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之母 - 第12節

「那你好好說話行不行?別打啞謎!」「切,真沒勁,開玩笑都不行。
」她終於恢復到往日的模樣,用右手捏住眼鏡腿,調整到一個相對舒服的位置上。
隔著鏡片,我再一次看到那雙熟悉的眼睛。
她正用她那雙度數不高的近視眼凝視著我,目光中時不時閃動出思考的靈光,與她清秀的五官形成一種近乎完美的呼吸感。
給人一種雖不驚艷,卻能俘獲人心的和諧之美。
我整理好思路,一句句向她發問:「我昨天一夜未歸。
」「對。
」「爸媽什麼都沒說?」「是。
」「也沒給我打電話嗎?」「嗯。
」「不對勁……」我不禁陷入沉思。
往日出去喝酒,臨近午夜,父母必會給我打個電話,探尋我的行蹤,唯獨這次沒有。
我回來之後,他們還表現出一幅心平氣和的樣子,近乎病態的呵護我、關心我,好像我在外面吃了多大虧似得。
不只這樣。
還有她剛才說的那些話。
無憑無據,她是怎麼猜到的? 我以疑惑的眼光仔仔細細打量她的表情,發現四目相對時,她那雙深邃的黑色眼眸中所包含的情緒,在睫毛俏皮地碰撞間來回變換。
「真的,什麼都沒發生?」「嗯。
」「你該不會是故意撒謊瞞我吧?」我狐疑地說,「老實交代。
」她向我投來無辜的眼神,故作神秘地說道:「爸媽確實沒給你打電話,不過……」她話說一半停下來,對我眨了眨那雙引人注目的眼睛,臉上流露出期待的表情。
我沉吟片刻,腦中忽然靈光一閃。
右手食指指著自己,目瞪口呆地看向她。
她鄭重點頭,對我豎起一雙拇指,以示鼓勵。
「電話——」我王咽了口口水,「是我打的?」「對。
」我啞聲問她,感覺心都要從嗓子眼兒跳出來了:「我說,我去開房了?」見我說的這麼直白,她不禁臉上一紅,羞赧地對我嬌嗔道:「我,我怎麼知道!又不是我接的電話!誰知道你在電話里和爸媽說了什麼!?」「你真不知道?」「你覺得爸媽會給我說嗎?」「那你都知道些什麼?」「我就聽到一點點……就一點點……」她抬手比劃了一下。
「昨天,你打電話過來的時候聽上去已經喝多了。
爸爸本來想罵你來著,可他剛準備生氣就愣住了。
聽了一會,爸爸和你含糊了幾句就把電話掛了。
本來媽媽還想再打回去的,可爸爸一直攔著,問什麼也不說,就一個勁兒笑,笑的和朵花似得,那嘴咧的。
關鍵他一邊笑還一邊嘆氣,看著可嚇人了。
」「然後呢?」「然後……」她略顯沮喪地說:「他們就把我趕走了……」「你會這麼聽話?」「那怎麼可能!」她挺直身板,身上一股自豪的做派,得意洋洋地笑著對我說:「我多賊啊!我假裝回屋,其實關了門之後就趴門上偷聽。
有門隔著,電視聲音也大,大部分內容我沒聽清楚,但幾個關鍵詞我聽得真真的!他們話里話外就一個意思,就是你……」她故意停頓等著我發問,可我偏不如她的願,就不開口。
過了半分鐘,她終於受不了了,急不可耐地湊到我跟前,壓低聲音用誇張的語氣說:「你身邊有個女人!」「so?」「女人誒!老哥,女人誒!」「身邊有個女人怎麼了?」我皺著眉頭對著她上下打量。
「你不也是女人嗎? 現在也在我身邊啊!」「我不一樣啦~」她拍了我一下,「我是你妹!」「那她就不能是我妹啊?」「咦!?」她忙向後退了幾步,與我拉開距離,雙手交叉護在胸前警惕地看著我說:「沒想到老哥你居然是這種人!?一起生活這麼多年,我怎麼沒發現你還有這種癖好!妹控是沒有前途的,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我那是假設!假設懂不懂?」「真的?」她狐疑地問道。
「真的,比真金還真!」我懇切地說。
「我對天發誓,我要是對你圖謀不軌天打五雷轟劈碎了我!」見她目光中的質疑依舊沒有減少,我眯起眼睛,將視角停留在她胸前,語氣輕佻地說:「再說了,就你這小身板,要啥啥沒有,說飛機場都是誇你。
控你?你也得有吸引我的資本啊!」「你!」她幾步衝到我跟前,抬手要打。
我沒有閃躲,坦坦蕩蕩地站著,做好承受她怒火的準備。
沒曾想臨近關頭她猶豫了,呆在那一動不動的看著我,手臂高舉,目光閃爍。
對視中,雷霆化作雨露,怒意轉為羞澀。
「你壞死了~」她媚眼含羞地拍了我一下,轉身逃了出去:「哼,不理你了! 就知道欺負我。
」看著奪門而出的妹妹,我不禁暗暗苦笑,心中百感交集,卻又不知說些什麼。
最終,我也只能默默消化掉這些情緒,將其化作一聲長嘆。
2021年5月5日第五章:訝異、鬧劇、意料之外的驚喜。
晚飯吃的過飽,夜跑變得格外艱難,可習慣一旦養成就很難改掉。
今晚要是不跑一圈,總覺的寢食難安。
說王就王,我換好衣服照常出門。
跑一會歇一會,土公里總算是湊活下來了。
完事之後,我氣喘唏噓地抹去額前的汗水,調整好呼吸,口王舌燥的走進了常去的那家小店。
對我來說,這算是某種儀式。
就像吃面加醋,王完活溜一圈一樣。
不去他店裡買瓶水,總覺得今天晚上跑的不完整。
推門進去,老闆正在打遊戲,正是開團前夕。
見我進來,他也沒說什麼,只是點頭示意,又急忙忙轉了回去。
我在旁邊看了一會兒,接著自顧自地來到冰箱前,打開,取出一瓶蘇打水,擰開瓶蓋,猛灌了一大口,然後回到櫃檯邊,繼續圍觀當前的戰局。
團戰很快打完了,老闆的隊伍正在向高地進軍。
勝利的條件已經集齊,大軍壓境,敵人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完全找不到翻盤的可能。
號角聲起,紅色的榮光佔據了整個屏幕,映在老闆洋洋得意的臉上,看著及猥瑣又詭異。
老闆意猶未盡地看了眼自己的戰績,然後戀戀不捨地關閉了遊戲,轉頭看向我,換了一副極為熟絡地口氣笑著說:「喲呵!來了半仙!?」「半仙兒?」我一口水差點噴在他臉上,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指向自己,質疑道:「什麼半仙兒?」「還裝!還和我裝!」他滿臉堆笑地對我擠眉弄眼,渾身散發出油膩中年的猥瑣氣質,嘴角揚起意味深長的角度:「昨天那(nei)小妞,最後怎麼樣了?」「小妞!?什麼小妞?」「嘿!我說!可不帶你這樣的啊!」他高聲道:「提了褲子就不認賬了?拔出來扭頭就忘?你可不能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啊!這讓人小姑娘以後還怎麼嫁人? 男人要有擔當,要有責任感,要——」「行了行了!」我急忙將他打斷,制止了他長篇大論的可能。
「你到底想說什麼?什麼半仙兒?您平常不都叫我小哥嗎?我怎麼成半仙兒啦!?還有小妞? 那兒來的小妞!?我怎麼不知道我還有小妞?」「還裝,還和我裝!?」他向我投來鄙夷的目光。
「我以前怎麼沒看出來你還是個人渣啊!?誒,話說,別人我不知道,咱倆認識多長時間了?你之前一直不是都挺老實的嗎?說要找什麼真命天女,要什麼一見鍾情。
怎麼說變卦就變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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