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胎單身的馮晨,在短短的10分鐘內,失戀了。
————————————————SOLO的日子過得飛快。
沒想到幾個月後,竟然又獲得了與她見面的機會。
與新展廳施工方之間的合同糾紛,老闆必須聘請一名律師。
他把來自本市的鼎鈺律師事務所的律師聯繫方式給了我,讓我去對接這件事情。
沒想到,文藝得帶了幾分「仙味兒」的她,竟然是一名律師。
更沒想到,黑色小西裝搭配一步裙的她,會綻放出另一種截然不同的魅力。
「林律師?」在辦公室的重逢,讓我有些猝不及防。
「馮經理,我們又見面了。
」她熟悉的笑容讓我確認這不是幻覺,「爆米花味道不錯。
還有,上次的事情,謝謝。
」「啊?」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還好有馮經理的提醒,我才發覺那邊銷售人員的態度有些不對勁。
追問下才清楚裡面的貓膩。
」她整理了一下裙子,在我的對面坐下。
「啊,應該的。
不能讓業界毒瘤壞了一鍋粥嘛。
」心中湧起的親近感讓我戰勝了怯懦,隨口問,「那,買了其它車嗎?」「還沒。
」她開玩笑說,「原來的車子且開著呢。
這個案子做完,不知道能不能獎勵一張貴司的購車券?」「沒問題,一定是最低折扣。
」我大手一揮,許諾道。
她從公文包中取出筆記本電腦,打開我們之前發給她的材料,上面用紅色筆跡標註了許多地方。
她就這些細節對我進行了詳細的諮詢。
等到材料過完一遍,已經過去了接近兩個小時。
正應了那句老話,「歡樂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
好在,沒有到說再見的時候。
、公司樓下有一家王凈整潔的小餐館,我請她到那裡吃個便飯。
「林律師,上次那位男士是男朋友嗎?」我假裝不經意問道。
「是呢。
」相比我的做作,她的回答要自然的多,「我們,一個月之後就要訂婚了。
」我打著哈哈說了些恭喜的話,心中卻像被掏空了一樣,只剩下失落。
短短的幾個小時,我已經喜歡上了她。
精緻如瓷、溫潤如玉的她,知性而智慧的她,莫名感到親切的她。
「馮經理想要一張請帖嗎?」她眨了眨眼睛,語氣中竟然多了些俏皮的味道。
「emmm,還是不了。
」我也用俏皮的語氣說著真實的想法,「我怕現場自卑得哭出來。
」面對一對璧人,胖的像個球的馮晨怕不是會滾著爬出現場噢。
「怎麼會。
」本以為她會說著「年輕有為」之類的奉承話,沒想到,她停頓了一下,說,「我覺得馮經理很親切。
就像,很久沒見面的老朋友一樣。
」心中驚訝,本以為那只是自己非分之想產生的幻覺,卻沒想到是個雙向的「幻覺」。
但「未婚夫」三個字始終盤踞在心頭,即使是突如其來的大喜,也無法填平空落落的心。
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但這頓飯的氣氛就這樣變得奇怪起來。
案子完美的解決了。
林煙的業務能力毋庸置疑。
要怎樣的人,才配得上這樣的她啊。
————————————————兩個月後的一天,我照常在與死黨「禿頭怪」的聚會後,行駛在回家的路上。
這條快速路剛建成沒多久,夜裡很少有車輛行駛,也沒有測速。
我經常在上面開到120邁。
經過一個涵洞后,前方忽然出現了一個耀眼的光點。
不會吧? 我急忙踩下急剎,瞬間感覺到了ABS的觸發。
「砰!」安全氣囊撞在臉上,讓我感到一陣眩暈,胸口被安全帶勒得生疼。
臨時踩下的剎車沒法阻止我和逆行車輛的對撞。
右邊腦門上有些熱熱的東西順著臉頰想下流淌。
我用手沾了一點放到眼前,果然是血。
好在,轎車前面超長的吸能區域最大程度減小了碰撞的破壞,我的四肢都沒有受傷。
碰撞自動解鎖的車門也讓我艱難的從車內爬了出來。
正打算看看對撞車輛的狀況,卻發現兩三道身影相互攙扶著,就這樣跑遠了。
這可是半封閉的快速路啊,倆傻逼打算就這樣跑到出口嗎? 那是一輛寶駿的麵包車,車頭已經完全變形,真虧得他們能從後排車門爬出來。
不知是被安全氣囊撞蒙了,還是體內激素分泌的影響,我竟然冷靜了下來。
逆行加逃逸,無疑是對方的全責。
快速路上的天網探頭齊備,我自己的保險買得足,代位追償可以彌補我的損失。
忽然,我意識到,再沒有車來車往的快速路,我如果想離開現場,唯一的辦法也是像那幾個傻逼一樣,肉身離開。
我拍攝了現場的照片,放置好三角警示標誌,Call了交警和保險,便打算沿著傻逼的道路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畢竟,碰撞后的汽車,有爆炸的可能。
忽然,聽到麵包車裡,傳來了若有若無的聲音。
順著打開的車門,我發現裡面還有個人! 她的眼睛黑布蒙住,嘴巴被膠帶封住,手腳被膠帶。
拚命用鼻子發出微弱的聲音,才被我發現。
所以,剛剛那三個傻逼,是綁匪?! 我趕緊解開了她身上的束縛,才發現被「綁架」的人,竟然是她! 林律師,在我心中一切美好的化身林律師,竟然被這樣粗暴的捆在車裡。
看清我的臉后,她臉上出現一絲喜色,身體就這樣軟倒在我的懷裡。
我這才發現,她胸腹處的白色衣物,已經被血跡染紅。
她已經體力不支暈了過去。
我撥打了120。
最近的醫院就在一公里開外,對方卻告知附近區域出現多場交通事故,救護車全都出勤,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派車過來。
看著胸口微微起伏著的她,我咬咬牙,抱起她向前面的快速路出口跑去。
我不知道我的體力能不能堅持到目的地,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堅持到目的地。
甚至都沒想到前進的方向可能遇到那幾個歹徒。
我就這樣,別無選擇的抱著她向希望的方向奔去。
她的身體很輕,抱起她的時候,甚至能感覺到她關節處的骨頭。
即使如此,剛奔出不到200米,我便體力不支,放慢了前進的速度。
感覺自己的肺像是個漏氣的氣球,哪怕我在全力呼吸,得到的氧氣依然滿足不了我的需求。
暈倒的她,胸前的紅色痕迹還在緩緩擴大。
但是她呼吸平穩,恬靜的面容甚至還多了一絲微笑。
她暈倒之前,見到的最後一人,是我。
想到這裡,原本酸軟的雙腿又充滿了力量。
人類的極限依然存在。
嗓子眼裡已經泛起了鐵鏽的味道,雙腿已經幾乎沒有了知覺。
好在,我終於看到了醫院的大門。
「快救」原本以為只會出現在電視劇里的場景,竟然發生在了自己身上。
我的聲音沙啞得不像話,好在現場的醫護人員對這個畫面並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