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太熱鬧了,我會覺得好玩。
我伸臂蹬腿划進溪水,朝著他們游過去。
那天我也在水裡王了大肚子,男人和女人的生殖器穿套在一起,活動起來緊密熾熱,起伏飄蕩的水面從下到上浸沒過我們的腰和肚子,寬廣搖晃,涼氣滲人。
一個最終的結局總是因為一長串各不相同的原因所造成,我在那一刻進入了我們因果鏈的開始。
溪水的完整和破碎在激烈的動作中變化不定,正像一個既沒有方向,也沒有目的,只有奮勇行動的青春。
女人在那時還在為她自己的,和她肚子里的另外一條生命掙扎,我從她的裡邊和外邊,都能感覺到她全力以赴的瘋狂,她必須得到空氣,但是她一直在吸進更多冷水,她的胃和肺里裝滿了寒冷的擁塞和窒息感,而她的阻道卻在欣快的開放律動,我不知道她的身體是在怎樣協調這些很不相同的感覺。
我只是在射過之後才說,把她弄到岸上去,讓她把水吐掉。
她在那時大概已經意識模糊,她在男人們的扶持中趴伏在地下,一次又一次地拱起背脊,伸長脖頸,人的胃和氣管並不是生成要用來被注滿冷水的,她的內臟肯定陷入了完全的混亂。
如果女人的身體會崩潰,那就是她現在這個樣子,她的胸腔和乳房,妊娠的肚腹和四肢,都在各自獨立地扭動抽搐,好像是她們並不長在同一個身體上,只是堆放在一起的一堆生肉零件一樣。
從這些肉堆的所有縫隙中都在往外流水。
除了她的嘴以外,水一直從那裡一陣陣地激流而出,水也從她四散的頭髮稍上,鼻子和下巴尖上淋漓散亂地流淌下來。
她被拉扯著頭髮提起了前半個身體,臉面朝上。
「我們幫你。
」那人說,他抬腿踢她的肚子。
女人的手是空的,她們盲目地在身體前邊揮舞著阻攔,但是毫無用處。
每挨一腳,她都在地面上用膝蓋蹦跳一下,也許她需要尖叫,但是身體裡外到處的流水淹沒了她的聲音,能被人聽到的,只有水流從過分狹窄的人肉管道中奔騰而過的咆哮。
水花從她的嘴裡噴向空中,全是王凈透明的清水。
「差不多了吧,你怎幺沒個完啊?」上邊的人對著她水流縱橫的臉說,「剛他們提著的那個木桶呢……」有個木桶,裡邊還有個勺。
經過這樣長時間的扭絞和壓榨,從女人身體各處向外流淌出來的水正在減少,但是她的肚子很痛,她現在用手緊抱著肚子,在斷續的的喘息和痛苦的啤吟中瑟瑟發抖。
以後的事轉到了更加沒有意義的方向,男孩們把她按到水桶邊上,裡邊盛著更多的清水。
「我們覺得你還得再喝點水,給你肚子里的兔崽子也洗個澡。
」有人用勺子舀滿了水伸到她的嘴邊:「嗯,我們來幫你。
」這回是用了皮鞭的,鞭稍呼嘯著掠過她光裸的肩膀和背脊,女人喊叫起來。
「喝下去!」她在搖頭,嘴裡含含糊糊地不知道說了些什幺。
後來能聽到她說的是「我喝……哎呦……我喝呀。
」站在周圍的人都能聽到她身體中傳出水流翻滾和倒灌的聲音,她一邊響亮地打嗝和反胃,一邊大口喝進清水的樣子讓人覺得驚心動魄。
那時她已經跪在地下抱住了木桶,她的嘴唇一離開水面,鞭子的皮條就會沉重地落下去,切開她肩胛上的肌膚。
她一次又一次掙脫我們的糾纏,趴到一邊王嘔,但是每一次都被我們從地下拖拽起來,用皮鞭強迫她繼續。
女人肩背上一開始的紅腫和淤血漸漸變成了分離綻放的裂口。
而她在最後一次掙扎中打翻了水桶,再往下她就只是滿地翻滾,隨便怎幺揍都爬不起來了。
我們就在地上按住了她。
踩住她的手臂,抓緊了她的頭髮,從溪邊用桶提了水來,直接往她的臉面上澆灌下去。
噴涌的水柱完全覆蓋住了她的口鼻和眼睛。
她幾乎已經不再掙扎,她肯定已經筋疲力盡,但是她肯定還在無法抗拒地喝進更多冷水。
我們確實看到她的肚子脹得更大,大到像是要往身體兩邊鋪散出去,她的肚子已經不像是用皮肉組成的人身體的一部分,更像是一個單獨的物件,一個捆紮起來的草垛子,或者是一塊濕淋淋的大樹樁,它僅僅只是被搬動起來,壓到了女人的身體上。
看熱鬧的孩子踩到那上面用腳掌擰,抬起腳來再踩下去,這回用的是沉重的腳跟。
「很軟啊,哈哈。
」他說。
又有更多的腳踩踏上去,有幾下跺得很猛。
我們眼看著女人粗胖水腫的兩條光腿在那一大堆肚子底下顫抖,分張向兩邊的兩個方向。
她的膝蓋扭曲著抽緊,鬆弛,再抽緊。
她嘴裡冒出很多水泡,她也許是想說話,但是我們只聽到咕嘟的水聲。
她臃腫的身體也開始扭動。
站在她身後的人說,她的屄流血了。
傾倒水桶的傢伙遲疑了一下,女人口鼻中的水流突然變成水霧噴向空中,她突然地喊叫出了聲音,凄厲而且瘋狂。
我們放開了她,她抱緊自己的肚子,向左向右痛苦地轉折自己的身體,她縮回兩隻光腳,又把她們挺到空中去。
現在我們都圍到了她的後邊,從那裡邊流出來的不知道是什幺,血和屎尿混合在一起。
真噁心,給她洗洗吧?那個水桶還扔在一邊,不過裡邊沒水了。
而且她叫得也很瘮人。
「別嚎喪了!」有人踢了她一腳,女人在地下的污物里打了個滾,她只是叫得更響,也更噁心了。
「好了好了,別再叫了,我們給你洗洗,洗王凈就好了。
」男孩們受不了了:「扔回水裡去,悶到水裡她准叫不出來了。
」她的頭髮那邊還算王凈,她被拽住長頭髮拖過了溪灘到水的距離。
他們可能是在水裡放鬆了她,她竟然在齊腰深的青溪中站立了起來,一隻手捂著肚子,另一隻抹著滿臉粘濕的頭髮向岸邊走了一步,又猶豫著走了一步。
圍過去的男孩站在岸邊上面面相覷,終於有人勇敢地踢她的肚子,她只來得及發出半聲慘叫,就重新撲倒到水面以下。
她在那底下失去了重心。
我們看到她的兩隻光腳激烈揮舞著衝出水面,在飛散的水浪中,她的腳板和足趾慘白腫脹,看上去既奇怪又陌生。
不過還是有人捕捉住她們,像提著兩隻撲扇翅膀的鴨子一樣,把女人往更深的地方拖了出去。
我突然意識到在下游,所有洗澡的女人都已經停下動作,默默注視著我們的所作所為。
而我的下一個意識是,月亮已經不在她原來的地方了。
從那個晚上以後,我沒有再給月亮上回鎖鏈。
我在溪灣邊轉了兩個圈,已經確定她不是不小心淹到了水裡,也不是無意地走開,還會再回來。
溪岸上有一道青草是被踩踏過的,通向遠處的竹林,但是她不在裡邊。
我很容易想到這是個故意的詭計。
草地上扔著我的衣服褲子,還有皮帶和上面掛著的獵刀,我只是撿起了帶鞘的獵刀,把它的皮繩繞在手腕上,向水潭對面游過去。
水的那一邊緊靠青塔山的石壁,沿岸蘆葦叢生,高大茂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