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住在學校宿舍里,而是自己在外租了一間小地下室。
住進去了以後,她就知道了他叫唐天華。
當時學校很多課都停了,因為有近半學生躲疫情跑回了老家,跟後來2020年新冠疫情不一樣。
2020年新冠封城很嚴格,學生沒有機會跑出學校。
雨菲順理成章地不去上課,足不出戶,像妻子一樣賴在天華家裡,給他洗衣做飯,開始了奇妙的同居生活。
(聽到這裡,小北忍不住說:「媽媽,你可真不要臉。
」雨菲耳朵又紅又燙,惱羞成怒,用力戳了一下熊孩子的腦門:「你連親媽的屁眼都肏,難道很要臉么?哼,算是我的遺傳好了。
」)天華雖然無奈被雨菲賴上了,但他畢竟是個好人,沒有把她怎麼樣。
他厭煩她但還是收留她,她小心翼翼不給他添麻煩,但她的存在就是最大的麻煩。
在地下室,兩人一開始比較拘謹,特別是天華。
雨菲發現他不碰自己,反而比較安心,後來勾引他,在他面前全裸生活,隨意手淫,也勾引不到他,很有安全感,更覺得喜歡。
在她的勸說下,天華也在她面前手淫,發洩慾望。
她不僅親眼見到了男孩子擼管這種美麗的景色,也見到了男孩子自己玩弄自己肛門這種更美麗的景色。
手淫時的天華好專註,果然專註的男人最有魅力了。
她越發地喜歡天華。
她向他請教學習保養肛門的技巧。
這一點,天華也還是教給她的,畢竟只是生理衛生。
一男一女就這樣住在狹小的出租屋裡,全裸生活,睡在同一張床上,各自手淫,但沒有相互的肉體關係。
這種相處模式既曖昧又清純,著實是一種奇妙的酸甜感覺。
當時天華每天帶飯回來給雨菲,雨菲就像是被飼養了一樣。
(聽到這裡的時候,三個孩子都想:怪不得媽媽喜歡被飼養的感覺,聽起來真的很甜蜜呢。
)雨菲還陪天華去約會,在門口撐傘等著,他喝醉了就把他送回家。
她每天與三次元帥哥男同近距離接觸,看得清每一根雞巴毛的那種近距離,所以從此以後,所寫的BL同人顯得特別有生活感,在同人女之中混出了一定的名聲。
天華那時候也是與老家鬧翻了,並不能從父母那裡得到生活費,哪怕多養一個女人,也是依靠自己掙錢。
他掙錢的方式是做倒爺,以及接翻譯稿子,收入很不穩定。
而當雨菲做畫稿的名氣起來,漸漸有了一些收入之後,她毫不猶豫地把收入交給天華,補貼家用。
這使得兩個人之間的同居關係又加上了經濟的紐帶,甚至說不好是誰在養活誰。
雖然還沒有建立肉體關係,兩人卻已經像是家人,或許像是清白的兄妹那樣。
兩人相處大約有半年的時間,差不多也就是非典疫情的這段時間。
那時候也只是學校管得嚴,企事業單位也都沒有停工,只是到處檢測體溫而已。
天華租住在學校外面,不受學校門禁管束,經常出去找基友做愛。
天華又帥又強壯,肌肉很性感,雞巴也粗大,想找炮友本來是不難的,但是想要找一個基友深談感情,白頭偕老,就很難了。
天華有時醉醺醺地回來,有時半夜默默地哭泣,有時帶著雨菲出去約會,本來雨菲打算在門前等著,天華卻不到兩分鐘就出來了。
甚至他會在她的面前一邊手淫一邊哭泣,和普通的欲求不滿、得不到愛情的男孩子似乎也沒有什麼區別。
如果說有什麼區別的話,那就是身邊雖然有一個土八歲的波霸全裸美女,願意隨時為他分開大腿,這卻不能帶給他少許安慰。
雨菲只能默默地給他遞紙,讓他擦去眼淚。
天華有時拚命地寫情書,有時在基友的窗下徹夜地等待,雨菲會給他送早飯,那些都沒有得到好結果。
天華本來所面對的基友圈子也不大,原本就是在學校里遇到的基友。
那些男生有的在封校期間找到了女友,發現自己其實還是異性戀。
有的則是畢業了。
有的是躲疫情逃回老家時沒有找天華一起,覺得愧對天華。
有的基友回老家結婚去了,有的有了固定的男友,有的進演藝圈傍上了大佬,雖然其實也只不過是成為大佬的玩物而已,卻不再把天華放進眼中。
這些種種青春的心思與苦澀,一股腦地遇到了天華。
走投無路之下,他也試過在QQ上找陌生人做愛。
當時沒有微信陌陌之類,原名Oicq的QQ這個東西,算是陌生人社交與約炮軟體的濫觴。
在QQ上找人做愛需要很多的技巧,才能把對方弄上床,一個月能成功一次就算是很厲害的海王了,這與今天也沒什麼區別。
純情男孩天華並不掌握太多的技巧,只成功過一次,還是在陌生人那裡被輪姦並且被羞辱,得不到他所需要的溫情。
這樣雖然能一時滿足性慾,但卻無法填補內心的空虛,何況性慾也得不到完全的滿足。
對於這種人生低谷,本來天華如果獨身熬幾年,等到新生學弟進來,或者等到畢業走上社會,大概還有機會遇到合適的同性伴侶。
如果表現得更加自信穩重一些,而不是在焦慮中拚命尋找慰藉,大概也不至於把一些潛在的基友嚇跑。
但是偏偏天華在寂寞中不焦慮是不可能的,因為他是個情感非常細膩的男孩子,雖然別人看那高大強壯外表可能看不出來,雨菲卻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尤為可貴的是,即便在這種情況下,他也沒有遷怒於雨菲,還是把她養在家裡。
而雨菲也設法重辦了身份證與銀行卡,把父母寄來的生活費以及自己掙到的稿費拿來補貼他,一起度過收入青黃不接的日子。
她還盡量照顧他的生活,中學時從來不做家務的她,現在每天為他洗衣服。
至於她自己的衣服反而不需要天天洗,反正在家不穿。
天華安慰自己說,基友的冷淡是疫情的原因,雨菲也這樣安慰他。
結果到了八月,疫情結束,北京解封,而基友的冷淡更甚。
在同志圈子裡,天華都有了壞名聲,說是太黏人,感情過於衝動,不成熟。
八月底,天華徹底崩潰。
他已經不再流淚,終日眼神空洞,如果不是一個家,家裡的女人在等他的話,他可能就會買一張單程車票,去找一個「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的地方,投海自殺了。
有一天,天華跌跌撞撞地出去,想不出可以去哪裡。
他在橋上徘徊,在樓頂徘徊,在車來車往的公路邊徘徊,沒有意識到雨菲一直撐著傘遠遠地跟著他,默默地遠望著他。
最後天華在一處橋下躺在泥灘地里,一動不動,睜著眼睛,無神地望著雨絲綿綿落下的渾濁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