弄來進行反擊。
「你這麼在意我的健康,難不成你對我有什麼想法?」「呸,還想法?美死你得了!」話音未落,她便激烈反擊,像是吃了什麼噁心的東西:「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這樣,我會看上你?真是想瞎了你的心!」「是是是,我知道我配不上你行了吧。
」很奇怪,明明是傷心的話語,我的語氣卻異常鎮定,像是毫不在乎似的,連負罪感都因此減輕了。
「你是仙女,仙女自然有仙女疼,自然看不上我這等俗物。
」我漫不經心地說。
「可惜了,挺好的姑娘,落到你手裡,真是糟踐了。
」「你把話說清楚!」她故作鎮定,實則面色僵硬。
「我明明一直單身,你不要血口噴人好吧!」「你還算單身嗎?」我意有所指地調侃道。
「我怎麼記得上次去你公司找你的時候,你那個小秘書慌慌張張的,連鞋都沒穿就從你辦公室里跑出來了,有這兒事吧。
」眼看著她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自知奏效的我在心中偷笑,繼續添油加醋道:「嘖嘖嘖,就那副衣冠不整樣子,我都不敢想…」「你要死啊!」笑笑當即慌了神,顧不上許多,幾步來到我面前,對我揚聲訓斥道:「怎麼什麼話到你嘴裡都這麼下流呢?我們是正常的同事關係,你再造謠信不信我告你誹謗!」「真沒事?」「沒有!」「那她的衣服——」「人家愛怎麼穿那是人家的自由!」她搶過話頭,對我盛氣凌人地道。
「我做老闆的都沒說,你管那麼寬做什麼?」「那鞋——」「鞋,鞋……」她面色一白,氣勢見弱,不過只是片刻,又昂起頭對我高聲道:「她在我的辦公室換衣服,你突然闖進來,嚇到人家了,所以才會把鞋子落到那裡的!」「真沒事?」「沒事!」「那你脖子上的紅印——」「蚊子咬的!」她不假思索道。
「冬天?」「我公司暖風開的足不行嗎?」「可是,我記得好像那應該是口紅才有的顏色吧——」「我自己塗錯地方了!」「脖子?」「脖子!」「那你壓人身上做什麼?」我意味深長地笑道。
「你還敢說你們在裡面沒做些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沒有!」她依舊嘴硬。
「我是在給她按摩!」「抓著人家的胸給人按摩?這話你說出來你自己信嗎?」「……」看她遲遲沒有應答,我決定加大火力,繼續調侃道:「玩完了還不認,這麼久沒看出來,你還是有當渣女的潛質啊!」「我哪兒有!?」她明明慌了陣腳,卻還在故作鎮定地向我解釋道:「她那是,那是身體不舒服,肚子疼!所以,所以就......」她目光飄忽,言語越發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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