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室收到訊息之後,嘀的一聲,監獄的自動門開了,獄警側過身,讓沈烈(和寧遠)進去之後,就又跟控制室說把門關上,隨後自己就走到了一邊。
喬安娜穿著橘色的囚服,氣色再不復第一次見面時對著沈烈的傲慢與飛揚跋扈,神色漠然:“你來幹什麼。”
沈烈在她對面坐下:“我來找一個答案。”
“答案?”喬安娜嗤笑一聲,“你不是已經有了嗎?你還想從我這兒得到什麼答案?”
沈烈雙手撐成塔型搭在桌子上,看著她:“我其實一直很疑惑,你為什麼要殺了佩琪,還是以那種殘忍的手段?她樣樣不如你,也對你造不成什麼威脅,何必呢?把自己也搭進去?”
喬安娜沒說話。
“放心,現在已經走到結案陳詞了,你的律師應該也和你說了,不會有改變了,一切都看陪審團怎麼討論裁定了。”
喬安娜無所謂的笑笑:“你不是說我有病嗎?你不是說我性格有缺陷嗎?”
沈烈道:“有缺陷也得有個導火索吧?”
喬安娜看著自己的手,那些以往都畫著精緻又漂亮的圖案的指甲現在已經回歸了原色:“我呢,一向是不把像佩琪這種小地方來的人,看在眼裡的,可是,佩琪和他們都不一樣。”
沈烈沒有說話,聽著她說。
“佩琪身上也帶著鄉鎮的氣息,但是更無法掩蓋的,是她那種又自信又陽光的感覺。”喬安娜眼神微微放空,“那種感覺,真的非常非常的吸引人,就連一開始和她針鋒相對的盧克,他以為別人都傻,但瞞不過我,那種明明喜歡你卻偏偏要跟你作對的樣子,真是彷彿回到了小時候。”
沈烈道:“這你可真是誤會他了,盧克在審訊室還一直為你說話。”
喬安娜諷刺的笑笑:“是嗎?他自己都沒意識到。在我和他訂婚之後,他一直都有有意無意的提起佩琪,到後來我們爆發過一次爭吵,就是因為他想親手給佩琪做個禮物卻瞞著我被我戳穿之後,他卻死不承認。”
沈烈微微皺眉:“就因為這個?你還是因為盧克?”
寧遠輕輕碰了碰他的手,示意他別急。
喬安娜很是輕蔑的:“盧克?他算個什麼東西”
沈烈心裡有些茫然,但面上卻沒有表示出來,寧遠卻好像依稀明白了什麼似的輕聲在沈烈耳邊道:“嫉妒。”
“就在我和盧克吵完架的第二天,我在學校上洗手間,無意中聽見幾個女生在嘻嘻哈哈討論我和佩琪,說我不好接近,還是和佩琪在一起比較舒服。”喬安娜的面容扭曲了,“什麼時候起,這個世界開始圍著佩琪轉了?”
沈烈明白過來,接著問道:“所以那天佩琪到底和你說了什麼激怒你了?”
喬安娜聽到這兒,臉色越發的不好看:“那天我們雖然也在爭吵,但我本來沒打算對她做什麼,直到我不小心踹翻了她的購物袋,我看見的全是婦嬰產品,那個時候,”喬安娜咬牙,“我才知道她已經懷孕了!她怎麼可以懷孕呢?她怎麼能懷孕呢?!”
沈烈想起了那一沓一沓的資料,心下瞭然,轉而問了最重要的一個問題:“那你到底把佩琪的胎兒和胸部弄到哪裡去了?”
喬安娜突然輕輕的笑了起來:“既然大家都這麼喜歡她,那就讓她最後再陪大家一次吧。”
寧遠看著這樣的喬安娜,突然覺得直發冷。
出了監獄,寧遠問沈烈:“為什麼喬安娜知道佩琪懷孕了之後反應那麼激烈?”
沈烈把他的手包進自己手裡,解釋道:“我那天看文件,有一個喬安娜的病例,她由於流產次數過多已經無法懷孕了。”
寧遠恍然:“怪不得,雖然她不在意一個孩子,但是這種極端的嫉妒心理會促使她做出挖出胎兒這種事。”
沈烈嗯了一聲,突然想到一個可能,猛地站住。
寧遠嚇一跳:“怎麼了?”
沈烈眉頭皺的死緊,用另一種沒牽著寧遠的手打電話給迪諾:“迪諾,你帶著鑒證科的所有人,立刻去舉辦的派對的別墅,給我一點一點的搜,哪怕是地毯的纖維我也得知道是哪塊地毯上掉下來的!”
迪諾那頭很疑惑:“怎麼了這是?”
沈烈道:“我可能知道胎兒和胸部哪去了。”
寧遠:“……”
寧遠:“!!!”
你知道了你不說?!
我還在這兒等著吶!
5號審判庭。
等十二位陪審團都入座了之後,多諾萬法官才問道:“陪審團們得出一致裁決了嗎?”
首席陪審員站起來道:“是的,法官閣下。”說完他把裁決結果遞給了法警,法警又遞給了多諾萬法官。
這時候沈烈和加里都站了起來,包括喬安娜,都等著陪審團的宣判。
多諾萬法官看了看裁決結果,道:“第一項一級殺人罪,陪審團如何判決?”
首席陪審員看了一眼喬安娜,道:“有罪。”
沈烈微微翹了翹唇角,寧遠一聲歡呼。
“第二項一級故意傷害罪,陪審團如何判決?”
“有罪。”
多諾萬法官落下了法錘:“被告即刻還押瑞克斯監獄【注】,三天後量刑。”
喬安娜並沒有過激的反應,卻反而帶著笑意被戴上了手銬。
在路過沈烈的時候,她主動問道:“你達到了你的目的,很高興嗎?”
沈烈冷然道:“我代表著政府和人民,你得到有罪裁定不是我的目的,是正義。”
“正義?”喬安娜嗤之以鼻,但隨後又詭異的笑了起來:“不過也沒關係,我覺得監獄生活也不錯,有好多人可以陪我玩。”
說完她就被帶走了,寧遠看著她的背影,戳了戳沈烈:“我怎麼覺得這麼不安心?”
沈烈拍拍他的手:“沒事,讓她進監獄折騰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