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是哪裡話…怎麼會不記得呢?琪姐嘛…女神級別的人物。喔對…現在也得叫聲陸嫂了。”
穆洋乾乾的笑著,那雙好看的眼睛也沾染著笑意。
任誰聽了他這話的語氣,那也只能聽得出是老友間的玩笑話。
可奚落卻知道不是的。儘管穆洋在這些人面前掩飾的足夠好了。可奚落就是知道,那樣子的穆洋不是真的在笑的。
安琪聞言,但笑不語。她只是目光灼灼的瞧著穆洋。瞧瞧他這些年的變化,瞧瞧他這些年的落差。
小海在一旁時不時的將目光瞥向穆洋那邊。他的臉色有些說不清的難看。他看來是想說些什麼的,但那些話似乎又沒辦法說出口。
從奚落和他對視的那一秒開始,奚落便感覺到了。
這裡的所有人都是怪怪的,一定的。奚落這樣想著,因為她的第六感一向都很準的。
陸鶴好似沒發覺出異樣。他攬著安琪另一邊的臂膀柔柔的輕撫著,狀似安撫著她剛剛差點跌倒所受的驚。
“之前就知道安琪和你關係不錯,不過近幾年你們好像也沒怎麼聯繫。今天好不容易大家都能見個面,玩開心點就好。”
穆洋平靜的點了點頭。“對了…陸哥,給你介紹個人。”穆洋轉過頭,巡睃著奚落的方位。
看到奚落孤零零的站在門旁邊的一小處角落,他大步走過去將奚落牽了過來。
“這是我的女朋友,奚落。”
這樣的話術,嚴格意義上來說奚落已經快要聽到耳朵起老繭。
穆洋帶著她的場合,只要是他們倆人同頻出現。在每一個穆洋認為對方是值得介紹一下自己女朋友的關係時,他都會不厭其煩的這樣說著。
而奚落也不從不抗拒這樣的表現,她在每一次的被介紹中,都能清楚地感受到穆洋眼裡的堅定。
只是可惜今天,她也不確定了,那份堅定還存不存在。如若存在,那份堅定又轉化為了什麼。
往常該怎樣接住下面的話,奚落當然熟練無比。可現在,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所有情緒糾成了一團,糟亂無比。連自己都理不清了,還能怎樣進入角色。
陸鶴與安琪的目光一同注視到奚落的身上,而奚落只是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
穆洋輕輕的勾了勾的她的手指,小聲的提醒道。“落落,這就是我跟你提起的陸哥。”
奚落回了回神。禮貌性的喚了聲“陸哥”。仍舊沒什麼表情。穆洋也該知道的,她不喜歡這樣的場合。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不喜歡這樣的場合,更加不喜歡今天。
所以既然不喜歡,她也沒有做出開心的不得了的表情了。
安琪這才注意到奚落。她極其自然的打量著奚落,雖然一張臉看起來冷若冰霜,但也難掩五官組合的精緻。
在看看她的穿著,怕是什麼柔若無骨的溫柔型小女人。
安琪微微抽動嘴角。心想,這些年或許唯一不變的,就是穆洋挑女人的眼光。他永遠也不會要差的,甚至,只要最好的。
小海眼見情形還沒陷入他所想的那麼糟糕,也在按捺不住,忙跑過來打打圓場。
“我說你們怎麼還在這站著,趕緊過去那邊坐下,還有洋哥,老陸,你倆拖家帶口來的也沒用,今天你倆誰都別想跑!”
小海又招呼著身後的幾個男人將空酒杯倒滿。胡亂的將穆洋與陸鶴推了過去。
一時間氛圍又熱鬧了起來。大家該聊天的聊天,該喝酒的喝酒。似乎是有說不完的話,時不時還會傳來大笑聲。
奚落落座在穆洋的身旁,一言不發。這裡沒有一個人是她認識的,也沒有一個人認識她。
除了身邊這個,正舉著酒杯和別人碰杯,說過永逺都愛她的男人。
但這個男人如果肯現在回過頭看看,他就看得出奚落有多不開心。
他想看便看得到。所以問題不在於有沒有看到,而是想不想要去看。如果壓根沒有想要去看,那的確,注意不到的。
安琪打了個呵欠。她輕輕地靠在陸鶴的身側,百無聊賴的卷弄著自己蓬軟的頭髮。
穆洋與陸鶴的談話內容太過枯燥乏味了。除了許久不見的敘舊外,也離不開談論各自家裡的情況。
陸鶴會勸穆洋別把自己搞得“弔兒郎當”,應該早些上手開始學著管理自家公司自家企業。
而穆洋則是從頭到尾打著哈哈附和。“陸哥,我和你可沒法比。沒你的那些能耐。我就是閑慣了。也只能閑著。”
安琪適時拽了拽陸鶴的領帶,攀在陸鶴的耳邊,耳語道。“車鑰匙給我。”
陸鶴有些疑慮的看著她,語氣煞是溫柔的問道。“要車鑰匙做什麼?”
“我的包包啊…手機啊…都在車上。剛才忘記拿了。嗯…讓小海陪我去拿吧。”安琪回答道。
“那我把車鑰匙給小海,讓他幫你拿就好。你剛才還頭暈著,不要亂走了。”
安琪撒撒嬌的拉住了陸鶴的手臂。
“哎呀…他毛手毛腳的,萬一又拿錯…?我才不要。讓他陪我去就好了,他陪著…也不會有什麼事的。”
陸鶴沒在同她繼續爭辯這個話題,將在一旁喝到正嗨的小海“無情”的叫了過來。
小海得到這個“任務”的時候,一臉的不情願。但他也真的很怕會發火的“老陸”,最後只能“生無可戀”的陪著安琪走出了包廂。
至於別人,陸鶴也信不過。究極原因,他再也不想發生一次安琪被“騷擾”的那種事了。
陸鶴舉起酒杯,又與穆洋碰了碰酒杯。他們仍舊談天談地。奚落在一邊旁聽到的內容,都是他們曾經所經歷過的趣事。
沒過多久,安琪和小海便一同回到了包廂。而安琪的手上果然多了個包包。二人的出入也並沒有引起注目,大家又各自嗨皮了起來。
安琪回到了陸鶴的身邊,她自顧自的從包包裡面拿出手機,翻看了一下時間。
期間也有旁的人走過來與穆洋跟陸鶴碰杯喝酒。一時之間奚落彷彿成了那個最被顧不上的。
環境與氛圍過度的嘈雜,奚落的手機不停的震動了許久她才有所發覺。
反正穆洋也顧不上她,沒有人顧得上她。她想做什麼,或者都無關緊要了。
拿出正在震動的手機,奚落看了眼屏幕上顯示的來電人。又是那個狗皮膏藥一樣的男人,祁皓。
奚落不明白祁皓是不是真的半點正經事都沒得做了。這個整天無所事事的“少爺”不知道又抽什麼風了。
看著長時間未接通而自動掛斷的這一通電話。數著未接來電的數量。以及十幾條十幾條彈出來的微信消息,奚落只覺得頭疼。
緊接著,祁皓又撥了通電話過來。
奚落不知怎的,此時也沒了懼意。她看著穆洋“忙”到應接不暇的身影,甚至賭氣的想要就這樣接了祁皓的電話。
當著穆洋的面,又能怎樣?反正他今天就是不會注意到的。
這樣想著想著,直到這通電話又被掛斷。奚落還是默默的嘆了口氣。她終歸做不到。
儘管她有無數的問題和質疑想要對穆洋問出口,儘管她已經看出了也感受到了他的反常。
儘管或許有些事實,她知道了會不太開心。她也還是沒辦法。沒辦法心安理得又理直氣壯的表演出傷害他的快樂。
奚落登錄微信。那些祁皓髮來的消息她也沒有全部看完。只大概瞥了幾行,祁皓是在擔心她是不是出了事。
【別發了祁皓,我沒事。我跟穆洋在一起。他帶我見了一些他以前的朋友。這個地方很吵,手機的響聲太小所以沒聽到。】
奚落言簡意賅的回復了祁皓的消息。
祁皓:【我去小祖宗,你是跟我開玩笑吧?你知不知道我給你打了多少電話啊?能不能看看我給你發了多少消息??我要擔心死了你知道嗎?
你還跟個沒事人一樣,你要氣死我啊?你特么就不能安慰安慰我!!(發怒小表情)】
奚落沒什麼心情和祁皓扯皮,她剛要退出微信,祁皓的消息就又緊接著傳了過來。
【你就釣我吧!不過不要緊,以後我肯定得好好看著你,沒你瞎跑的份了!老子回國了!】