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什麼中二宣言,白頌露出不解的神色,但她覺得沒必要在這種毫無意義的問題上浪費時間,重新起了個話頭,“你能控制水流了?” 白頌已經感覺到拍打在身上的水的力道減很多,原本麻木的皮膚逐漸升騰起針扎般的刺疼,但白頌一絲眉頭都沒皺,甚至依舊面不改色地跟方茹聊著天。
方茹眼眸閃了閃,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饒有興趣盯著白頌:“白教授果然聰明。
”說話間,實驗室里的水流自發形成水霧,將外人的視線隔絕開來,營造出一個四四方方的水房子。
何玫是第一個覺察出不對勁的人,她立刻尖叫著往裡沖,但水幕就像是一道嚴密的屏障,將她徹底阻擋在外圍。
何枚臉色唰地就白了,她拚命地想把自己從水流中擠進去,但水流,至剛也至柔,帶著強大勢能的幾點水滴砸在安何玫的胳膊上。
白皙的手臂頓時腫了起來,疼的厲害。
幾個人急忙將何玫拉到一邊,小心翼翼地用金屬桿試探著去碰觸水幕。
這水流像是成了精似的,知道是死物,咔擦——直接將金屬絞斷,一半還握在手裡,而另一半則是被吞噬進去了。
這要是換成胳膊,早就被絞成肉屑了。
何玫眼白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其他幾位擔心得厲害,但沒人能解決裡面的水幕,即便是停了水閥的開關也不行。
畢竟這些都是已經流出來的,被實驗體收歸己用的水。
其實裡面並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麼兇險,甚至比剛才高壓水流亂飛還要安全些。
因為四面八方用水幕遮蓋起來之後,就不再又強大的水壓噴射出來,白頌抹了一把臉,鬆了一口氣的同時險些有些站立不住,她兩股戰戰,憑著一口氣吊著自己的精氣神。
而方茹,一臉遊刃有餘的表情,她氣定神閑,饒有興趣地看著白頌。
彷彿她才是主宰者,而白頌則是她的階下囚。
白頌眼底閃過一抹震驚,似乎沒想到她的異能竟然如此厲害,畢竟昨 天能夠釋放的電流還很微弱,今日就能隨意操控水流了,但轉念一想,或許是基因強度導致的異能強弱。
雖然方茹比她想象中的實力要強,但白頌並不害怕,依舊淡淡地看著她。
但很快,她的臉色突變。
一小撮水流小蛇似的順著白頌的腳腕爬上小腿,到了大腿,還不斷地往上鑽。
“你在王什麼!”白頌面紅耳赤,語氣羞憤,怒不可遏地瞪著方茹。
她扭動著身子想要躲開,但水流有形勝似無形,她根本抓不住,尤其是鑽到那尷尬的地方……方茹笑了一聲,突然問道:“白教授看著也不像小孩子了,怎麼還不知道我要做什麼?” “你瘋了?!”白頌實在想不到方茹竟然會這麼對待自己,她滿臉愕然,“你是在故意羞辱我?” “當然不是。
”方茹聞言笑的更厲害了,她說道,“你知道我是什麼時候知道自己跟他們不一樣的嗎?” 白頌本來就腿軟,被猛地一下襲擊,直接摔在了地上。
細細的水流潤物無聲地擦過她的皮膚,帶起一股股顫慄,白頌羞窘地使勁絞緊著腿,蒼白的面色泛起兩抹紅暈,她雙眼蒙上了一層水霧,瞪著方茹的憤怒的眼神更像是嬌嗔。
還從未被人如此無禮對待的白頌有些惱了,這是她完全陌生的領域,抑制不住地害怕。
白頌咬著牙反問道:“你早就知道了?” “是。
”方茹點頭,“我出生的時候就跟別人不一樣,我身上的靜電都比其他人大,我父母從來都不敢抱我,親我,偶爾接觸還要戴絕緣手套。
” “那時候的我還小,不懂他們為什麼不能像其他小孩的家長一樣親近我,只知道他們不喜歡我,所以我也不要喜歡他們。
”方茹冷笑了一聲,“我沒有朋友,因為即便我穿了隔絕電流的衣服,帶了特製的手套,偶爾還會有疏漏的地方,小朋友們總是跟老師和家長告狀,說我用針扎他們,我沒有,但我爸媽也解釋不出口。
” “後來我爸媽覺得我是個怪物,還想把我送到研究所里賣錢。
”方茹一輩子都忘不了那個燥熱的夏天的夜晚,她在房間里惹得睡不著,晚上出來倒水喝,聽到主卧室傳來摔打聲,嚇了一跳,立刻站在了原地。
原來是爸爸喝醉了,正在跟媽媽吵架。
呵呵,她的爸媽覺得她是個拖累,想丟掉她。
媽媽覺得養了她這麼多年,如果就這麼丟掉,划不來。
所以想把她賣給研究所,換一筆錢,也能再生個男孩。
但爸爸害怕研究所的人研究了她,又來研究能生下她這樣怪胎的父母,所以堅決不同意。
於是,她就被直接扔掉了。
她一個五六歲的孩子,靠著沿街乞討勉強度日。
但即便她已經這麼慘了,老天還是跟她過不去。
因著年齡小,她經常被街上的流浪漢和其他乞討的人欺負和打劫。
她的年齡小,總有不少好心人看在她可憐的份上留下一點錢,但這些錢最後全都進了其他乞討者的腰包。
後來,方茹知道自己護不住錢,也就不要錢了。
她要吃的,或者拿到錢立刻就近買吃的。
只求能填飽肚子。
後來,白頌逐漸能控制好身上的電了,在別人欺負她的時候,還能下黑手,這才勉強活了下來。
但好景不長,政府開始抓異能者了。
方茹先前利用異能保護自己,所以不少人都知道她身上有點特殊,很快就被告發了。
方茹和其他人不一樣,她沒錢沒勢沒親人沒牽挂,隨便往哪個犄角旮旯一鑽,政府還真的不好找到她,所以最初那幾年,雖然東躲西藏很辛苦,但她確實一直沒暴露。
直到有一天,她遇到了一個和她小時候很相似的小女孩。
那個小女孩也是一臉空洞麻木地雙手抱膝坐在垃圾桶邊上,明明白白直到自己被拋棄了,但毫無轉圜的辦法。
看到她,方茹就想起了之前的自己,所以她把自己的吃的都給了那個小女孩,還做了以後都會幫她找吃的的約定。
方茹也不是想幫助人,就是覺得如果當時的自己能碰上一個好心人,她最初也不會過的那樣辛苦。
哪知道,那小女孩之前見過她的照片,知道她能換很多好吃的,當天晚上就把她舉報了。
第二日赴約的時候,一圈人團團將方茹圍住。
方茹只是個連異能概念都沒有的小菜鳥,哪裡逃得出這幫已經抓捕了不少異能者的“專家保鏢”,很快就落網被送到這裡了。
當時的方茹很絕望,她沒想到那個被她看做是過去的自己的小女孩竟然會恩將仇報。
不過那時候的方茹還不是很擔心,畢竟她不知道研究所是王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