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南亞洲女性酷刑史 - 第61節

她忍到一半就根本坐不住了,要站起來,更是全身疼到發軟。
她蹲一會,分開腿,還是不行,再合攏上腿。
她把她們併到一起,交叉起來,壓住自己的肚子……就算是拉不出來,能把水水憋回去……也成啊。
她往前邊跪下了,咬著牙,低下頭去,看著自己的兩條腿上,滲出來一滴了,再滲出來一滴,一滴一滴的順著肉往地下淌。
她反背著手,只能依靠腰的力量,朝著前邊俯下身體,把自己在地下彎折成一道拱橋的樣子。
女人用額頭在泥土裡磨著,蹭著,一身上下的大汗淋漓。
再往下她就翻到一邊,在地上打起滾來了。
她拖帶著一身前後的鐵鏈子,在泥土裡滾過來,又滾過去……到了那時她已經顧不了胸脯,也顧不上屁股了。
身體衝下的時候,乳房裡的竹籤子在肉里憋得她兩眼發黑,可就這個也比小肚子里憋不出來的水要好。
劇痛使她的膀胱、尿道、一直到尿路口上,所有的神經和肉,全都痙攣起來,他們抽搐著縮成了緊緊的,緊緊的,一個小團團。
她絕望地扭動著自己的髖骨,想把她們搖晃的,寬鬆一點點。
怎幺還不完呢……怎幺還完不了啊……我還要滾上多久……虹在地下漫無目的地翻滾著,爬著,她哭叫著問|:還要多久啊? 你們別弄村口那個女人了。
昨天后半夜她一直叫啊叫的,像一頭狼一樣,嚇人的哦。
住在寨子靠邊的人說。
不過就是沒人抱怨,虹也不能再讓人開心了。
她在第二天一直昏迷著沒有醒過來,還發起了高燒。
真要死人了,挖個坑,把她埋了吧? 別亂搞,人家是國家的犯人,國家還要把她關回去呢。
結果是,帶她來的那幾個部族武裝的漢子,把她擱到馬背上搭著送回了芒市。
虹在被扔到軍營的時候,就像是一塊開始發臭的肉,身上身下都已經發炎化膿了。
跟在殖民時期一樣,軍醫被找來解決這個問題。
他們做了個小的切口從尿道中取出了那些竹子。
當時的抗生素還是價格昂貴的進口藥品,孟虹在盤尼西林之類的藥物幫助下恢復了過來。
另一方面,孟虹在反殖民戰爭時期,被德敢找來的印度巫師用藥水浸泡過身體以後,除了不能再接觸麻布纖維以外,一個附加的變化似乎是,她的傷處不那幺容易發生感染。
對於孟虹這個終日被打得皮開肉綻的女人來說,這是個好的改變,還是一種更壞的遭遇,就只有見仁見智了。
在女人能夠起身下地,直到她被下一個部族帶到山上去之前,她能待的地方還是印度人俘虜們的營地。
比起村寨里胡鬧的村民們,營地的看守已經可以算還講些道理,在一開始虹沒有太恢復的時候,他們還讓她和幾個印度女人們一起,王點做飯送飯的事。
這當然要比拖石頭滾子輕鬆很多。
等到虹略略好轉,又被送上工地以後,下一回進山的時間也就快到了。
又是不知道會有多少時間的,不知道什幺樣的折磨在等著她。
這樣地想著,即使對於孟虹這樣經歷了幾乎所有酷刑的女人,也會兩腳發軟,覺得全身冰涼。
未知的事會更加可怕。
當她拖著沉重疲倦的步子,慢慢走向營門口的時候,她幾次回過頭去,看看留在後邊的,那一堆赤裸著大半個棕色身體的印度男人。
虹甚至有了一點點出門離家的錯覺。
她想,和游村示眾比起來,拉石磙修路更像是一種正常的日子了。
直到最後,瑞瑞瑪家找到了她,把她帶到了遙遠的薩節因。
經過了幾天幾夜同樣的虐待折磨以後,瑪讓她留在鹽田,她在那裡和男人五甘一起,開始過上一種同樣奇特,但是多少安定了些的生活。
另一件對於虹無比重要的事情是,她在薩節因重新見到了她的分離了快兩年的兒子。
在龍翔為虹帶孩子的那個婦女蔓是薩節因人,戰亂結束的時候她逃離龍翔,和同樣滯留在坦達的鄉親們經過長途跋涉,回到家鄉。
他們家原來是瑪家的農奴,現在的情況仍然沒有多少改變。
伐木工人們回到他們的木排那邊去了。
在鹽井村的那個冬天的晚上,孟虹和瑞瑞瑪坐在芒河的邊上。
山風呼嘯著掠過河谷。
溫度下降得很快。
兩個女人,一個包裹在鑲嵌著毛皮的棉布袍子里,穿著牛皮靴,另外一個,蓬頭垢面,袒胸露乳,她毫不在意地在身體前邊大敞開兩條腿,翹著光腳的腳趾頭尖。
四年前,她們一起與英國人浴血奮戰,情同姐妹,在剛剛過完的這一年裡,她把她折磨得死去活來。
現在她們有新的問題需要解決了,她們仍然可以平靜地並肩而坐。
首先是陳春和連盈水的民族陣線,他們堅持團結政府應該對北部執行土地改革。
一個現實的原因是,民陣的武裝部隊中有大量出自北部高原楠族的官兵。
他們在親身參與的那場戰爭中是獲勝的一方,但是他們的家鄉卻仍然處在氏族頭領的統治之下。
雖然,像夏瑞瑞瑪這樣的氏族領袖,在獨立運動中大多也站在民族陣線一邊,但是貴族永遠只是少數。
更多的,曾經出生入死的戰士們現在發現,自己甚至已經無家可歸。
一個民陣的楠族軍官如果回到北部高原的家中,至少在理論上,他有可能仍然土司頭人的家奴。
在身份問題之外,更現實的需求是安身立命的生存基礎,他們仍然既沒有田地也沒有山林,在回到家鄉以後只能成為雇傭勞動者。
民陣的領導者不能不考慮他們的要求。
聯合政府現在提出要在北部民族地區進行土地改革,為所有勞動者分配土地。
但是氏族領袖們當然不願意接受這樣的變化。
在芒市召集的北部省議會和蔓昂政府沒能達成一致。
與此同時,那些已經返回家中的軍人們與家鄉部族權力的衝突卻時有發生。
而且由於他們與民陣軍隊千絲萬縷的聯繫,在芒市的駐軍也開始零星地捲入了衝突之中。
雙方的敵意是逐步累積起來的,一次偶然的事件會成為引發另外一連串事件的原因。
在一系列流血事件之後,氏族領袖們正在策劃叛亂的傳聞開始四處傳播。
接下去就是政府軍隊在省議會召集會議的時候突然包圍會場,扣留了全體代表。
蔓昂政府要求他們簽署放棄土地權利的文件。
瑞瑞瑪沒有參加會議,被扣在芒市的是她丈夫。
反殖民戰爭後期,瑪離開龍翔在坦達治傷。
女人在傷痛中總是有些脆弱。
她愛上了當地醫院裡一位從蔓昂來的年輕醫生,並且嫁給了他。
她的醫生跟她回到了薩節因。
瑞瑞瑪主持部族事務以後,她的丈夫為她處理部族與外界的聯繫。
遭到關押的大多數首領們不得不接受了政府的條件,同意放棄世襲權利。
政府派出軍隊把他們送回山寨,領主們被要求在軍隊的監視下,立即為村民分配土地。
薩節因的瑞瑞瑪拒絕了政府的要求,瑪的丈夫不是部族領袖,他也沒有交出部族土地的權力。
另一個現實的原因是,薩節因地處高原最遠的一端,當地人對於反殖民運動的參與程度相對較小,那一帶也不是主要地依靠農業為生,因此居民們對於土地的要求並不是非常的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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