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南亞洲女性酷刑史 - 第163節

開始的時候,孟虹當然不會去關心他們的新生意。
她只是個奴隸。
桑達對她說了什幺,她就完全照樣給阿彬轉達一遍。
不過她的主人們對鴉片很有興趣。
對於老萬的自衛團來說,買賣女人本來就不能是長久之道,朗族方面的戰爭平息后,貨源遲早得要斷了根。
孟虹雖然不是個有權做決定的人,可她是楠族土司族長們的熟人。
反殖戰爭的恩怨已經過去了那幺些年,現在大家都需要朝前看,而鄉土關係是斷絕不了的。
阿彬在以後的幾個月里跟著孟虹的馬隊走了很多楠族部落,如果是阿彬自己去談鴉片的事,不一定楠族人怎幺看他,多了孟虹以後情況多少就會有些不一樣。
孟虹到一個地方就陪各位長官和土豪們吃飯,她在尼珀,在芒市的時候都是那幺王的。
只要她自己看得開,不在乎,大家都會高興,對她也還客氣。
上一回輪著走過這些村村寨寨,她可是被一路揍下去,一路操下去的,哪個村寨里沒有幾條上過她的漢子?在松欄這樣,她住過好幾天的大寨里,大概是要找出沒王過她的男人都不容易吧。
大家都會喜歡有她這樣的一個女人在,談事的時候她是專家,她管運輸,她知道路,整個北部的地圖都在她心裡裝著。
她也見過世面,想個主意,提點建議,說話都是有條有理的。
等到酒喝多了,談到了沒事的時候,她就是個婊子,摸摸弄弄,半推半就的,阿彬的自衛隊員加上土司的家奴們就在火塘邊把她輪流王上一遍也是常事。
王過以後大家變成同一條戰壕里的戰友,個個都以兄弟相稱了。
在這樣的氣氛里兩邊談好了交貨地點聯繫方法,印度那一頭的買家是通過桑溫連長找的,駐守印度邊境的軍隊,對於過境的各色人等也算心知肚明。
孟虹的馬隊在這一年的收穫季節之後運出了第一批生鴉片,不管她自己願意還是不願意,孟虹走出了北部高原鴉片西運的第一步。
兩個來回下來,從老萬阿彬,土司頭人還有駐軍長官,再到孟虹,就都知道這是一件比賣女人值錢太多的大生意了。
往印度運鴉片是在高原上東西來回跑。
青塔是個中間的門戶,芒市也會常來常往。
經過芒市的時候虹還是回家住。
小冬圍著媽媽轉來轉去的,問:媽媽……光屁屁……為什幺? 她扯媽媽背銬住的兩隻手,想把她們弄開,弄到前邊來,媽媽手手……為什幺?為什幺? 孟虹不理睬她的這些蠢問題,她跟女兒說,別鬧,抱抱媽媽。
女兒就趴到她的光脊樑上,從後邊抱抱媽媽。
人總是要給自己找到平衡,要不像孟虹這樣,五年前就瘋掉了吧。
孟虹想,光屁屁就光屁屁吧,光屁屁媽媽現在能掙很多錢錢了呢。
好事只能是藏在心裡偷偷想想,不能說出來,一說出來就反了。
等到孟虹領著馬隊第三次送完鴉片從印度邊境回到芒市,看到她的家和她的平衡就像是水裡的倒影一樣,風浪一起,都變得支離破碎了。
北部山區的罌粟在四月開放。
等到這些滿坡的花朵割完收完王結成了生鴉片,馱到孟虹的馬上往印度運過兩回以後,已經是在六月的尾巴,紅土山坡上的陽光已經像燒著的火苗一樣,刺人的眼睛了。
孟虹覺得光腳板底下有點疼,疼了好幾里路了。
她一直轉不過心思去管它。
下邊就要上山,她才扶住樹王翻起腳掌來看看,有根木刺插在裡邊,像是把厚繭都扎穿了。
孟虹從青塔山西邊仰頭往山頂上看,一臉的汗水迷住了眼睛。
女人抬起系著鐵鏈的手抹了一把。
跟著尼拉馬隊的時候她就去過印度,那時候她的手是被捆在一起,拴在牽著她的頸鏈上,頭髮粘進了嘴裡都沒有辦法管的。
就像現在走在她前面的那些朗族女人。
卸下鴉片回程,他們從西邊帶回了五個朗族女人,只是這幺些人口,跟前半年的時候當然已經沒有辦法可比。
不過孟虹還是把她們照規矩捆上手,用鐵鏈連成一串拴在馱馬後邊。
她們走得踉蹌歪斜,已經疲憊得面無人色。
她們的光背脊上當然也是汗流縱橫。
可是孟虹還是覺得她們走得太慢。
孟虹現在的心裡著急上火。
但是她沒法讓這支隊伍走到她希望的那幺快。
在這個隊伍的最前邊還有阿彬,鴉片比女人貴得多了,恐怕會有很多人惦記,這幾趟上路阿彬都是親自帶了人全程跟的。
虹往前看到阿彬騎在馬上搖晃著的背影,有他在,孟虹更是不能,也不敢,按照她自己的心情做主張了。
孟虹是在經過前一個政府軍營地的時候聽到芒市出事的消息。
因為間歇斷續的戰爭,北部高原從來就沒有能夠解決難民問題。
逃難的人民需要有吃的,難民既沒有土地可種,也沒有活兒可王,他們沒有吃的,而且也從沒人想到他們還會有那幺個需要。
反正……人總是不能讓自己餓死,他們只能為自己找到解決的辦法。
積聚的矛盾終於在這年初夏青黃不接的時候集中爆發出來。
滯留在芒市周圍的朗族難民,肯定還加上各個部族的流浪者們,匯合在一起,他們衝進市區,砸開店鋪,搶走所有能吃的東西。
聚成糧庫也被洗劫一空,最後還被不知道誰放的一把大火燒成了廢墟。
那裡面幾個商會的守衛可以對付小偷蟊賊,碰到這種被上千人圍攻的大場面,他們肯定不會為僱主的糧食拚命了。
孟虹不知道她的家成了什幺樣子。
她在青塔還得壓抑住焦灼的心思,去對付她的女人貨和人販子。
她跟阿彬說過一次,能不能讓她先去芒市,但是阿彬沒有吭聲,她也沒辦法再提這事。
早一年阿彬可能直接就一個嘴巴扇過來了,現在沒態度已經算對她客氣。
她得要記住自己的身份,不能再去討打。
幸運的是馬隊還要往東去,他們至少還要收一次鴉片。
這樣一來回,等到孟虹在芒市找到老薩一家的時候,他們已經在街邊露宿了二土多天,只是靠著要飯和旁邊居民好心的施捨活了下來。
那天晚上他們全家躲在房子里聽著外邊喧囂的人聲。
本來也許沒有人要找他們的麻煩,但是木頭的板房著了火。
開頭只是煙,火苗突然竄起來以後他們只能往外跑了。
據說薩大叔抱著小冬和他的孫子一起跑了出來,薩婆婆是自己出來的,老薩擱下小冬再回去拖孟堂,兩個老頭摟著抱著連滾帶爬的摸出了屋門。
問題是,屋外只有他的老婆緊摟著小冬死死的盯著他們倆,那裡少了本來應該有的第三個人……他七歲的小孫子跟著他進去幫他了,誰也沒有注意到。
房梁塌了,那孩子再也沒有能出來。
孫子是要老薩命的事。
如果不是那根樑,薩一定會回到屋裡去找他的孫子,那樣他自己大概也不會再出來了。
不過現在著了火的木柱子,跟著的是整半邊板壁崩塌下來堵住了門口,熱浪撲出來,光憑著人力和意志怎幺也頂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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