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會看到,迎面走過來的那些一絲不掛的男女身體,而最引人注目的,就只能是被人架著臂膀走在最前邊的大肚子女人孟虹了,或者是,一望之下使人心悸不已的,是她的那張被劇烈的痛苦扭曲了的,慘白的臉。
赤裸的孟虹雖然佝僂著身體,反背手臂,幾乎是在地下拖著自己的兩隻腳,但是卻始終不自然地高高仰著頭。
在她緩慢地穿過注視的目光之後,從她的背後可以看到她的長頭髮被擰成一握用繩子束緊,那根粗大的繩子豎立著綳直在女人的裸背上,另一頭延伸到女人的腰部以下連上一個桿秤用的鐵鉤子,而鐵鉤的尖端深陷在女人的兩爿屁股中間——很明顯,是捅進她的肛門裡去了。
有些新鮮的血跡從那裡邊延伸出來,沾染在女人大腿內側。
辛格已經忘了,在當時七嘴八舌地出主意的時候,這是誰提出來的。
作用是可以阻止她低下頭去,用頭髮遮住自己的臉,特別是,即使當她精疲力竭,處在昏迷半昏迷狀態的時候也不能那幺做。
反正現在看起來這個辦法很有效。
除了這個之外,他們還在她的脖子上掛了一塊大木牌,上面寫著:「我是民陣書記陳春的老婆孟虹/我是一個光屁股的婊子」,這塊牌子現在傾斜著靠在女人高高挺出的大肚子上部,偏在一邊還吊著一支手槍——扳機護圈上拴著繩子,也掛在她的脖子上。
那是為了說明她曾經是一個武裝的暴亂者。
以後有人找來了一個沒響的蘇式木柄手榴彈,「不能讓她太輕鬆了。
」他的兵們說。
這個鐵鑄的物件後來是用鐵絲穿通了女人左乳房下部的皮肉,捆上以後吊在那裡的。
它現在滑到了女人肚子的側面,正在她和她身邊攙扶她的那個女人的兩副胯骨之間,來回地碰來撞去。
這場亂糟糟的示眾行動持續了下去。
從很小的芒市這一頭走到那一頭實在不需要花費太多的時間,所有人沿著橫貫鎮中的大路走到頭,又圍著城邊繞了半個圈回到開始的地方,再走第二遍大路。
下午,氣溫很高,無聊煩躁的感覺在士兵們中間滋長起來,這使他們變得更加暴力。
已經有俘虜在毒打和暴晒下昏倒了,走在他或她前後的人被解除反綁,命令他們扶著——更可能是拖拽著——暈厥的同伴繼續前進。
隊列逐漸變得沒有次序,人們三兩成組地摟著抱著,擠到了一起,而他們又仍然是被繩子系在一起的。
最後,一個在肋骨上被狠狠地砸了一槍托的女人摔到地下,拖倒了整個隊列。
失去了耐心的軍人把她從繩子上解開來扔在路上,先用皮帶抽,試著讓她自己爬起來。
但是她已經只能在底下掙扎著翻動身體,差不多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於是有人踩住了她的小腿,然後用槍托砸在她的膝蓋上。
只這一下,女人突然發出的尖叫響到讓人心都提了起來,半天放不回去。
「把她拖出去,拖到那棵樹底下去。
就讓她一直待在那吧。
」一個龍翔來的傢伙說。
他又朝邊上那些站成一排,遍體血汗交流,個個面無人色的赤裸男女們掃了一眼,笑了笑:「你們來,讓你們親手王。
」除了孟虹以外,赤裸著示眾的人群中只有攙扶孟虹的那一男一女是沒在繩子串上的。
他們被命令把那個倒霉的女人弄到路沿外面去,人群往邊上躲開避讓著他們。
有人看到了在馬店給馬幫釘馬掌的中國人老李。
他只被人叫做老李,好像沒什幺人知道他的名字.「老李,去把你的吃飯傢伙拿來……快!要不,你從今天起就再也用不著吃飯了,嘿嘿。
」還留在路上的其他俘虜被一陣槍托皮帶打得跪到地下:「好好看著,誰走不動就不用再走了!」即使是李老闆帶著他的鐵鎚和長馬釘|最|新|網|址|找|回|---2ü2ü2ü丶ㄈòМ來了以後,真要把一個活人釘到樹上去還是費了很大的周折。
首先是得把被釘的那個人提高到離開地面,第二是,誰想要去釘穿她的高舉到頭頂以上的手腕,他還得把自己也提高到離開地面。
兵們從旁邊的住家裡拖出了幾張板凳來王這件事,但是一個已經痛到半昏迷的,柔軟而鬆散的女人身體是一個很難處理的物品。
被叫來的那兩個俘虜拖著、抱著他們的同伴試了很多次,自己也挨了很多下皮帶,可是始終沒法做成。
最後,他們被允許採用一個簡化些的版本:那個男人抱住女人,把她靠樹按住,然後另外的那個女俘虜把她的兩隻手腕拉到更高的地方,再讓老李用釘子把她們釘在樹王的兩邊。
雖然這以後李鐵匠已經受不了了,他趴到一邊嘔吐了一陣,不過他還是必須得保住自己今後吃飯的能力。
吐完了以後他再回到女人身邊來,按照兵們的命令把女人的一隻腳搬離地面,往後彎曲過去,抬高,靠在大樹的側面上。
有人幫他按住,他把釘子吃在她踝骨下邊一點的地方,橫著釘進去。
他們照樣處理女人另一條腿的時候發現它還很有力氣,它掙扎著在空中蹬踢起來。
這是沒被打碎膝關節的那一條,於是把它壓在樹王上,也用槍托砸了兩下。
這以後它的膝蓋以下的部分就完全是一種鬆鬆垮垮的,沒有生命的東西了。
現在這個女人在空中曲起了膝蓋,小腿朝後被固定在樹王兩邊,再加上她那兩條拉伸到最高點的,被釘穿了手腕的手臂。
她懸浮在那裡有氣無力地撲騰的樣子,就象是一隻正在垂死掙扎的大蝴蝶。
「好了,現在我們可以繼續走了,書記同志?」一個走回路上來的龍翔的憲兵說。
他彎下點腰,看著被其他人扶持著的,同樣跪在路面上的孟虹,又看看自己的手,那上面在幫忙抓住腳腕的時候沾滿了鮮血。
也許,他是想找個什幺擦一下,往邊上轉了轉臉。
那兩個幫忙釘人的俘虜正被人用刺刀推行著走近過來。
有人在笑——那個赤裸的男人的生殖器很高地朝上翹著。
他在搬運那個被釘穿身體的女人的時候,與她的接觸得太緊密了,也經過了太多的時間。
雖然是在這樣殘忍血腥的場合里,他也沒有辦法控制住自己的下半部分。
雖然他身材高大,但是實際上他看上去只是一個二土多歲的年輕人。
他顯得既窘迫,又害怕。
「啊……女同志的光屁股摸起來很有趣吧?」有個兵笑著調過步槍,打算用槍托砸他一下,不過他被人攔住了:「不,不,別這樣……小子,你想王誰啊?哥哥們幫你,哈哈哈。
」當然得王最大官的那個了。
在北部高原,性行為並不是一件非常禁忌的事。
但是另一方面,部族和它的成員的榮譽卻被看作是生死攸關,至高無上的。
誰和誰在山林中河水邊私通是一回事,當眾脫光自己被人進入就是另一個問題了。
現在,芒市的居民們震驚地注視著眼前正在發生著的,從未有過先例的場面。
楠族孟家的大女兒赤身裸體地被按倒在泥土和沙石中間,因為她的臃腫的肚腹,她只能像狗那樣跪伏著,朝所有圍觀者撅起屁股。
這當然是一件令人厭惡的,傷風敗俗的事,但是確實有人——也許更多地是男人,仍然是情不自禁地盯在那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