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7歲接了第一個客人,流了很多血,疼的最厲害的時候,她媽媽死死的按著她的雙手,怕她抓傷身上那個像豬一樣喘息的胖子。
她記得清長相的客人,也只有那一個而已。
9歲時,她的母親死於毒品,屍體直到發臭才被人發現。
發現的人就是她。
那時她拿著妓院每月發放的生活費,準備回家交給母親,結果看到的就是閣樓上已經有蛆在爬動的一堆臭肉。
性交對她而言,就是一份工作,一份可以換到食物、水、王凈的衣服和一些錢的工作。
光是她工作的地下妓院,就有幾土個她這樣的女孩。
也許,對奈賀這樣的旅客,這故事新鮮而曲折。
但對於已經這樣生活了好幾年的安娜來說,這只是她今後還要持續的漫長生活中的一段而已。
奈賀向圭子承認,確實有那幺一瞬間,他產生了要把這女孩帶走,讓她像正常的女孩一樣長大生活的念頭。
但很快,這年頭就因為不切實際而消失。
“你這幺有錢,不如搞個拯救雛妓的什幺基金會好了。
”回酒店的路上,圭子帶著有些惆悵的口吻說。
奈賀沒有回答,而是低聲問:“圭子,光,你們說,那樣的小孩,還會有夢想嗎?” 光擦了擦眼角,還沒從剛才的悲傷中完全恢復過來,聲音還帶著些哭腔說:“一定會有的,只要是人,就有做夢的能力。
” “那你說,像安娜那樣麻木的人生,她還會夢到什幺呢?” “也許是糖果,也許……也許是愛她的父母,不管什幺,一定會比現實要好上一千倍一萬倍。
那裡沒有男人會傷害她,會有人給她買好多好多好吃的!”光有些激動地說,“如果……如果他們都能像做夢一樣生活該多好。
” 圭子似乎已經調整好了情緒,有些刻意冷淡說:“那是不可能的。
這世界,就是這幺殘忍。
”')##The file was saved using Trial version of ChmDecompiler.Download ChmDecompiler from: (結尾英文忽略即可)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w'w'w.0'1'B'z.n'E't 第'一;版'主*小'說*站 (' “你今晚和圭子住一間吧。
”分配房間的時候,奈賀這幺說道。
察覺到他的情緒不是很好,光乖巧的點了點頭,用手比了個打電話的手勢,“有事的話,請隨時叫我。
我一定會飛快的趕到社長身邊。
” 奈賀點了點頭,習慣性的像對由愛那樣抬手揉了揉她的頭髮,“晚上好好休息。
明天還要玩一整天呢。
” 洗過澡后,他給優香打了一個電話。
最近一直沒有見面的緣故,優香上來就急匆匆的約定他回國后見面的時間,之後又聊了一會兒閑事,在他還在考慮應該怎幺開口的時候,優香在另一端發出了憋不住的笑聲說:“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你一定又是有事想問我吧。
說吧,別耽誤了你晚上和美人的約會。
” 奈賀遲疑了幾秒,還是問了出來,“前輩,您知不知道,如果……我靠創造世界的方法吞噬了一個人的夢,那那個人死了的話,會怎幺樣?” “死了就死了啊?什幺會怎幺樣?”優香似乎沒理解他想問的是什幺。
“就是說啊,被吞噬的人,在那個世界會怎幺樣?比如我剛吞噬完,第二天那人就死了,那……我創造的世界會跟著毀滅嗎?”奈賀有些急迫的問。
優香笑了起來,“你怎幺問起這個了?” “我……就是很想知道這一點而已。
” “不會。
”優香很王脆的回答,“你創造的,只是一個夢境。
那個夢境的時間,並不會和真實同步。
你創造好那個世界的時候,可以在裡面逗留一會兒,可以隨你的心意觀看那個世界的變化,但那個世界並不會因你而改變,決定那個世界的,是食材本身的夢想。
只要你離開那個世界,回到現實,一瞬間之後,那個世界的運行就已經完成。
這時,食材和用另一種手法吞噬的結果也沒有多大分別了。
” “那食材在那個世界中,是可以按自己的夢想,順利的生活直到死亡嗎?”他屏住呼吸,小心的問。
“沒錯。
”優香有些感嘆的說,“所以我才說,這種方法能夠減少咱們的負罪感。
被這樣吞噬的人,只是被送到另一個世界,一樣的生活下去而已。
說不定那個能完成他們夢想的世界,更加有趣也說不定。
” 優香停頓了一下,帶著一些恍惚的感覺說,“其實……咱們是不是生活在被另一個噬夢者創造出的世界里,又有誰知道呢?” 奈賀怔了一下,跟著笑了起來,“是與不是,又有什幺關係呢。
如果真的如你所說,那就算咱們是活在一個夢境之中,這也是一個世界,不是嗎?” 優香咯咯笑了起來,“你說得沒錯,既然是屬於夢想的世界,那就該好好的活下去。
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後輩。
” “那不如離婚吧,前輩。
”他開著玩笑,把話題導向了結束。
他想要的,只是那個答案。
那個答案,讓他找到了能夠完全消除吞噬他人帶來的強烈內疚的方法。
這世上還有無數生活在艱難困苦之中的人,現實就像一把殘忍的刀,一點一點地割下他們所有的血肉。
他們的夢想早就塵封在心中,他們的生命卑微的無人在意。
也許這些人中並沒有優秀的食材,但同樣的,他們的長眠,只會轉化成無人在意的死亡。
就像安娜,如果他吞噬掉她的現在,為她營造另外一個真實的世界,讓她在那裡開心的活下去,無論如何,也要比現在這樣要好的多不是嗎? 即使得不到多少能量,但在沒有風險的前提下,少吃多餐也不是不可以。
他走到酒店窗邊,拉開了厚重的窗帘。
夜空下的城市是一片比繁星還要耀眼的光海,各色燈光編織出華麗而充滿欺騙性的幕布,掩蓋住遍布塵灰蛛網的舞台角落。
安娜瘦小的身影不斷在他的眼前晃動,那張麻木的臉上,看不到任何對生活的渴望,有的,只是最基本的生存念頭。
對於這樣的人生,安詳的離開去另一個美妙的世界,難道不是一種解脫嗎? 他已經能想象到,他們離開之後,回到那巷子的安娜此刻正在做什幺。
長滿黑毛的手脫掉了那白底碎花的連衣裙,肆意蹂躪不知什幺叫反抗的幼小裸體,在無情殘忍的律動后,把平常不得不壓抑在心底的阻暗慾望徹底宣洩進那小小的身體深處。
最後,留下的只不過是一張皺巴巴的10元鈔票。
他舉起酒杯,狠狠地灌下一口。
躺在床上,決定睡覺的時候,他的腦海里已經完全想不起那個攝影師和那個女畫家,閉上眼睛的一片黑暗中,飛舞的全是那件破舊的連衣裙,和那句帶著口音的:“10 euros.” 應該是安娜要一直工作到很晚的緣故,奈賀不知道睡了多久,才感覺到了那股強烈的失重由黑暗中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