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對方畢竟是多年的夥伴。
“苗,當時選擇你,廖醫生說只能用你十年。七年最好。”流光平靜地望著她,眼底深處略有不忍,“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所以我又留下你。”
苗助理不無驚喜:“我知道你對我有感情。”
流光勾起唇角:“你記得那年我們開董事會,那幾個本來揚言要廢掉我的股東為什麼會痛快放棄控制權嗎?”
苗助理微微眯起眼睛,神色恍惚。
她當然記得。
越元朗拿出一疊疊證據,那些人潰不成軍。她還記得那人意氣風發的模樣,一舉一動牽扯她的心弦。
她就是在那時候迷上了越元朗。
“因為我揭露的很多內容都很私密,除了他們自己,不該也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但是我拿到了。”
床上的人平靜地闡述著。
“雁城酒店,你毀掉了一張便條,我覺得你只是一時糊塗,所以給了你機會。”
苗助理凝視著她的眼眸,冰冷泛灰,是她愛極的那雙眼睛。
堅定,一往無前,沒有人能阻攔她做任何事。
“沒有更多機會了,苗。”
一隻手扼在苗助理咽喉,手腕曾被綁縛的部位血肉模糊,但掐在苗助理頸間的五指穩健有力,無一絲抖動。
**
“我不能回海城了嗎?”
費夷吾一臉茫然。
“能、也不能,看你自己的選擇。”
“怎麼說?”
“看來瓜二什麼也沒告訴你。”謎之女士懸空坐下來,“大約還在考驗期。”
謎之女士很謎,往往在費夷吾滿心期待時不給於正面回答,然而在費夷吾覺得她不會回答的時候,坦誠相告了。
費夷吾把重心從前腳移到後腳,她走了很久,鞋子里進了沙子,磨得腳底很不舒服。
謎之女士指了指她身後:“坐。”
費夷吾伸手去後面摸了摸,觸感柔軟,如同海綿。她放心地坐下來。
酸痛的疲乏感一股腦湧上來,她自覺地坐得更挺更直,以防自己不小心睡著了。
“成為守山人之前,有很多東西需要你了解。但有些繼承人在了解這些事情之後,往往會拒絕接受職責,這應是瓜二一直對你有所隱瞞的原因。”
費夷吾手扶耳朵,上半身前傾:“比如?”
“比如你剛才流落的那座島是鯤。”
“啊?”
“……”謎之女士的涵養應該很好,饒是如此,一抹無奈閃過了她藍綠雙眸,“你以為那座島是我的原身?”
“難道不是嗎?”
“當然。”
“當然……那到底是還是不是?”費夷吾問完,自己回味一下也覺得很傻,擺擺手道,“你不用管我。”
謎之女士迷惑了半秒鐘。
神農架守山人瓜的傳統一直傳承得很好。
一代比一代瓜。
“鯤只在北冥,你之前也在北冥。”謎之女士說完,看費夷吾的反應。
費夷吾沒有特殊表示,做了個請繼續的手勢。
“換言之,如果我剛才沒帶你出來,你可能要困在北冥很長時間。”謎之女士不等她了,快速道,“這是守山人可能會遇見的狀況之一,概率很小,只有萬分之一。”
“一萬種死法之一?”
“不。”謎之女士否定道,“守山人不會死,像我這樣的……辦事員會來帶你們出去。”
“誒?不會死嗎?”
“會餓、會痛、會發瘋,但是不會死。”謎之女士道,“簡單來說,守山人在任期之內擁有不死之身。”
作者有話要說: 謎之女士的人設來自微博青影墨塵:一個不死之身的活了很久的迷之人士 戴著圓邊禮帽穿著黑風衣有一把機關傘的那種優雅神秘的女性貴族(大概最近看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至於真身是誰,嗯,以後可能會揭露,如果小十五倒霉到那種程度的話。
☆、084:萬分之一
“既然是萬分之一的概率……”費夷吾驚訝於自己還算平靜, “我怎麼會到北冥?”
倒霉次數多了, 樂觀如費夷吾這樣的人會習以為常, 進而用“大不了就是一死”安慰自己。得知自己將擁有不死之身——不知為何, 一種“哇,老天待我不薄”的慶幸油然而生。
“夜狩送你過去的。”謎之女士繼續完善費夷吾對守山人的認識, “守護者的存在就是將面臨生死危機的守山人轉移去安全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