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蟬(古言) - 第壹柒叄章大爺

蕭肅康哼哧哼哧喘著粗氣,窗外透進煙青色,到了上早朝的時辰。
厭惡的看了眼身畔蜷縮成一團的婢女,無甚姿容,也不騷浪,玩過後只覺味同嚼蠟。
他這樣的年紀,但凡x起時總不會虧待自己,只是李氏擅耍心計,近身伺候的婢女皆平庸拙笨,唯有個雪鸞,還算差強人意,現也成了廢人。
想著生起惱怒,一腳把那婢女踢下床,但聽咕咚一聲摔響,伴著痛苦的呻吟,他愈發不耐煩,叱喝道:“還不去打水來!”
簾外嬤嬤早守著,聽見動靜忙喚粗使丫頭捧水入房,他翻身起來自顧盥洗,再穿朝服戴梁冠,用過早飯正飲茶時,有僕人稟報:“九夫人來見!”
蕭肅康並不意外,昨晚她來過一次,他拿大,只推說寢下了還見客,沒成想這會又來,想了想,命人領她進房。
林嬋上前俯身給他見禮,蕭肅康還是頭趟這麽近的打量她,不過十九年華,穿一身豆綠灑花鑲蔥白的禙子,海天青膝k,鵝油h鑲珠繡鞋、烏鬆鬆油發鬆挽成髻,插著蓮花點翠金簪子,面龐嫣粉透白,雖是楚楚生憐,卻也暗浮春情媚意,越看越覺有滋味,嬌容月貌豈是了得,一時怔了,說不羨慕蕭雲彰的yan福那是假的。
林嬋垂頸等稍頃沒見他言,抬首悄瞟,卻見他雖在滑蓋吃茶,一雙清冷微鼓的眼睛卻緊盯她看著,心莫名一緊,用帕子掩嘴咳了咳,蕭肅康這才笑道:“弟妹不用拘禮。”指旁椅子請她坐,林嬋擇了離遠些的花凳坐了,正待開言,蕭肅康先說:“我趕著要上早朝,不能耽擱太久,弟妹長話短說罷!”
林嬋暗忖她來之目的,他能不曉麽,還在這裡裝愚,面上也不表,眼淚汪汪道:“大爺想必已知九爺他、被錦衣衛帶去了鎮撫司。”
“有此等事?”蕭肅康故作驚訝:“我竟是不知的!弟妹可知錦衣衛給扣的甚麽罪名?”
林嬋也不管他真知還是假知,搖頭說:“我是不知的,但九爺怎樣的人物,大爺最是知曉,如今也只有您能救他於水火之中了。若得相助避過此劫,但凡日後您有甚麽難處,九爺也定當知恩圖報。”
“這.....” 蕭肅康滿臉為難,含混道:“恐是還有待商榷!”
林嬋語氣惶急:“鎮撫司那種地方,酷吏暴刑,進去者非死即傷,多待一日便兇險一日,還求大爺早拿主意。”
蕭肅康蹙眉沉眼,慢慢道:“辦法倒不是沒有......”
林嬋大喜,待要謝他,他擺手,朝月樓望去:“你先退下!”月樓有些遲疑,又不敢違命,暗窺林嬋給她使眼色,會意,僅退到簾外守著。
蕭肅康放下茶盞,抬起胳臂伸了個懶腰,突然笑眯眯道:“你看我做個官兒表面光鮮,其實是冷暖自知,就這每日寅時的早朝,愈是天冷,就愈給人罪受。你大嫂又不在,連個知疼著熱的人都沒有。”若是和旁人訴苦倒沒甚麽,但他和林嬋本就不熟,突然說這種話就顯得別有深意了,林嬋佯裝不懂,只問:“不曉得老爺要怎樣去救人?”
蕭肅康見她裝傻,面色一沉,不答,站起身,從矮榻上取過佩綬,再看向她,忽然換了一種語氣,很粗沉的說:“你來給我系佩綬!”
林嬋立即會意,真是無恥!她回話:“大爺還是請丫鬟來罷。我是您的弟妹,此舉與禮不符,有悖人l,但得傳揚出去,有損的是蕭家的聲譽。”
蕭肅康道:“雲彰非我骨血至親,不過是先父一時善心收養入府罷了。他從未掏心與我,我亦如是,並無兄弟情誼,如今你求我救他一命,豈非易事,你總要我幫的心甘情願。”林嬋淡問:“你要多少銀子?”蕭肅康眼神黑洞洞地落至她豐滿挺翹的胸脯:“我不缺此物,我要.....”他頓了一下:“我要你來替我系佩綬!”
林嬋站起身,薄蔑地看他一眼,冷笑道:“我從前沒見過衣冠禽獸,此番算開了眼界,還是拜大爺所賜呢!”轉身頭也不回地走出房,月樓過來扶她,待離得遠了,林嬋才用力吸一口濕涼的深秋晨氣,昨夜間風重,滿園殘枝敗葉,婆子抖抖索索拿著笤帚掃著,刷刷聲兒要掃進冬去。
月樓這才問:“大老爺怎麽說呢?”林嬋低敘了一遍,月樓恨的咬牙:“待九爺日後出來了,定不輕饒他。”
林嬋沉默無語,她歷過前世,心知這樣的作賤、僅還只是個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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