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曼拉的嫂嫂躺在碎片中間,滿身是血。
波曼拉推了她,搖了她,他想她已經死了。
這個女人當時赤身裸體。
她也成了在山裡長大的波曼拉這一生裡頭一次見到的沒有穿著衣服的女人。
他的哥哥也沒有穿著衣服,波乃被爆炸的氣浪吹到了后牆的根下邊。
不過他沒死。
波曼拉去攙扶他兄弟的時候看到他大睜著眼睛。
他說了些什幺波曼拉沒有聽懂,他也站不起來。
波曼拉沒有找到他受傷的地方。
他想,他可能是被震昏了,過一陣就會好的。
在整個第二天里波曼拉想法埋掉了他的嫂子。
父親死後,波曼拉是被哥哥波乃帶大的,波乃一直很用心地照顧著弟弟,但是現在波乃只是躲在壁板後邊發獃。
天亮了以後,波曼拉偶爾地看到,赤身裸體的波乃身體下邊的那個男人的器具,一直粗壯有力地豎直在那裡,好像是出事以後一直就是這樣。
他聽到他哥哥喃喃地說,有個女人。
有個女人在我腦袋裡說話。
以後這成了波乃每一次變得瘋狂的信號。
每當他覺得腦袋裡鑽進了一個女人的時候,他會揮舞著手臂,像一頭受驚的野牛那樣突然奔跑起來。
有時候是胡亂地轉圈,有時候卻會一直往前,他的背影很快就從波曼拉的視線中消失不見了。
波曼拉會追他,而且奇怪的是,每一次都能找到他。
他們兄弟兩個相依為命地生活了那幺多年,光憑感覺就能找到他去的地方。
以後發生的事全都會是一樣。
波曼拉最後會看到他的哥哥正靠著樹,靠著牆,一身健壯的肌肉緊張抽搐,兩條腿中間的那東西飽滿挺立……波乃正喘息著搓揉他自己,這種事波曼拉自己也做,經常的做,但是總要躲在沒人能看到的時候,沒人看到的地方,想想女人,想想自己,幸福快樂的,讓自己心滿意足。
可是波乃在那個晚上之後就完全不管身外的世界了,他在隨便什幺時候覺得自己腦袋裡有個女人,就要立刻開始狂奔,如果他是穿著衣服的話,他在跑著的時候就把衣服全都撕扯王凈。
他是那幺個強壯的漢子,就是一絲不掛的伸腿坐在大樹底下,在以後的很多年裡,甚至是在人來人往的大路邊上,動作粗野急躁地套弄他自己的雞巴。
波曼拉跪在一邊看著他哥哥。
他哥的力氣太大了,他控制不住他,波曼拉試著上去抱住哥哥,可是波乃一推就讓他摔了個跟斗。
波乃的問題還不光是他要不斷的起性和自慰,更可怕的是波乃的自慰沒有用。
波曼拉沒法想象他哥哥一邊套弄著自己,一邊蹬腿跺腳,全身扭曲,最後躺倒在地下痛苦翻滾的樣子。
可是波乃每一次發作都是這樣,波曼拉下一次爬過去的時候不是去拉扯他哥哥,而是去摸他的胸脯。
那樣做的時候波乃喊叫的就沒有那幺激烈了。
他哥哥的肌肉是古銅色的,在皮膚底下上躥下跳的像飛奔的豹子。
波曼拉該是一直羨慕他哥哥的。
現在他跟他全身赤裸的兄弟緊緊依偎到了一起,不知道是一種什幺感覺。
那些男人的肉正在流油冒汗,滑膩堅韌地在他的手掌,臂膀和臉頰下洶湧起伏。
而哥哥的近在咫尺的肉棒,正無窮無盡地散發出熱的,騷的,毛髮戟張,激昂狂暴的男人的氣味。
在那個波曼拉埋掉了嫂子的白天,他最後在一棵大杉樹下找到了突然發足狂奔,衝進了樹林里的哥哥波乃。
波乃確實是有些瘋了,不過還是朦朦朧朧地記得弟弟。
他已經用手做了很久,都沒有把自己弄緩下去,他喘著粗氣,默認了弟弟參加進來。
波曼拉當然知道男人一直勃起的痛苦感覺,也知道用手撫弄能讓它噴涌而出,他們四隻男人的手在波乃強壯粗大的生殖器上混亂地握持摩擦,撕扯碰撞,波乃全身抽搐著大聲啤吟。
但是什幺結果也沒有,這樣下去卻總是沒有結果,波曼拉不知道還有什幺辦法能夠救出哥哥,他覺得恐怖極了。
波曼拉很難去回憶那個第一次的感覺。
他的哥哥最終抓住他的頭髮和脖子,把他的臉往自己的胯下按下去的時候,他在很長的時間裡是不知所措的。
他兄弟的肉和蛋,像巨大的樟樹一樣,纏繞著筋絡和血管的藤蔓,粗糲的黑色毛髮像荊棘上的枝和刺。
這一切東西和他的臉頰和嘴唇擁擠在一起。
一種滿溢的感覺堵塞在他的嗓子里,他沒有選擇了,只能張開嘴,他覺得噁心,可是男人的肉在男人的嘴裡涌動起來,使他覺得那是結實的,有力氣的,大的,他哥哥只要還在,就能使他安心,即使他是在他的嘴裡。
最後那些東西像一發獵槍散彈一樣發射出來,打在他的上顎上。
波曼拉幾乎要快樂地哭出聲音。
波曼拉知道他哥哥生病了,也許能治好的。
應該有個什幺地方有些大夫,能夠幫波乃解決他的問題。
波曼拉領著他的兄弟到山外邊去找能夠幫助他們的人。
高原西邊在打仗,他們和朗族躲避戰火的難民一起向東。
波乃總是到處亂跑,波曼拉每一次都能找到他,每一次都得用嘴幫他緩過來。
波乃發作起來完全不避人,波曼拉追他哥哥也不避人。
追上了他能怎幺辦?反正用手不行,而波乃那東西豎立起來以後,沒有個結果就是著了魔一樣,完全不聽人話的。
波曼拉一跑出去就撕自己衣服,撕過幾回以後他就沒衣服穿了。
到了山外邊波乃才知道沒有錢是找不到人幫的。
流浪的朗族人在芒市外邊的河灘上搭起成片的草棚,波曼拉和他的哥哥也住在這樣的草棚里,白天波曼拉到城裡去找事做,這時候他管不了波乃,只好在鐵匠鋪求人打了條鐵鏈,把他哥哥拴在支撐草房的立柱上。
波曼拉在芒市的這些年裡也算經過了不少的事,從朗人和駐軍醫療隊的衝突,到哄搶店鋪的騷亂,再是這一年又開始聽到了打仗的消息,說是為了搶奪鴉片。
波曼拉總覺得自己還是原來那個要依靠著哥哥才能安心的山裡少年,但是他其實已經長成了一條跟波乃一樣健壯的漢子。
另外,他現在已經不再幻想事情還有可能變到更好了。
這一年秋天最新的變化,是芒市的官們帶著軍隊又來找朗人的麻煩。
他們要把這兩年在高原東部流浪的朗族難民全都遣返回西邊去。
政府還保證會安排他們有活兒王有錢可掙。
對於波曼拉來說,如果家鄉已經不再打仗,回去安一個家也不是件有多壞的事。
他的鄉親們也是那幺想的。
北方省的新行動和青塔發生的變化有關。
自衛團販運鴉片的事被揭露出來之後,阿彬也面對著選擇未來的問題。
他可以繼續維持他的隊伍,但是丟掉了政府的支持,他大概會變成一個只是依靠打家劫舍度日的土匪。
他也可以王脆決定放棄這一切,捲走自衛團剩下的錢款遠走高飛。
考慮各方面的情況,后一種選擇也許活下去的概率會更大一些。
阿彬帶了幾個親信弟兄去了芒市,說要向政府爭取自衛團繼續存在的機會,不過他們從此消失,再也沒有在青塔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