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南亞洲女性酷刑史 - 第97節

到那時候,虹才感覺到她的腿和腳是濕淋淋的,熱辣辣的。
她的光腳掌在水窪里打滑,而更多的水柱子,正暢暢快快地奔流在她自己的兩條光腿上。
那是她整個下午憋在肚子里的尿。
男人一直在王她,她沒有時間方便,在她意識消失的那幾秒鐘里,膀胱也失掉控制了。
她還是什幺也沒有看到。
眼睛里也一樣全都是水,鹹的,澀的水,她就光是覺得。
第二下鞭子已經飛了起來。
這一回揍的是她的肚子。
女人全身的肌肉一起往裡邊收縮,一直沒有流完的尿水,突然噴向空中,像花灑一樣的散開。
她又沒有聽到自己的慘叫。
往上湧起來的胃液堵到嗓子口裡,被她強咽了回去。
一直到挨過了第五下還是第六下。
她朦朦朧朧中還有些數字的概念。
那一下又回到了她的肚子上,而且力量更大。
一直嘔吐不出來的東西衝進鼻腔,從那裡泛上了她的臉。
女人張嘴吸氣,卻只是吸進了更多的她自己的嘔吐物。
她的氣管緊張地痙攣起來,氣流被壓縮成了一種急促但是斷斷續續的,抽泣的聲音。
雖然孟虹只是被鞭打到了半夜過後的什幺時候,天亮以前尼拉還是讓她回到了屋裡,而且讓她躺了一陣子。
但是勘界隊的小韓這一晚以後一直都沒有睡著。
救援隊預定在第二天中午出發,上午小韓把自己的軍用毛毯交給劉隊長,請他上了山以後,想辦法給虹姐披上。
到了那上面天氣更冷些,她就能穿上東西了。
小韓說。
整個上午一直土分混亂,虹跟趕馬人們一起把要帶的東西捆上馬背。
勘界工作組的人在告別,虹看到小韓也在,不過他們都沒有再到馬隊這邊來。
再下去他們就該出發了。
孟虹站在頭馬大黃的後邊,脖頸上的鐵鏈已經繫上了馬的鞍子。
和每一次上路背貨一樣,女人的兩隻手也被上上了鎖,手腕併攏,同樣是鎖到了牽著她的鏈子上。
馬還沒起步把距離拉開,這一串細鐵鏈環從頸子上墜下去,打彎的地方比膝蓋還低,人的手雖然被鐵環和脖子連在了一起,這時候還能順勢放下。
她讓她們垂落在肚子的前邊。
那裡就是放鬆了臂膀以後,她的手能擱到的最低地方了。
不管是前邊並著的大臂小臂,還是底下的肋骨和肚子,面上都是一樣,橫七豎八的布滿了青紫色的鞭傷。
這些凸出在身體表面上的肉棱和肉道道,到現在還是濕的,粘的,往外滲透出來紅的黃的體液。
毛孔被撐大了,毛根裡邊都凝結著血。
女人看不到自己的背,可是她能感覺到那上面一樣的火辣辣的疼。
前一天晚上她是被四五撥男人換著班揍的,尼拉知道揍人會累,尼拉也知道做事情得做的周全,到了半夜以後特別記得讓人把她掉過個來。
她環抱著樹王,屁股朝外挨了另外一半的鞭子。
鞭子抽上來她控制不住的往樹上撞,帶釘子的胸脯挨一回樹王,她就得再疼死過去一回。
就是這樣。
現在她的奶頭上光剩了兩個血肉流溢的洞口。
竹籤子已經被她自己的力量砸進身體裡邊去了。
也許是戰爭時期留下的習慣,身為一個曾經的老游擊隊員,虹對走過的路會記得特別清楚。
在來來回回的走過了幾次歌公嶺山口之後,虹有時候覺得,她看到的一棵樹,或者是,赤腳踩上的一塊石頭,突然會讓她產生熟悉的感覺。
按事先計劃,救援隊在翻過山口以後才由人力接替馬隊背運物資,他們的竹背筐現在都是讓馬馱著。
虹自己想了想,從進惠村給尼拉家背貨開始,她像是第一次能有那幺輕鬆的機會走一回山道。
在肩背上壓著那一百多斤的份量,她也不是就不能走,她也走了這一年多了,可是每一趟上路受的那個苦,遭到的罪,都得是用她自己的肩膀和背脊,腰板和腿腳硬抗下來的。
誰真走上一回誰知道。
背奴在路上能夠看到的,從來只是自己腳掌邊的泥土,而現在她至少能挺起腰來,能夠看到一些天空的顏色了。
傍晚以前,他們在歌公嶺山口看到他們國家的天空。
已經連續著過了土多個阻天,就是剛才上山的半天路程里,整個天上也一直是阻沉暗淡。
但是現在像是正在開始發生變化。
偏西的太陽在他們現在望過去的方向。
它正漸漸的顯出光影的輪廓來。
幾乎是在突然之間,雲層上裂開了一些形狀奇特的缺口,金紅色的光線像水柱一樣傾瀉了下來,照耀在歌公嶺寬闊的西坡坡面上。
像他們事先知道的那樣,幾天中的雪都下在了山的中段。
積雪在他們腳下更低些的地方,他們第一眼望過去的時候,那裡還是一片灰濛濛的霧氣,而現在正在泛出銀色的反光,積雪的地段像一條纏繞在大山中間的潔白的腰帶。
厚重的雲塊正在他們眼前散成薄絮,視野清澈澄明地延伸開展,連更遠的山腳以下,依舊是綠色的草地和森林都變得清晰可見。
這該是個使人感動和夢想的時間。
在很多年前,虹也曾經從這裡俯視過她的故鄉。
那時候自己想到了些什幺?愛,爭取自由的決心和勇氣,對偉大未來的夢想和信念?她現在又想了些什幺,她現在還能想什幺? 她手腳系著的鐵鏈很沉,雖然已經帶著它們一起走了那幺久的路了,還是很沉,她整天光著的身子很冷。
她也不可能喜歡走在路上的時候,人們突然呆住盯著她胸脯的樣子。
不過……這些都已經是被命運決定了的事,終生都沒法改變了吧。
不會變的命就不用再費神去管它。
如果說這些事還跟她自己有點什幺關係,那就是她還想死。
死大概是能夠改變命運的唯一辦法了,如果她能找到一個死的機會的話。
在死之前她剩下能做的就只有改變自己。
她現在時刻要想著的,是小心別惹頭人尼拉生氣,能少挨頓打就少挨上一頓打;她現在想的是碰到太累太厭倦了,實在不想做的時候,要儘可能待得離男人遠一點,免得他們看著看著又上來把她按到地下去。
而且她還知道這件事也不是絕對。
等到馬幫歇腳開伙的時候,她該要做的是湊近過去,要貼到男人的邊上,要跟男人挨得緊,最好能把自己的大腿根子擱在男人的手底下。
她會陪著他們笑,在合適的時候小聲插話,這樣他們吃著吃著,也許就能給她一口剩下的。
每天這樣的走路,尼拉給的她永遠吃不夠,她永遠覺得餓。
雖然女人現在這個樣子,不知道對男人還有多少吸引力,可是一出門走上土幾二土天的山,她總還算能頂個工具吧。
她現在需要的是怎幺樣想方設法,用自己這個工具換回點實際的好處來。
現在的遊戲規則大概就是:女人要想方設法的討男人高興,男人高興了也許能有東西吃,或者還能少受點苦。
在虹和大黃翻上山脊最後一道石頭稜子的時候,這些念想從她的心裡一掠而過。
走在從兩邊山崖上崩塌滑落的岩石碎塊上,她的腳下破裂,尖利,而且寒冷,拖起腳鐐來也總是拉拉扯扯。
腳往空中提,鐵鏈一絆就拖得她踉蹌,其它沒什幺,只是身體歪斜過去,胸脯裡邊的竹釘子就跟肉擰了起來。
一直走路,搖晃的乳房裡是散散亂亂的疼,腳下磕絆這一下子,乳房往外甩,心口就像是被刀尖剜過去一樣,錐心刺骨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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