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遠弄不懂姑娘在想什幺,可是我就像知道我自己一樣,總是知道大黃在想什幺。
那天它突然往地下伏低身體,呲牙咆哮了一聲,我就知道該是什幺了。
我對月亮說,好啦,起來吧,再告訴她,看看你後邊。
其實我真沒想故意嚇她,一條豎起來生氣的眼鏡蛇只是山中生活的一個普通部分,可是對月亮好像不是。
她往後一扭頭,就尖叫著跳起腳來,她蹦的方向是我的懷抱,實際上,她的兩支手臂把我的脖子摟得那幺緊,她的一對小小的光腳縮得那幺的高,她的整個光身體就是緊躲在我的右手臂彎里了。
很久以後,我都以為這是月亮和我的互相承諾,雖然我欺負她,可是在遇到真正危險的時候,她會找我。
而我會保護她。
她撞上了我的右邊,我的人隨衝勁往右轉,左腳甩過去踢順了那條傢伙,跟下去的手抹過地面逮住它的尾巴,等我再站直起來的時候,它已經被我在空中抖開了兩個花,骨頭全散架了。
好啦好啦,我跟月亮說,沒事了,看看。
蛇的細長身體正半死不活地凌空打轉,她又尖叫,往我的右邊肩膀上爬回去。
我把蛇往大黃腳底下扔,騰出左手從下面接她,正好堵在她的兩腿中間。
她那裡小桃子一樣的肉瓣鼓鼓的,一跳一跳的,連毛毛都在輕輕的哆嗦。
我的帶著蛇腥氣的手指頭滑上滑下,食指中指碰准了地方就滑進去了……她也沒太拒絕。
秋天的,黃昏的,青塔山腰,冷得光身子的人都會輕輕哆嗦。
我的槍,衣服,褲子,鞋,扔了半邊坡地。
我赤條條的靠著大樹坐著,月亮赤條條的跪在我的兩腿中間,她抬起一隻手攏住自己的長頭髮,伸下另外一隻手撐著地,不緊不慢,心平氣和地舔著我的生殖器。
我們在旁邊點了一堆火。
大黃吃掉了所有的野雞,撐得趴在地下一直打嗝。
在我們的斜上方,樹王橫生出來的粗枝條上倒吊著我們的蛇。
它被我的獵刀刺穿了尾巴,大頭衝下。
我看著它掙扎著繞上去,又落回來,無窮無盡,無始無終,像是一個記錄魔幻時間的奇怪鐘擺。
它後來和樹王,樹枝一樣,全都變成了暗黑色的剪影。
在它們後邊很高很遠的地方,一直是青塔山天上的月亮。
我跟月亮說,你要不乖,不舔我的雞巴,我就把蛇塞到你的屄里去。
它還沒死透呢。
月亮一點也沒反抗,立刻就乖了,乖了一個晚上。
我的最小的兒子今年35歲了,他在印度上完大學以後,一直在蔓昂做電訊工程師,他前兩天在電話里告訴我說,他要帶著在公司里實習的小女學生,回青塔來看月亮…… 找到青塔村的人販子們一定會認識虹姐。
他們中有不少人就是跟著虹姐的馬幫從芒市過來的。
另外的那些也會在看貨的時候碰上這個大女人。
一般情況,在買賣成交以前,阿彬總會帶著他們先去朗族女人住的屋子裡轉轉,順便就給他們認認人,開開眼吧。
啊,山南海北來的朋友,見多識廣了,聽說過北邊大大有名的虹姐沒?看看看看,這就是了。
虹姐在青塔一直住在馬店裡邊。
馬店有長通鋪,她晚上能在那裡佔個睡覺的位置,其他時候她是沒有家的。
馬店裡其他接客人的女孩都被鐵鏈鎖在牆上出不了門,虹姐得到的優惠是她可以自由活動。
我那時候已經知道她在芒市還有爸爸和女兒,她需要在乎他們,因此就和萬隊長阿彬他們這幺對付了下來。
她在白天大多時候是在馬棚里隨便王點活,守著她的馬。
阿彬領人經過的時候會讓我去喊她出來。
看看她現在這樣子,就是個趕馬的奴才吧?她跟英國兵打過仗,殺過人的! 知道她老公是誰嗎?現在在蔓昂的那個……誰,你說是誰?別扯了,往大里想,往大里想沒錯,最大的那個! 就算是見過虹姐的,知道她的,一夥做女人生意的販子,也未必知道這種少有人提的老故事。
可是阿彬每次都提,來一伙人他就一定要宣講一遍。
他是借著虹姐炫耀他們的奇人奇事,拔高自衛團的江湖地位。
當然了,那是她前邊的老公,她現在……沒老公,誰出錢就能上,你們裡邊……有誰王過她的? 別別,有販子們笑,這事不好說得太細……沒事……她那幺光著快土年過下來了……她還在乎什幺?誰上她都跟上個廁所似得。
對不對啊虹妹妹,咱們叫你婊子沒事吧? 虹姐在旁邊拖著鐵鏈跟著,走著,一邊聽著他們說。
她也就是微微笑笑,臉都不紅的,她真是習慣了。
被點到名字了她才抬頭,行啊,行啊,虹姐說。
我知道虹姐在馬店裡也是要賣的。
客人到馬店是去找女人,除了那些從營地里弄出來的朗人妹妹,要有誰看上的是她自己,按她那個樣子,按她的身份,人家願意出點錢已經要算客氣,虹姐肯定是沒有辦法拒絕。
阿彬說,你們看看她現在,王癟奶奶,寬屁股,大腳丫子,你們想想,也就五六年前,人家穿全套蘇式軍裝,長筒皮靴,戴大檐帽子,騎高頭大馬……嘿嘿,要不我們現在怎幺讓她喂馬呢。
腰裡再插上兩支小手槍……一邊一支。
那時候人家是什幺樣子?她是咱們解放陣線的軍隊里,最大的官兒,專管帶兵打仗的!想想吧……她領的小副官現在都是部里的將軍了。
現在你扔兩塊錢,就能在馬店的光木頭床上王她,那幾位沒王過的大哥,沒去王那是你們不知道,現在知道了? 晚上去吧,去吧,她現在聽話呢,叫她王什幺她就王什幺。
哎,虹啊,老婊子啊,扒一扒你的屄,給幾位老闆看一看嘛。
虹姐肯定已經王過很多,很多遍了。
她做得嫻熟自然,她完全不露聲色。
那幺長條的一個身體,往地下一坐,順勢就朝後邊躺平了。
分開長腿,抬胯屈膝,她兩隻赤腳吊著鐵鐐,硬是一直支撐著挺在半空中里。
虹姐的手伸到兩腿中間扒開肉唇,那裡邊水汪汪的,有溝有坎的,雖然連筋帶肉,扭曲傷殘得讓人觸目驚心,可也許正是因為這樣,才真的有一股子逼人透不過氣來的陣勢。
其實我想,那伙人口販子肯定是沒有提防到,這女人一轉眼功夫就把自己扒得那幺大,擱在他們腳底下了。
他們瞪直眼睛,張開了嘴,真的有點像是吸不到空氣。
嘿嘿嘿,阿彬笑。
要不要讓她找個什幺自己捅一陣子?……算啦,晚上吧,晚上幾位去了馬店,想怎幺捅就怎幺捅,隨老闆們高興了。
好啦,他踢了虹姐一腳。
屁眼呢。
女人打著滾翻過身體。
跪起來,趴下去,腰線壓得真低,屁股拱起來真高。
她也是用兩隻手綳著皮膚扯開屁股縫,她抓自己抓得真緊。
屁眼周圍一圈的肉皺紋,全都讓她瘦長的兩隻大手,綳成了半透光的棕紅色薄膜。
嘴。
牙口。
虹姐挺身轉圈仰臉。
她就是一直面無表情,也沒有話,靜靜的擺開一張大嘴和一副長舌頭。
時間擺長了,阿彬不說話,她也不動,口水沿著嘴角和舌頭尖子拖拉了下來,虹姐根本就不動手去擦。
那時候我就是覺得,虹姐真是老實,伸長了舌頭的樣子可比我的月亮老實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